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讀書時很最喜歡看的課外書就是古時的野史典籍,所以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廢棄倉庫,這分明就是一座墳墓!
墓室大約有半個籃球場大小,呈正方形,高約三米,火把勉強能夠照到盡頭,東北角已經輕微塌陷,一堆灰色方磚無章的散落着。整座墓室陰冷而乾燥,隱約有股腥臊之氣。
書上電視上自己也不是頭一次接觸墳墓了,可是當自己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真正的墳墓時,那種感覺是震撼的,心底升起的恐懼令自己渾身發冷,手腳不由自主的顫抖。
“老牛,給我支菸。”我努力令自己從震驚中冷靜下來。
金剛炮哆嗦着拿出了煙盒遞了過來,我看了看只剩下一支了,抽出點上,深吸一口,“別害怕,看看去。”
“你才害怕呢,我是想動死人的東西是不是不太好?”他對於我說他害怕很是反感,打腫臉充胖子裝勇敢。
“我又沒說要動人東西,我只想看看,”我搖頭說道,“再說了,按照咱現在所處的位置,你那泡屎就是拉在人家墳頭上的。”
金剛炮不吭聲了,我倆舉着火把一步一挪的向裡走去,生怕有什麼傳說中的機關中了埋伏,後來感覺每步踏的都是實地,心裡逐漸踏實了下來。
“那有個棺材。”金剛炮指着墓室中間凸起石臺上的那口南北放置的大棺材。
“我早看見了,別動它,再看看還有別的東西。”我點頭說道。
我手舉火把向墓室北側走去,那裡隱約有張供桌模樣的臺子。金剛炮仍對我說他害怕耿耿於懷,賭氣似的沒跟來,朝東北角那堆散落的青磚去了。
我手持火把走近那張供桌摸樣的臺子,發現是張古時的桌子,式樣跟今天的桌子類似,長短短了將近一半,四角微微向上翹起,有浪花形裝飾。
桌面上落上了厚厚的灰塵,加上光線不足,所以看不出什麼材質,桌面上擺放着兩個扁圓形的碗,類似於僧人化緣時用的鉢盂。裡面好似還有顆粒狀的東西。
此外桌上還有薄薄的一沓紙,應該是書籍之類,大小比我們現在的32開紙張要窄上不少。我掐滅了香菸,伸手拿起,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東西,到手裡就酥了,紙沫子掉了不少。我正暗自惋惜,卻聽見金剛炮的聲音“老於,這裡有人來過,你快過來看。”
我順手將那本古籍塞進揹包跑了過去,只見金剛炮提着條白色的編織袋衝我嚷嚷“老於,不用看了,這裡被人偷過了,你看這裡有個洞。”
我低頭一看,發現墓室的地面上的確是有個洞,粗直徑約有我們常見的小水缸那麼粗,邊緣並沒有雜亂的棱角,反而顯得很是光滑。
“他們肯定挖了不少好東西,還拿袋子來裝呢。”金剛炮提着那條白色的編織袋
我伸手接過金剛炮手裡的袋子,湊近火把仔細一看,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臟驟然收縮,瞬間就是一身冷汗,這哪是什麼袋子,這分明就是一張白綠相間的蛇皮。
“蛇皮,這是大蛇褪的皮。”我驚恐的扔掉了手裡的巨大蛇皮衝金剛炮大喊。
“啊~?”金剛炮驚叫着將步槍從背後轉到手上,頓時面無人色。
就在此時,從塌陷的洞口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嘶鳴聲,緊接着一股刺鼻的腥氣從我們腳下的洞口涌了上來。
光是蛇皮就把我倆嚇個半死,正主兒回來了那還得了。關鍵時刻還是我們受過的訓練發揮了作用。
“張嘴!”金剛炮快速的將他那支火把塞給我,掉轉槍頭朝着洞口就是一槍。
“轟!”儘管巨大的槍響震的自己腦子充血,但是仍舊條件反射似的藉着槍口發出的火光,一把抓住了彈出的彈殼。
“你先走,”“我先走,”我倆同時喊道。這倒不是我怕死要先跑,而是訓練時部隊規定:遇到緊急情況時有武器的墊後,讓沒武器的戰友先撤。
我三步兩步跑到我們弄開缺口處縱身跳了下來,一個滾翻抓過我倆留在山洞的砍刀,緊接着金剛炮就跟顆啞炮似的從上面跌了下來。
二人一看對方無恙,撒丫子就跑,要多快有多快,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潛能是無限的,我從未見過金剛炮跑那麼快過。
一直到我倆一口氣跑出去好幾裡地,纔敢向後看。看到那玩意沒跟來,二人這才略微鬆了口氣。快速的喘息幾口,爬起來接着跑,一直跑到電網起始點的瀝青路,二人一下子癱那兒了。
我哆嗦着從褲兜裡掏出沒抽完的那半支香菸,摸出打火機點着,猛吸了兩口遞給了金剛炮。金剛炮接過來抽了兩口,又還給我......
