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剛炮每人攜帶了五百發子彈和一支步槍,攜帶步槍離開金剛炮的營盤時,夜色和身邊的人讓我有了一種久違的感覺,這種感覺令我想起了和金剛炮在新兵連放哨時發生的一件趣事。
“老牛,口令。”我有感而發。
“啥,啥口令。”金剛炮環顧左右一臉的疑惑。
“口令是:母豬,回令是:哼哼。”我忍不住出言笑道。
“操,多少年的事兒了,你咋還不忘。”金剛炮撇嘴罵道,事實上我說的口令是指他在放哨的時候遇到的一件事情,我們的部隊是在山中的,放哨巡查的位置很長,周圍都是密林,金剛炮那天晚上執勤,半夜我們聽到了槍聲,然後就發現老兵們急三火四的穿衣服去武器室攜帶武器前往金剛炮執勤的地點,過了一會兒老兵們回來了,完全沒有了出發時的緊張,一個個笑的前俯後仰,後面跟着一臉無辜的金剛炮和連隊的值班排長,值班排長也是一臉忍俊不止的笑意。
原來金剛炮執勤的時候連隊炊事班的母豬蹦了圈跑到了山上,夜色之中金剛炮發現了它,高喊口令,母豬自然不會說什麼回令,一直哼哼着衝金剛炮走了過去,金剛炮一聽回令不對,再度大喊,母豬還是哼哼,到最後金剛炮就開了槍,執勤的第一發子彈都是鳴槍示警的空包彈,所以那頭母豬僥倖沒被他打死,但是槍聲卻令它受驚鑽進了樹叢,金剛炮一看立刻就追了過去,到最後才發現是一頭母豬。
連隊排長對他大加訓斥,責怪他沒有分辨情況就胡亂開槍,金剛炮的回答是他以爲是敵人偷襲,排長說的是即便晚上天黑看不清人也應該看出大致輪廓,敵人怎麼會那麼矮,金剛炮說出了他的精闢言論‘我以爲敵人在匍匐前進,’
事情的處理結果是不賞不罰,但是從那以後金剛炮就很少捱揍了,因爲領導和老兵們都知道他是個憨貨,腦子少根筋,也就不再與他一般見了,不過母豬哼哼這事兒倒是與金剛大炮一起被我們給記住了,時常拿出來調侃他。
“等回去以後咱們一定回部隊看看去。”我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人都不搭理的金剛炮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就是緣分。
“豬早沒了。”金剛炮撇嘴搖頭。
“我說看豬了嗎。”我無奈嘆氣。
“都快四十年了,人也沒了。”金剛炮再度開口。
“看看景物,看看地方。”我出言說道,出來的時間太久了,回去的念頭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剛回來的那段時間我經常會想回去,現在逐漸想的少了,想的次數少了,卻一次比一次沉重而急切。
“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回去呢。”金剛炮長長嘆氣,他這次回來又是一個十年,紫陽觀的孩子現在應該已經二十多歲了,一茬人又出來了。
“不說這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去見見許霜衣。”我將步槍和彈藥扔給了金剛炮。
“深更半夜的你要幹啥去。”金剛炮出言問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曖昧意味,因爲他知道我不會跟許霜衣有什麼逾越禮數的舉動。
“我要讓她回去,明天就走。”我出言說道。
“仗還沒打完呢,你急着攆她回去幹啥。”金剛炮不明所以。
“我有我的想法,你別問了。”我轉而邁步前行,事實上我仍然需要許霜衣的的幫助,但是我不能讓她跟到最後,因爲我和金剛炮一旦進入北齊極有可能與對方發生衝突,屆時葉傲風瞬移前來北周殺掉我的朋友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必須讓她離開這裡,我得做最壞的打算。
許霜衣的住處在東城城郊,那裡是林一程先前爲她們蠻荒三族準備的住處,而今黑族衆人已經離開了,紅族的大部分族人還在邊陲,這裡顯得極爲冷清,偌大的營地只有寥寥幾處燭光,來到許霜衣的門前,屋內傳來了哭聲,但是這個哭聲不是許霜衣的聲音,而是她的坐騎金翅大鵬幻化的女孩發出的。
我疑惑的敲響了許霜衣的房門,許霜衣聽到我的聲音開門將我迎了進去。
“鳳兒怎麼了。”我皺眉看向房間牀鋪上的女孩,那金翅大鵬幻化的女孩正躺在牀上哭泣不止。
“近些時日每隔三天到了此時就會腹痛。”許霜衣一臉的焦急,這隻坐騎陪伴她好多年了,她自然緊張。
