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的身影並不是張浩,而是先前被轟飛出去的黑魔老祖,只見他殺氣騰騰的從遠處飛了回來,雙手舉着畫天戟,陡然衝巨蟒腦袋便狠狠刺了下去.
伴隨着鏘的一聲輕響,戟尖竟被彈起,將他震得連連後退。
然而,黑魔老祖這番作爲,卻並沒有引起莫飛等人好感。惜月更是冷着臉將空月輪收起,那種顛倒的空間立即消失。
“嘩嘩!” ”
空月輪內的汪洋隨之傾瀉而下,lang潮涌動,最後灌入地面裂縫之中。而道宗掌教此刻卻被碧水綾緊緊束縛動彈不得,甚至連體內靈魂之力,都被惜月暫時封印。
此刻的萬年血蟒彷彿是想擡頭,可是巨大腦袋僅僅剛離開,卻又爬了下去。見狀,黑魔老祖更加肆無忌憚,畫天戟被他揮舞的密不透風,流光四溢間,連連狠劈而下。
“砰砰砰!”伴隨着沉悶巨響,萬年血蟒蟒腦袋上漸漸出現一條傷口。這卻更讓老魔頭看到希望,猖狂一笑,將畫天戟對着裂口狠狠刺了進去。
“吼!”
當戟身徹底沒入血蟒腦袋的一刻,一道悶雷般的怒吼從其喉嚨深處傳出,可是剛剛吼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就在衆人以爲這條萬年血蟒終於喪命時,一條恐怖的蟒尾陡然從地面下轟的一聲擡起,隨即狠狠向老魔頭砸去。
宛如山脈般的蟒尾,帶着恐怖壓力重重砸落,然而老魔頭見勢不妙,卻早已閃身逃到遠處。
巨大蟒尾並沒有砸到他,反而是狠狠落在蟒頭之上。隨着一尾落下,衆人明顯感覺到空間劇烈顫動,緊接着,耳邊就以聽到咔嚓一聲。
等到蟒尾滑落一旁時,連同老魔頭在內,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只見那條巨蟒的頭部,竟是被自己尾巴砸的稀爛。
“桀……桀桀,死了,終於死了!”見狀,黑魔老祖立即發癲似的狂笑起來,可是另外幾人卻齊齊怒哼一聲,顯然對他剛纔躲起來略有不滿。
就在老魔頭狂笑之際,遠處崩塌地碎石中,緩緩走來一人,邊走還邊咳嗽着,鮮血不斷從其口中滴落。
金蛇看到此言,卻急忙在惜月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
聞言,惜月絕美臉頰頓時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點了點頭,身形一閃便向遠處那道身影飛去。
來到近前,發現他此刻走路雖然有點瘸,但並沒有缺胳膊少腿,不由得鬆了口氣,哼道:“哎呦,您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會是從那個地方……出來吧?”
“你……我……我呸!”聽得此話,張浩嘴角微微抽搐兩下,隨即偏過頭去向着腳下狠狠吐了口吐沫。
見狀,靈月臉上露出一抹輕笑,急忙走過去扶着他,卻是趁機嘆道:“怎麼好端端的就瘸了呢,這以後可怎麼辦,要不我幫你找根棍子,先當柺杖使着?”
這番話頓時把張浩氣的青筋暴跳,剛想發怒,口中卻鮮血狂噴,腳下一軟,竟是倒在惜月身上。
“呵呵,小兄弟你沒事就好,老夫剛纔還在擔心……”這時,靈虛子也發現了他,急忙飛掠而來,笑了笑道。
不過話剛說到一半,卻發現惜月臉色不愉,急忙乾笑着走上前去,將靠在她身上的張浩扶起,查看一番,道:“沒事,只是重傷而已!”
見此,惜月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旋即將其推在靈虛子身旁,道:“帶着他,快點兒過去!”說罷,便獨自一人飛走。
“看見了吧?這就是你的女兒,我的好侄女,一點孝道都不懂!”擡手將嘴角血跡擦去,張浩咬牙切齒的罵道:“她以後最好別落在我手裡,不然……”
沒等這句話講完,靈虛子便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然怎樣?你還能吃了她不成?”
