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三天之後。
在龍熾的房間裡,江瓷正按着龍熾的腿讓他做仰臥起坐。龍熾已經累得就差躺在地上吐舌頭了,江瓷還是不動如山地掐着表,說:
“快點,還有十秒鐘,就差6個了,快做,否則你待會打遊戲時間減半,去給我做套化學卷子去。”
龍熾一聽,立刻原地滿血復活。
六個做完後,他真的累到只有在地上躺着吐舌頭的份兒了。
江瓷從牀上爬下去,把桌子上她給龍熾制定的暑假計劃表拿起來,把“6月29日,做二百個仰臥起坐”這條劃掉。
龍熾翻身上了牀,把手枕在胳膊下面,側躺着面對江瓷,神情竟有點少見的憂心忡忡,他問:
“小瓷,你工作怎麼樣了?這些天你都那麼晚回來,你找的什麼工作啊?”
江瓷頭也不回,檢查着今天其他的安排條款,隨口問:
“你以爲我找的什麼工作?”
龍熾被噎着了,他斟酌着該不該把那個詞說出來,猶豫了半天,出於兄長對妹妹的強烈責任感,他終於漲紅着臉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那個……你不會是在……接客吧?……”
江瓷手中的鉛筆險些被她生生掰成兩截,她撐着桌子,努力控制着自己去拿瓶硫酸潑在他臉上的衝動,好半天,她才把手中斷了的筆扔到一邊,拿起另一根筆,繼續淡定地在計劃表上寫寫畫畫,同時冷靜地說:
“不會的正天全文閱讀
。你放心,就算將來哪一天你要去接客,我都不會去的。”
龍熾這才放了心,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問:
“那你去哪裡工作啦?昨天你不在家,我都快悶死了……”
江瓷也沒了瞞着他的心思,誰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樣見鬼的推測,她乾脆直接說:
“我在倥城東城殯儀館找了份工作,看屍工。”
龍熾直接從牀上彈了起來,因爲沒掌控好力度,他彈起來後又從牀上滾到了地上,摔得齜牙咧嘴。他摸着後腦勺,反應了半天,纔想起來要說些什麼:
“那個什麼,小瓷,你……具體是做什麼的?負責烤嗎?”
“……烤?那是什麼?”
“就是……”龍熾比劃着燒烤架的樣子,“就是,把屍體送到一個燒烤爐一樣的東西里去,然後點火……”
江瓷打斷了他:
“你下面是不是還準備往人家身上撒點孜然,然後再翻個面?你當我是去野炊嗎?這事情很嚴肅的好嗎?爲什麼被你一說搞得像單口相聲似的?再說我現在是看屍工,那個有專人負責的。”
龍熾這才鬆了一口氣,蹦蹦跳跳地到樓下去拿酸奶去了。
反正在他看來,江瓷從小就喜歡研究屍體這類稀奇古怪的東西,只要不是去燒烤屍體,怎麼樣都好。
江瓷把計劃表檢查好放回原處,卻發現旁邊擺放的一疊紙下面好像壓着什麼東西,她掏出來一看,是兩張精美的邀請函,封面是黑色的,沒寫什麼字,她把邀請函翻開,裡面竟然分別署着江瓷和龍熾的名字:
“江瓷小姐/龍熾先生,請於7月3日凌晨12點,到倥城西郊的風飛路與城西路交叉口向東200米,有大巴車在那裡等候您前往藍馬山莊,本次活動爲期四天,期間食宿全包,請攜帶好自己的生活用品前往
。藍馬山莊推理愛好者協會真誠歡迎您。”
江瓷皺起眉頭:藍馬山莊?還推理協會?這個名字從來沒聽過。
恐怕又是龍熾在網上隨便報了個什麼協會之類的,還拉上自己。所謂智障兒童歡樂多,他難道沒想過這可能是傳銷組織之類的騙局嗎?天下免費的午餐,裡面不是砒霜就是鶴頂紅,也就是龍熾這樣的人才敢這麼興高采烈感恩戴德地吃下去。