“老於,你見過那麼大的長蟲嗎?”慢慢回過神,金剛炮先開了口。儘管我們連正主兒的面都沒見着就被嚇掉了魂,可是地上的大洞和褪下的蛇皮卻間接的向我們證明了那傢伙不是一般的大。
“沒有,從沒見過,我見過最粗的也就碗口粗細。”我搖頭回答。
“那東西咋長那麼大,拱墳裡幹啥?”金剛炮轉身看着我。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伸手將那顆空包彈彈殼遞給他。部隊有規定的,不管實彈還是空包彈,只要擊發了,都必須回收彈殼並說明用途,金剛炮81步槍裡的頭一發是空包彈,雖然是空包彈,但是5米以內還是有殺傷力的,要是彈殼收不回來,回去是要背處分的。而我之所以能輕鬆接住彈出來的彈殼也得感謝那幾位黑臉教官,爲了訓練我們的反應速度,訓練科目中就有一項:在戰友射擊時,從旁邊接住槍膛內彈出的彈殼。
此外金剛炮開槍的瞬間讓我張嘴是因爲子彈被擊發時的聲音很大,剛纔那種環境又近乎密閉,不張嘴減壓容易震壞耳膜。
“子彈打了一發,回去咋交代啊,我要說拿來打長蟲了誰信啊?”冷靜下來金剛炮終於想到了我們面對的問題。
“不能說實話,我們挖人家墳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就算我們不是故意的,萬一被領導知道了,咱也說不清楚。”我搖頭說道。
“那你說咋辦?”金剛炮犯難了。
“上次炊事班的張國訪給山上的哨位送飯不是說看到狼了嗎?給他嚇的連褲子都尿了。咱也說遇到狼了”我出了個主意。
“我連狼長什麼樣都沒看見,他們細問我咋說?”金剛炮哭喪着臉。
“你沒看過電視嗎?再說我們分隊的狼狗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跟那差不多。”我恨鐵不成鋼!
“那咱遇到那玩意以後要是出來咬人了咋辦?”金剛炮人品並不壞。
“可能性不大,那東西在那估計有段日子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它幹什麼壞事,加上有電網隔着,外面村子的人也進不來,咱這山有上百處廢棄的山洞,怎麼那麼巧就有人再到咱剛纔的那個。”
二人又商量了若干細節,磨蹭到天黑,各自回到了自己分隊。
由於自己白天受驚過度,回到連隊之後倒頭就睡。也不知金剛炮回去之後都說了什麼,晚上九點多,大隊領導開車來到我們分隊,把所有的犬都看了個遍,最後在我們分隊長的那條“國榮”的犬舍前停下了,連續問了幾遍“國榮”當日的行蹤,把我們分隊長都問愣了。
事後我才知道,金剛炮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們下連時分隊長帶去做演示的“國榮”,回去彙報就按照“國榮”的體態特徵描繪了他遇到的那頭狼,到最後還畫蛇添足的加上了一句“是個母的”。
這傢伙觀察的還真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