而張浩卻竟是不知該怎麼接口,索性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靈虛子則帶着他緩緩騰空而起,轉瞬間便落回了大戰之處。
萬年血蟒雖然氣息全無,可如同山脈般的身軀卻還在扭動着,將地面上一些山石碾碎,巨大身軀綿延十幾公里,看上去極爲震撼。
莫飛、黑魔老祖,看見張浩回來,都上前寒暄了幾句。就在衆人盤算着該怎麼處理這條血蟒屍體時,遠處突然飛來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來到近前,便要出手解救道宗掌教。
見狀,金蛇頓時展開身形,要將其置於死地。
“爺爺!”面對金色蛟龍的阻攔,少女神色顯得極爲平靜,停下身形,注視着道宗掌教,輕聲泣道。
而張浩卻將她認了出來,擺了擺手,示意金蛇蛟龍暫時不要動手:“林欣,我叔嬸一家是否還活着?他們被關在何處?”
聽得此話,沒等那少女開口,道宗掌教便狀若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畜生,貧道早已將你叔嬸一家千刀萬剮,你想救他們,等下輩子吧!”
這番話,頓時讓張浩臉色沉了下來,口中隨之再次噴出鮮血。
“既然他們死了,你就沒有必要繼續留着,去死!”見狀,惜月臉色一冷,素手輕輕揮動,纏繞在道宗掌教身上的碧水綾,頓時緩緩收縮,其中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道宗那位掌教臉色卻因此變得一片慘白,狂笑聲戛然而止。
“等等!”林欣突然喝止,隨即轉頭看着衆人,輕聲一嘆:“我可以讓爺爺放了他們,但也請你們把他放了吧,不管從前有什麼恩怨,今天的道宗也足以償還!”
說罷,只見她擡眼向四周看了看,原本繁華的小型城市,此刻早已面目全非,而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人,還有諸多道宗長老,以及普通弟子的鮮血,將此地早已染血。
“放了他?桀桀,小女娃,這樣的要求你覺得我們能答應?”黑魔老祖身上殺氣涌動,怪笑着問道。
看樣子,老魔頭恨不得第一個將道宗掌教斬殺。莫飛先是看了看被鮮血染紅的廢墟,最後將頭轉到一旁,剛毅面孔上帶着一絲無奈。
可惜月卻冷笑連連的道:“你們當初屠我月神殿弟子時,怎麼不想想現在?償還?除非他死,否則,這筆賬就永遠無法還清!”
“我知道爺爺做過很多……事情,可你們也殺了這麼多人,難道就不能罷手麼?”林欣低着頭輕聲說了一句,旋即將目光轉向張浩,對着他深深一躬,道:“算我求你們行麼?”
黑魔老祖怒哼一聲,剛想說什麼。靈虛子卻突然開口:“小兄弟,我看……要不……”
見他吞吞吐吐,沒敢將後面的話說出來。張浩先是向惜月看了一眼,最後咬着牙道:“好,只要你將我叔嬸一家放出來,今日我可以不殺他!”
“小賊,你……決定了?”見此情形,惜月臉色微微一冷,可是目光觸及到張浩緊繃的臉龐,便沒再呵斥,放緩聲音問道。
黑魔老祖卻氣的跺了跺腳,將畫天戟猛然舉起,喝道:“你們答應,老祖也可不同意,這個雜毛老道今天非死不可!”
輕嘆一聲,張浩卻是神色無奈的說道:“老魔頭,我叔嬸一家四口還都下落不明,你不能動手,先緩緩吧!”