她正準備把邀請函放下,卻感覺出來,寫着自己名字的那份邀請函和龍熾的那份相比,封面摸起來的手感不大對。
出於好奇,她把自己的邀請函舉起來送到鼻邊,嗅了兩下。
她發現,自己邀請函的封面上竟然有股不算淡的酒精味道。
她的第一反應是:龍熾這個死孩子什麼時候學會偷喝酒了?二話沒有,先閹了再說吧。
但隨即她就察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這酒精的味道不大正常。
她萌生了一個想法。
她拿着邀請函回到了自己房間,從角落裡擺放的化學藥品櫃裡拿出一瓶龍膽紫和一把小刷子,小心地用刷子蘸上龍膽紫溶液,在邀請函封面上塗抹起來仙途無疆最新章節。
當把整個封面都塗抹上龍膽紫溶液後,她打開小檯燈,把燈光對準邀請函。
隨即,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確實如她所想,邀請函的封面上被塗了一層酒精,寄邀請函的人用另外的液體在上面寫了些字,而酒精溶於龍膽紫,那另外的液體又不會與龍膽紫相溶,自然顯現出來。
那邀請函的封面上,寫着這樣一行小字:
“你想找尋你一直不知其解的秘密嗎?你想要重回到那地獄中去嗎?”
江瓷一把把那邀請函扣在桌子上,失神地倚着桌子,手腳在幾秒鐘內就變得冰涼
。旁邊還沒有合上蓋子的龍膽紫溶液瓶被她碰翻,深紫色的液體流了一桌子。
龍熾拿着一杯酸奶進來,看見這場面,立刻跑過來把瓶子扶好,拿身上擦汗的毛巾拼命地擦桌子,江瓷這才晃過神來,她馬上把那邀請函拿起來,生怕讓龍熾看見那上面的小字。
江瓷的動作慢了半拍,龍熾已經看見了邀請函,他忘了剛纔他是想問江瓷爲什麼站在房間裡發呆,連溶液瓶子倒了都不知道,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張邀請函吸引走了,獻寶一樣對江瓷炫耀道:
“這兩張邀請函是我今天早上在報箱裡找到的,怎麼樣,小瓷,想不想去?”
江瓷這才醒過神來,急忙問道:
“這個‘藍馬山莊推理愛好者協會’是幹什麼的?”
龍熾抓抓腦袋,嘿嘿地笑着搖了搖頭:
“我也不記得了。咱們暑假又沒什麼事情做,我就在網上搜了好幾個推理愛好者網站,報名參加他們的活動,我不記得有沒有報過這麼一個團,不過總好過沒有嘛,還說是食宿全包呢,四天哎。小瓷,你去嗎?”
江瓷把手裡的邀請函又看了看,沒頭沒腦地說:
“我去,你不能去。”
龍熾疑惑地問:
“爲什麼啊,你一個人去又不安全,我去還能保護你呢。”
江瓷擡頭看看龍熾,他的臉上滿是“讓我去吧讓我去吧”的祈求神情,她沒辦法了,只能隨便應付道:
“你去也行,不過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
說話間,她把自己的那份邀請函摺好,悄悄塞進了桌旁的抽屜。
7月3日,晚上11點半。
江瓷和龍熾打了輛出租車到達了倥城西郊。對於這次出遊,江瓷和龍熾的父母並不知情,他們的母親,倥城第五大學教務主任江瀚靜,常住在教工宿舍裡,他們的父親更是經常數月不回家在外忙生意,龍熾撒謊說他們去同學家玩幾天,父親母親都表示無所謂
。
龍熾是很興奮有這樣一次免費的冒險旅行的,他興奮異常地問江瓷該不該帶這個要不要帶那個,然而他也有不大高興的事情。
自從看到邀請函上的小字後,江瓷就常常處於神遊狀態,包括現在,兩人下了車,站在風飛路和城西路交叉口,江瓷還是雙眼發直地盯着地面,好像她的目光能透過地表一直看到地底下去。龍熾很納悶,不就一次冒險活動,值得這麼興奮麼?
