他氣得乾脆直接掛了電話,喬非凡這人他說不過,何況他是公司執行董事長,他也不能和他對着幹,所以,這趟美國的出差,他不來也得來是來也得來
八月的美國,溫度和新加坡差不多,到紐約後按照行程先去的凡宇集團紐約分公司,分公司的總經理傑克對他的到來表示了歡迎,然後領着他一起參觀了公司,同時還把上半年的業績給他彙報了一下。
他是帶了凡宇集團濱海總公司財務總監陳文林一起來的,賬務往來的問題肯定要財務總監覈查了纔算,而凡宇集團紐約分公司是一個龐大的系統,旗下又有很多的子公司,所以要查起來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傑克一直在跟喬天宇說,其實賬目往來非常的分明,根本用不着陳文林他們這麼辛苦,他讓子公司把賬目彙總上來就可以了。
喬天宇堅決不同意,說既然來了紐約,這工作就一定要落實到實地,否則回去沒法和董事長‘交’代,而且作爲一個公司的副總,自己不能帶頭疏懶了工作。
傑克聽了這話略微有些不高興,說喬天宇這是信不過他,喬天宇聽他這麼一說,心下倒是明瞭幾分喬非凡爲什麼不來紐約出差的了。
想想也是,喬非凡和傑克,那是什麼關係?據說是生死兄弟,喬非凡在十五年曾經在美國被****的人抓去,聽說是傑克隻身入虎‘穴’,把喬非凡從那個地獄般的地方解救出來的。
從那以後,喬非凡對於傑克就委以重任,和他也從未分過彼此,而凡宇集團分公司衆多,但是年薪最高的卻是傑克,而不是他這個喬非凡的親弟弟喬天宇。
當然,喬天宇從未在年薪上和自己的哥哥計較過,他畢竟是新人,而且在管理方面也的確不如人家傑克來得更出‘色’,尤其是他的懷柔政策,一直被喬非凡質疑,雖然說兩三年過去了,他把新加坡分公司和馬來西亞分公司都管理得很好,但是喬非凡卻沒有明着肯定過他的成績,只說一般,穩得住,但是發展不大。
這一點他也承認,如果要和別的分公司比起來,尤其是和紐約分公司比起來,他的確是不如人家,所以他也不爭什麼,只想着要不斷的改變自己,不斷的提升自己。
而這一次,通過和傑克更進一步的接觸,他恍然明白,喬非凡現在表面是在誇讚傑克,其實已經在起疑心了,而介於他自己和傑克的那種生死關係,所以才硬把他給推了過來。
傑克的賬目表面上看一派光鮮亮麗,好似爲凡宇集團賺了不少的銀子,可同時又向各家銀行貸了不少的款,這樣算下來,其實每年所謂的利潤如果扣除了銀行的利息,到手的也就所剩無幾,甚至有倒掛的可能。
陳文林是喬非凡最信得過的人,而他也不負喬非凡的信任,在凡宇集團分公司沒有兩天就查出了問題,然後順藤‘摸’瓜,開始詳細的查起下面各家子公司的賬目來。
這就必須要耽誤很多的時間,喬天宇每天的任務當然是查詢子公司,同時也是盯着傑克,因爲喬非凡在電話裡提醒,小心傑克的行蹤。
不過,貌似傑克沒有要逃跑的意思,而他自己來紐約後,因爲連着加班了幾個晚上,眼睛突然有些受不了了。
他曾在美國紐約住過好幾年,那時是因爲治療眼疾,而他和譚曉蘇最終的分手也是在紐約,那完全是韓正聲‘弄’的鬼。
舊地重遊,他難免會想起那一年的事情來,想到譚曉蘇單身一人到紐約來找他,想到她無依無靠的一個人流‘浪’在紐約街頭,想到她看見他和萬玲玲接‘吻’的鏡頭,想到……
如果,當時沒有韓正聲那樣成心破壞般的安排,如果當初沒有萬玲玲那樣的表演,如果譚曉蘇不要相信她的眼睛而要執意上前來問一個結果,那麼……
那麼,也許他和譚曉蘇會一直生活在紐約這個地方,那麼,現在他們的孩子封宇絕和封宇培都五六歲了,那麼,他不會過今天這樣孤苦的日子,甚至連自己的老婆都找不到。
他的眼睛痛,陳文林讓他趕緊到附近的醫院去檢查一下,說眼睛是大事,可千萬不要復發了,現在凡宇集團事情多得很,他要是眼疾復發了,那是凡宇集團的一大損失。
他聽了這樣的話哭笑不得,這個陳文林,他關心他的眼睛就關心他的眼睛好了,非要扯上凡宇集團的重任來說,當真是把公司當成家了。
附近就有一家大型醫院,雖然說不是眼科的專科醫院,不過是一家綜合醫院,當然也有眼科,他想先到這綜合醫院去檢查一下,如果情況真的非常嚴重的話,估計還得到專‘門’的眼科醫院去找專家才行的。
是一大早到的醫院,這裡雖然不是眼科醫院,可眼科‘門’診樓層病患依然很多,他幸虧來得早,所以還算靠前,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就看到了。
醫生幫他做了全面的檢查,然後說情況不是太糟糕,主要還是要注意休息,當心眼疲勞,同時給他開了點護眼液什麼的。
他謝了醫生,拿了單據到樓下去‘交’費,護士告訴他,這一層是眼科,因爲人不是特別的多,所以沒有設置收費窗口,但是下面一層是‘婦’產科,因爲病患比較多,而且爲了照顧到孕‘婦’,特地開設了掛號收費窗口,如果他趕時間,可以去下面一層‘交’費,而不必到一樓大廳,因爲一樓大廳的人估計更多,他要排很久的隊了。
