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了兩年以後, 柯柏終於可以出院了,接柯柏出院那天,宋薔很開心, 因爲宋醫生說柯柏的身體比預想中恢復的要好, 要是歐洲那邊的實驗室研究出新的特效藥, 柯柏的病有可能會痊癒。
雖然柯柏出院了, 但是每天都要回醫院取藥, 那種藥是限量供應的,必須患者本人去取。
宋薔張羅着要把家搬到醫院附近,這樣柯柏來回取藥會方便一點, 但是柯柏知道搬家的費用宋薔負擔的不起,就主動拒絕了。
吃早餐的時候, 柯柏對宋薔說:“媽, 你放心, 我可以自己去醫院取藥,我都十二了, 可以照顧自己了,而且宋醫生說了,我不能每天躺在牀上,要經常鍛鍊,這樣身體才能快速康復。”
搬家的費用確實挺多的, 宋薔沒辦法, 只能答應讓柯柏一個人去取藥。
可是宋薔還是有點擔心, 對柯鬆說:“鬆鬆, 要不你每天陪你弟去取藥吧, 他剛出院,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柯鬆點點頭, 以前柯柏沒出院的時候,柯鬆每天都要去醫院送飯,反正已經習慣了,也不會感覺麻煩。
柯柏不同意,對宋薔說:“媽,你別讓姐陪着我了,蘇家不是給姐聯繫學校了嗎,比起陪我,我更希望姐姐去上學。”
柯柏挺羨慕柯鬆的,他的身體不好,可能一輩子也上不了學了。
宋薔還是擔心,柯柏的病情剛穩定點,要是在這個時候出點什麼事,那絕對是要了她的命。
柯柏握住宋薔的手,繼續勸道,“媽,宋醫生說會照顧我的,他昨天還問我用不用開車來接我,你要是擔心,我讓他每天來接我,好不好?”
宋薔皺了一下眉頭,“這麼麻煩人家宋醫生不好吧?”
“沒事的。”柯柏開心的說:“宋醫生和我關係特別好,他都照顧我兩年了,要是嫌麻煩早就離開了。”
宋薔勉強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柯鬆邊喝豆漿邊盯着柯柏看,自從柯柏從醫院搬回家以後,不管聊什麼話題,最後都會拐到宋城身上。
柯鬆想,宋城這個醫生做的挺成功的,居然能和患者成爲這麼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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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柏出院以後,柯鬆也要去上學了,學校是蘇家幫着安排的,聽說是個重點高中。
其實柯鬆不想去上學,她在遼城的時候學習就差,來西城以後爲了照顧柯柏,根本就沒去上學,兩年的時間,幾乎讓她忘記了所有的基礎。
可是宋薔一定要讓柯鬆去上學,柯鬆爸爸的遺願,就是等柯鬆拿到大學畢業證書以後,複印一份去他墳前燒掉。
柯鬆爸爸死那年,柯鬆才一歲,由於太小,柯鬆對她爸爸一點印象都沒有。在柯鬆的心目中,爸爸這兩個字唯一的含義,就是大學畢業證書。
吃完早餐,柯鬆揹着書包和柯柏一起離開了家,柯柏去醫院,她去學校。
到公交站時,柯柏要坐的公交車先來了,柯柏上車前特意做出加油的手勢,鼓勵柯鬆,“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柯鬆無奈的笑了一下,看着柯柏上了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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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給柯鬆安排的學校確實很好,看着學校的大門,柯松下意識的想離開,她身上破舊的衣服,跟學校富麗堂皇的大門太不相配了。
“鬆鬆,你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個好大學,讓你爸爸高興一下。”
柯鬆想起宋薔早上說的話,咬了一下牙,踏進了學校的大門。
學校裡面種了很多花和樹,跟公園一樣,看着眼前一幢幢現代化的教學樓,柯鬆皺着眉頭想,一個高中而已,建成這樣有點過分了吧。
學校很大,柯鬆走了一會兒就迷路了,宋薔讓她到學校以後直接去行政樓找教導主任,可是學校這麼多樓,她怎麼知道哪個纔是行政樓啊。
還沒上課,教學樓外有很多的學生,柯鬆不想找人問路,揹着書包在學校裡慢慢轉悠。
柯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學校的操場,草坪上有人在踢球,柯鬆看陽光很好,就坐到了操場周圍的臺階上,想在這兒混到放學時間,然後直接回家。
柯鬆擡起頭,看着天上的雲彩發呆,陽光漸漸刺眼,可是她沒有躲避,就那麼仰着頭,任由溫暖的陽光照到了她的臉上。
突然,一個球飛到了柯鬆的腳邊,柯鬆低頭看着那個球,奇怪的想,她坐在臺階上,球是怎麼通過護欄飛到她腳邊的?
柯鬆擡起頭,看到一個穿着球服的男生站在護欄底下,笑着對她說:“美女,幫我把球扔下來唄。”
柯鬆沒有管那個球,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個男生。
男生愣了一下,臉慢慢的紅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同學,你好,我是高三的,你是哪個年級的?我們交個朋友吧?”
柯鬆皺着眉頭看着那個男生,這個學校的學生都這麼奇怪嗎?