“那又怎麼樣,這不是還有一個知道他們下落的小女娃麼,待老祖將雜毛老道一戟砸死,再來拷問這個丫頭,我就不信她敢不招!”黑魔老祖此時卻兇性大發,舉着畫天戟怒吼連連。
惜月先是怒哼一聲,隨即站在張浩身邊,怒視着黑魔老祖,冷笑道:“老魔頭,你不就是想趁機除去他麼,過了今天,以後有的是機會,難道你是怕打不過這個雜毛老道?”
“胡說八道,老祖一生闖蕩天下,何時怕過什麼人?”黑魔老祖陡然怒喝一聲,隨即將畫天戟緩緩放下,冷笑道:“好,既然你們想放,就放吧,不過以後可別後悔!”
見老魔頭突然同意,張浩就知道這個傢伙又在打其它主意。不過對於道宗掌教,他也是恨之入骨,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嘆了口氣道:“林欣,先把我叔嬸一家放出來,我們不殺他就是了!”
“好,你們都是有頭有臉之人,我相信你們能說到做到!”見此,林欣急忙點了點頭,轉身向遠處山峰飛去。
“要不要我跟上去,把她……”然而黑魔老祖卻悄悄湊過來,盯着遠去的少女,手掌猛然揮下。
被碧水綾纏繞的道宗掌教,看到這一幕,嘴裡終是噴出一口鮮血,雙眼如同擇人而噬的魔獸般,狠狠瞪着老魔頭。奈何碧水綾將他緊緊擠壓着,難以開口。
“算了,那個女孩雖是道宗之人,但她曾經勸過靈陽子放棄殺戮,只是身單力薄,沒人會聽她的!”張浩緩緩從遠處收回目光,嘆了口氣。
聽得此言,黑魔老祖冷笑一聲,也就沒再開口。見狀,靈虛子先是看了看老魔頭,隨即對張浩抱了抱拳:“小兄弟請你放心,老夫會將他好生看管,日後絕對不會再讓他興風作lang!”
“哦?這麼說,你要將他帶走?”豈料張浩雙眼頓時輕輕眯了起來,他剛纔雖然答應放過道宗這位掌教,但卻打着和黑魔老祖相同的主意。
現在靈虛子竟然說出這番話,他就不得不另作打算。
黑魔老祖也是冷笑着悄悄向道宗掌教走去,顯然是想趁機暗下殺手。不過那條金色蛟龍卻警惕的很,老魔頭腳步剛要移動,便被它察覺,發出沉悶咆哮聲,已示警告。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老夫師弟,這種手足相殘的事,老夫做不出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殺死,如今只能將他暫時帶回月神殿再做打算!”靈虛子輕嘆一聲,回頭看了看被碧水綾纏繞起來的靈陽子,臉上露出悲痛之色。
而張浩心中卻是暗罵不止,可這位老人跟他出生入死,不知闖過多少兇險,這點兒面子總得給留着。
無奈之下,張浩也只好點了點頭,道:“既然你想保他性命,我也就不再多說,只是爲了避免日後出現麻煩,我必須再做一件事!”
話音剛落,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張浩便猛然消失,下一霎,極爲突兀的出現在道宗掌教附近。
而道宗掌教卻瞪着一雙怨毒眼睛,冷冷看着他。就在此刻,張浩從納戒內取出一根黑色釘子,在其面前晃了晃,道:“鎮魂釘,這件東西曾今讓我走火入魔,今日就拿來對付你吧!”
說罷,只見他陡然將鎮魂釘打入,致使道宗掌教口中鮮血狂涌,體內靈力眨眼間便被徹底封印起來。
“我知道你體內暗藏一種天火,也知道取走它你便會沒命!”可張浩卻並沒有就此罷手,冷笑着讓惜月將碧水綾收起,隨即從納戒內取出一個藍色圓盤,猛然將之拋到空中。
陰陽生死輪嗡的一聲暴漲開來,隨即將道宗掌教籠罩。隨着藍色圓盤緩緩反轉,靈陽子頓時察覺到體內元嬰被強行分解,一股股浩瀚能量陡然離體而去……
(抱歉,最近太忙,今天才看到紫晶紅富士的投票,冰雷在此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