倥城西郊的經濟並不發達,他們下車的風飛路和城西路交叉口已經屬於郊區,附近還有幾塊零星的農田,車輛更是少得可憐,偶爾路過一輛車,也是開得飛快護花特種兵最新章節。路燈也沒幾個完好的,稀稀落落的光芒黯淡無比。今晚又是初一,沒有月亮光的照射,整條路顯得鬼氣森森,所以那輛停在交叉口東邊、200米開外的大巴車顯得極爲惹眼,車前燈閃個不停,好像黑暗中不斷眨動的磷磷鬼眼。
其實直到現在,江瓷都在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騙局,就像當初自己所猜想的,這是否是一個傳銷組織,利用人們的好奇心理來吸引成員加入,但那句小字,卻讓她無法釋懷,甚至這兩天做夢的時候,她都看到了這行字:
“你想找尋你一直不知其解的秘密嗎?你想要重回到那地獄中去嗎?”
的確,如果不把這個長久以來困擾自己的秘密揭開,她是無論如何,都要註定一輩子活在心裡的地獄裡的。
她咬咬牙,跟在龍熾身後,提着行李走上了大巴車。
車裡面也是一片漆黑,連個燈也沒有。江瓷磕磕絆絆地往前走了兩步,突然發現,自己的名字被熒光綠筆寫在一張白紙上,貼在第一排靠左的椅子正面,表示這是自己的座位。而龍熾的名字,就寫在江瓷身後的位子上。
這輛大巴車內部接受了改造,駕駛座的位置被一塊鐵皮與外界隔離開來,也不知道駕駛座上現在有沒有人。每一排只有左右兩個靠窗的座位,也就是說,每個人都只能單獨坐一個座位,身邊是沒有人挨着的。
江瓷在第一排坐下,向右邊看了看,右邊的座位還空着,那個人還沒有來,大巴車停的位置是在一排壞了的路燈中間,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只有那張紙條,因爲是用熒光筆所寫,所以顯得格外清楚
。
上面是個蠻奇怪的名字:木梨子。
龍熾安頓好行李後,扒在江瓷的座椅後背,小聲問道:
“小瓷小瓷,你說會有幾個人去?”
“不知道。”
“那我們是去做什麼?”
“不知……”
這時,車裡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
“新上車的遊戲參加者,上車之後,不能講話。規定說,自上車開始,就不能再講話,直到抵達我們的目的地才能開口。此外也不要使用任何的照明工具,手機,手電筒,統統不可以,否則視爲違規,取消參加資格。”
龍熾立刻噤聲,他不想失去這麼好的可以出去玩的機會,不過對於這個沒有絲毫道理的要求,他還是不滿地嘀咕了兩句。他向後望了望,在他們身後,有好幾排已經坐滿了,一個個高高低低的影子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沉默得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要不是廣播裡說他們是“新上車的遊戲參加者”,龍熾都不知道他們後面已經坐了這麼多的人了。
而江瓷卻覺得哪裡不大對:
剛纔廣播裡那個女聲,似乎在哪裡……
接着,廣播又響起來了:
“江瓷,是我。我是簡遇安。今晚我負責駕駛。不要說話了,遵守規則。”
江瓷一驚之後,有些放鬆下來,她不知道簡遇安爲什麼也報名了這次活動,但這種事並不重要,畢竟除了龍熾之外,自己又有了個認識的人。
然而,她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腦中竟然出現了“簡遇安也來了,這樣就好了”的想法。
要知道,在這之前,她是隻相信自己,只依賴自己的,但和安見面的第一面伊始,她就覺得簡遇安這個人,有值得人去信任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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