他謝了護士,同時自己也的確是趕時間,因爲中午還要和拉斯維加斯過來的愛多寶的戴維見面,所以他根本就排隊不起。
樓下的‘婦’產科掛號收費窗口人果然很少,他前面才站了三個人而已,他在排隊的時候忍不住去看坐在那邊大廳裡等着叫號的孕‘婦’,心裡卻在想着,倪向南懷孕也五個月了吧,不知道她肚子大了是個什麼樣子的。
很多孕‘婦’臉上都會長妊娠斑,不知道她臉上長沒有?他這樣想着的時候,猛然間發現一個站在柱子邊的亞洲‘女’人的側影,那臉形分明有些像倪向南。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錯了,可放下手來再看,依然還是覺得很像,他又用手‘揉’‘揉’了‘揉’太陽‘穴’,然後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想要看得更加的清楚一點點。
他剛走到距離那個‘女’人身邊兩米的樣子,那個‘女’人卻突然轉身朝診室走去,而他在她走路的一瞬間,卻越發的覺得這個‘女’人更像是倪向南。
於是,他忍不住追了上去,剛好在診室‘門’口追上她,看見她用手去推診室的‘門’,他在身後忍不住喊了一聲:“向南!”
‘女’子的背影當即僵硬了下來,推‘門’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沒有回頭,繼續推‘門’,顯然是不打算理會背後這個聲音。
可他不放棄,雖然只是側面和背影,可同樣是亞洲‘女’人,身高几乎是一樣的,就連背影都那麼像,於是,他跟着走進去,然後,看見了坐在診室裡‘婦’產科專家對面的她。
倪向南,他的老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裡遇到她,而且,他們見面的地方,居然是在一家醫院裡,最主要的是,居然在‘婦’產科專家的診室裡。
如果在別的地方,他一定要把她拉到懷裡狠狠的用嘴懲罰了再說,可在這裡,他卻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傻傻的看着她,看着臉上長了即刻妊娠斑的她。
‘婦’產科專家見他一直傻傻的站在那裡,略微有些不高興的說了句:“丈夫也坐下來吧,既然陪同老婆來了,那就一起聽聽我的意見。”
“呃,”他趕緊應了一聲,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來,她低了頭不理他,可也沒有表‘露’出他不是她丈夫的意思來,顯然是在‘婦’產科專家面前,不是說‘私’事的時候。
‘婦’產科專家看了看倪向南的病歷,然後又看了看倪向南和喬天宇,接着輕聲的問道:“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們倆商量好了沒有?這孩子,你們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喬天宇聽得雲裡霧裡,因爲他剛找到倪向南,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所以只能看着身邊的‘女’人,然後用手輕輕的碰了她一下,示意她趕緊回答醫生的問題。
倪向南的雙手不停的攪動着,牙齒咬着嘴‘脣’,像是在下定某個決心似的,半響才望着‘婦’產科專家說:“我還是堅持我原來的意見,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
‘婦’產科專家的嘴當即張開成了o型,顯然爲她這樣的回答感到驚訝,然後又看着喬天宇問道:“你也支持你太太的意見嗎?”
喬天宇根本就不知道倪向南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因爲他剛纔見到她,甚至還來不及跟她說一句話,所以對於專家的問題,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回答。
不過從倪向南剛纔回答的話裡,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某種不好的氣息,於是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婦’產科專家說:“對不起,我這裡出差一個多月了,今天早上才趕到的,所以,實際的情況她都還沒有來得及跟我說,怎麼了,她生孩子有什麼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