柯鬆撿起腳邊的球,想還給男生。她剛要把球給男生扔下去,就看到一個人影跳過護欄走到她身邊,搶過她手上的球扔到了那個男生手裡。
柯鬆擡起頭,眼睛一接觸到那個人的臉,心臟就開始狂跳。
那個人,居然是蘇遠。
比起兩年前,蘇遠長高了不少,原本清秀的臉也漸漸褪去稚氣,變得更加成熟。
柯鬆靜靜地看着蘇遠的臉,不知如何是好。
蘇遠冷冷的看了柯鬆一會兒,拉起柯鬆的手,快步的走下階梯。
“喂,蘇遠,她是我先看到的,先來後到你不懂啊。”
那個抱着球的男生本來還想喊什麼,可是看到柯鬆回頭,硬生生的把原本要喊的話收了回去,扯起嘴角,給了柯鬆一個大大的微笑。
蘇遠看到柯鬆回頭盯着那個男生看,生氣的衝柯鬆喊,“柯鬆,你把頭給我轉過來,是個男人你就盯着看,你還要不要臉啊。”
柯鬆轉過頭,瞪了蘇遠一眼,她不就回了一下頭嘛,怎麼就不要臉了。
蘇遠腿長,走的又快,柯鬆根本跟不上,最後直接變成被蘇遠拖着走。
蘇遠一直把柯鬆帶到一個相對寂靜的小公園,才停住了腳步。
柯鬆甩開蘇遠的手,摸着被攥疼的手腕,生氣的喊:“蘇遠,你有病吧。”
蘇遠愣了一下,竟然笑了出來,興奮的對柯鬆說的:“你居然對我說話了,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跟我說話呢。”
看着蘇遠開心的樣子,柯鬆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一聲:神經病。
柯鬆走的有點累,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蘇遠笑了一下,坐到了柯鬆的旁邊。
柯鬆轉過頭看着蘇遠,心想着真巧,她來上學的第一天居然就碰到了蘇遠。
蘇遠問柯鬆,“爲什麼盯着我看?”
柯鬆搖搖頭,沒有說話,思念了兩年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她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蘇遠帶柯鬆去的地方,是校內的一個小公園,因爲地方偏僻人來得少,樹長得也就高了些。
柯鬆不喜歡這裡,大樹把陽光都遮住了,周圍顯得陰森森的。
蘇遠看着柯鬆冷冰冰的臉,問她,“你能對我笑一下嗎?”
柯鬆疑惑的問他,“爲什麼?”
蘇遠說:“我想你都願意和我說話了,應該也願意對我笑了。”
柯鬆扯了一下嘴角,嘲諷的笑了一下。
蘇遠有點失望,用手捏了一下柯鬆的臉說:“算了,慢慢來吧。”
慢慢來。聽到蘇遠說的這三個字,柯鬆偷偷的笑了一下,蘇遠的意思,是說他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嗎?
蘇遠身上穿的是白色球服,胸口的位置上有一個紅色的標誌,柯鬆特意看了一下,那個紅色的標誌和學校大門上的一樣。
柯鬆想起那個讓她撿球的男生穿的也是這樣的球服,就問蘇遠,“剛纔那個讓我幫着撿球的,是你的同學嗎?”
蘇遠擡了一下眼睛,生氣的對柯鬆說:“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柯鬆看着蘇遠認真的樣子,突然笑出了聲,她本來想把笑意忍下去的,可是怎麼也忍不住。
雖然柯鬆笑起來很好看,可是這也笑的太不是時候了。蘇遠陰沉着臉問柯鬆,“喂,你什麼意思?我說的話你聽明白沒有?”
柯鬆笑着對蘇遠說:“你偶像劇看多了吧。”
蘇遠感覺自己的男人尊嚴受到了傷害,他皺着眉頭對柯鬆說:“偶像劇都是你們這些小女生看的,我從來不看。”
“哦。”柯鬆收起笑容,淡淡的應了一聲。
柯鬆的態度讓蘇遠很不開心,他從長椅上站起來,對柯鬆說:“我得回去培訓了,你自己在這待着吧。”
說完,蘇遠就向着來時的方向離開了,不過和來的時候的狂奔不一樣,蘇遠這回的步調慢到了極致。
其實蘇遠不想離開,他想多和柯鬆待一會兒,他這麼做,無非是想讓柯鬆多注意他一點而已。
蘇遠走了好幾步,都沒聽到柯鬆喊他回去。蘇遠泄氣了,剛想折回去就聽到柯鬆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蘇遠。”
雖然不是道歉,可是蘇遠依舊在第一時間回了頭,故意繃着臉問柯鬆,“什麼事?”
柯鬆從長椅上站起來,問蘇遠,“你走之前能告訴我行政樓在哪裡嗎?”
蘇遠暴躁的用腳踢了一下地面,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出小公園之後,蘇遠有點不放心,柯鬆問行政樓在哪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學校這麼大,要是沒人給柯鬆指路的話,柯鬆估計天黑了也找不到。
蘇遠嘆了口氣,以柯鬆的性格,是肯定不會主動和別人說話的。
正好旁邊路過了一個女生,蘇遠叫住她,笑容燦爛的問:“同學,可以幫我個忙嗎?”
那個女生沒有被美色所迷,冷靜的問蘇遠,“你有什麼事情嗎?”
蘇遠指了指小公園,對女生說:“那裡邊的長椅旁邊有個女生,你幫我把她帶到行政樓可以嗎?”
女生警覺的問蘇遠,“那個女生和你什麼關係?”
蘇遠說:“她是我女朋友,跟我鬧彆扭,本來我們要去行政樓辦事情的,她不願意和我一起去,自己還找不到路,你幫我帶她過去吧。”
女生勉強相信了蘇遠的話,答應他一定會把他女朋友送到行政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