“爲何不早些告訴我。”我轉身走向那金翅大鵬幻化的女孩,以靈氣透視其胸腹,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我不願以此等小事去煩你心性,況且不消片刻便會好轉。”許霜衣搖頭說道,果然,在她說話的工夫兒那女孩已經停止了哭泣,翻身坐起仿若無事之人。
這一情形令我心中很是疑惑,不管是什麼毛病也不可能在瞬間就好轉,絕對有蹊蹺。
“躺下。”我出言喊住了那站起身準備離開的女孩,金翅大鵬修行已久,懂得人情世故,這是要爲我和許霜衣說話騰地方。
女孩聞言疑惑的看了看我,轉而看向許霜衣,許霜衣雖然不明白我的用意,卻仍然衝女孩點了點頭,示意她聽我的。
女娃聞言順從的躺了回去,我再度使出透視異能窺探她的五臟六腑,想要找出令她如此痛苦的原因,心肝脾肺腎都沒有問題,這就說明問題在六腑裡,仔細辨別,始終找不出任何原因,到最後只能耐着性子逐一分辨它胃裡的食物。
十八分局的邵延旗就有着透視能力,他的這種異能令他看什麼都是醜惡的,我此刻已然能夠理解他的感受,因爲腸胃裡面的景象的確不是那麼賞心悅目。
“最後一次進食是何時。”我出言問道。
“三日之前。”許霜衣出言回答。
“進食何物。”我再度發問,金翅大鵬幻化成人形之後腹中的東西看的很模糊,但是我卻可以確定它上次吃的是飛禽,因爲它胃裡隱約可見一隻完整的飛禽心臟。
“山羊。”許霜衣再度開口。
“最近可能食過飛禽。”我出言問道。
“不曾。”許霜衣連連搖頭。
“爲何它的腹中有一隻飛禽心臟。”我皺眉開口,按照這隻飛禽心臟的完整程度來看進食的時間不應該超過三個小時,不然胃酸會將它徹底腐蝕掉。
“近日確實不曾進食扁羽。”這次是那女孩開的口。
“最後一次進食飛禽是什麼時候。”我隱約感覺到了異常。
“是那黑鶴。”金翅大鵬幻化的女孩回憶着開了口。
“黑鶴。”我猛然皺起了眉頭,在許久之前我和許霜衣前往邊境查看敵情,偶然遇到了一隻乘坐黑鶴回去報信的道人,我們截獲了道人,金翅大鵬吞食了黑鶴,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按理說吞下的食物早就應該消化掉了纔對。
疑惑之下捏起觀氣訣皺眉凝視,並未發現那顆心臟有何異常,念起凝神訣,終於發現那顆飛禽的心臟有着一股極其微弱的靈氣,雖然這股靈氣極爲微弱,我仍然辨別出了那是葉傲風的靈氣。
“可曾找出病因。”許霜衣上前一步轉頭問道。
“無病,受涼而已。”我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鳳兒,你且出去,我與真人有話要說。”許霜衣根據我的神色猜到了有些話我不想當着金翅大鵬的面說。
那金翅大鵬幻化的女孩聞言站起身走了出去,隨後幫我們關上了房門。
“那黑鶴先前是葉傲風的坐騎,它的心臟有着葉傲風一息靈氣,葉傲風可以由此判斷出你我所在的位置。”我出言說道,葉傲風知道我在不捨得浪費靈氣的情況下必然會乘坐坐騎,所以他才安排下了這麼一個計策,其實那道人送情報是假,黑鶴爪子上的情報也是假,最終目的不但是要誤導我們,還要在我身邊安插定位裝置,而且他安插的相當巧妙,他料定許霜衣不會將這些小事情跟我說,也料定我不會去透視血肉模糊的腸胃。
“快快取出,莫要傷了鳳兒性命。”許霜衣急切的說道,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孤獨一人,金翅大鵬不但是她的坐騎,更是她的感情寄託,她自然極爲緊張。
“不礙事,那一絲靈氣傷不到鳳兒性命,暫不要將其取出,日後我們可將計就計。”我搖頭說道,先前我之所以沒有當着金翅大鵬的面說這些就是怕它害怕恐慌,葉傲風既然以爲可以掌握我們的行蹤,說不定日後我可以就此做做文章。
“真不妨事。”許霜衣不放心的確認。
“無礙。”我點頭說道。
“深夜到訪所爲何事。”許霜衣放下心來出言問道。
許霜衣的話令我微微一愣,事實上我是來催她回去的,可是如此一來她就不能回去了,不然的話葉傲風就能根據她的回返猜到我下一步的行動,退一步說馬凌風先前也去過蠻荒,他知道蠻荒的位置,他也可以通過許霜萍得知我與許霜衣關係非同一般,到時候去蠻荒抓了許霜衣當人質怎麼辦。
“明日我要前往北齊,來邀你同行。”我沉吟過後開口說道。
許霜衣聞言笑着點了點頭,我邀她同行表示對她的重視和親近,她自然高興。
“時候不早了,早些安歇。”我笑着道別,許霜衣開門相送。
走出房門之後我立刻收斂了笑容,這些朋友跟着我太危險了,到最後難逃被殺和人質這兩個下場,我得儘早謀劃,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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