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殘忍

“莜亞她過的很好。”半晌,秋哲沉悶道。

夏燃在心中道出一句“那就好”。如果莜亞過的不幸福,夏燃也不會幸福。她希望這個世界上所有善良的人都能過的幸福,唯獨秋哲。

她承認,自己有過最邪惡最壞的想法就是希望秋哲能變得想她一樣敗落,她希望他能像她一樣四次流浪,被愛折磨得體無完膚。可是他沒有,甚至連找也沒有找她,殘酷的現實讓她漸漸變得心灰意冷。

他現在不是過的好好的嗎?他有那麼溫柔的女孩陪在身邊,而且生活和以前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唯一缺失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夏燃。

“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要不要重新和我在一起?”秋哲冷若冰霜的臉在夏燃面前放大。

夏燃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長睫毛輕顫。他,用那樣冷冰冰的口氣說出那樣本是浪漫的話,他還是他嗎?

“別裝傻,快回答我。”秋哲不耐煩地瞪着他。彷彿他只是在執行一個任務,需要的只是她的答覆,而不是態度。

“爲什麼?”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夏燃滿臉疑惑,但同時,心中也略過小小的喜悅。

他還愛着她嗎?她想。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他身邊。

“別誤會,我這樣做只不過是爲了讓莜亞高興。”秋哲一句淡淡的話語彷彿一桶冰水,猛然往夏燃身上潑去。她所有如烈火般熊熊燃燒的期待在轉瞬間熄滅。

“莜亞……”夏燃輕輕唸叨着這個有些奇怪的名字。這是她第幾次念出她的名字了?無數次了吧。這半年來,她偶爾也會思念莜亞,嘴裡就念叨着她的名字。

莜亞對於夏燃和秋哲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人,但同時也是在無形之中傷害他們最深的人。

“好了,既然你沒什麼說的,我就先走了!”秋哲裝作無趣地往前走了幾步。

在他和夏燃擦身而過之時,夏燃輕聲道,“對不起,我知道我負你。”

“終於承認了吧。”秋哲冷嘲熱諷道,“不過已經沒必要了!”

“你走後我才發現,自己愛的人是莜亞!可是你應該知道吧,莜亞她希望我們在一起,比誰都希望。她是個多麼可愛的女孩,可惜我得不到她,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楚依只不過是一個被我利用的工具罷了!”秋哲將炙熱的目光投向那顆楓樹,嘲弄般的笑了兩聲。

“我曾想着,如果那一天,我求婚的對象是莜亞就好了!”秋哲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萬千楓葉隨着狂風落到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她抑制不住地留下淚來。終究輸了,輸在他手裡,敗在他面前,她終於被現實逼得流淚!

秋哲愛的人成了莜亞嗎?那她究竟還在期待什麼?她這樣拙劣的表現,這種脆弱的眼淚只能讓秋哲明白她是有多沒用。

她的淚在她眼眶打轉,也在他心裡打轉。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受,他好想把她抱在懷裡,告訴她他愛的一直是她。他的愛意還沒有廉價到短短半年就消失殆盡。

在幾個小時前,秋哲看着夏燃安詳的睡顏,心中思緒萬千。夏燃爲什麼要離開?這半年來,這個問題一直在秋哲的心裡打轉,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她要一言不發地離開他?

可是到最後,秋哲想明白了,過程如何已經不重要了,最終的結果定是兩人都無法在一起。那件驚天動地的事和短短半年的誤解讓兩人陷入深深的泥潭中,無法自拔!

在夏燃流淚的那一刻,秋哲也明白了。她也是愛他的,不管是半年前還是現在都一樣,兩人的愛意無半點改變,但就是無法在一起!

所以秋哲在楓樹下對夏燃說的狠話只是爲了讓她傷心,讓她一輩子不要再靠近他!

那件事使兩人註定只有這種結局!

他以爲按照夏燃的性格,絕不可能答應他這種無理的要求。可是他錯了,夏燃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夏燃!

“明天……”夏燃哽咽着,她的眼睛酸酸的使她很不好受。“明天我會給你答覆!”

哎?秋哲小小的吃驚了一下,明天?按照夏燃的性格不應該果斷拒絕嗎?

“再見!”夏燃轉過頭的那一刻,眼淚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掉落在地上。秋哲清晰地看見了地上的痕跡,但他能做的只有深深嘆氣。

愛與不愛,掙扎與淪落,只在一瞬間。

夜晚的酒吧裡。

夏燃趴在長桌上,手裡握着一瓶酒,喝得爛醉如泥,兩頰紅彤彤的,腦海中浮現出秋哲冷若冰霜的面容。

“如果那一天,我求婚的對象是莜亞就好了!”這句話久久縈繞在夏燃的腦海中。

“莜亞……”夏燃又念出了這個名字,心中百感交集。

“你叫我?”左邊傳來一道幽幽的女聲。夏燃驚恐地轉回頭。

“莜亞!你怎麼來了?”

莜亞也是那般冷冰冰地看着夏燃,她的臉上露出一個虛浮的笑容。

“好久不見。”

莜亞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她有些不忍地擡起手。伴隨着啪的一聲,夏燃的半邊臉蛋霎時變得浮腫。

莜亞扇了她一巴掌?可是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覺得自己的臉上有輕微的刺痛,難道酒精已經把她的身體和心靈一齊麻痹了?

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莜亞的怒意更甚。她一把將她拉起來,把她推到酒吧裡的洗手間裡去。夏燃無力地癱軟在牆角。

莜亞粗魯地擰開水龍頭,自來水嘩啦啦地流出來,夏燃麻木地看着流動的水,心裡盛滿了苦澀。

莜亞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大桶,裡面裝滿了水。不知不覺中,夏燃發現自己全身都溼透了,而罪魁禍首就是莜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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