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外‘慘絕人寰’,酒窖裡‘濃情蜜意’。舒睍蓴璩
又過了幾個小時,已過中午,江夏初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思緒一直不在狀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總之連腳趾頭都不想動一下,抱着她的男人卻如沐春風得很。
推了推身邊的男人:“左城,已經快中午了。”
“嗯。”那人愜意地眯着眸子,沒動靜。
“左右還在外面等着。”
“嗯。”還是沒動靜。
江夏初無語凝咽,擡眸,睃着左城:“我們該出去了。”
“不想。”回答沒經思考,完全出於條件反射。
男人的條件反射真叫人望聞生畏。
江夏初這下是真無語了,這樣的左城她毫無辦法,抱着自己縮了縮。
“你冷嗎?”左城問。
“嗯。”江夏初有氣無力地回答。
江夏初剛想補上一句我們出去,可剛擡眸就叫男人攐住了脣,眼裡迅速染了一層江夏初深知的情。潮,她下意識便要退。
左城卻一把將她抱緊,暖昧地俯在她耳邊:“等會就熱了。”
一雙涼涼的手開始動作,江夏初渾身開始輕顫。
只是誠如左城所說:熱了。
初經人事的男人嚐到了滋味,便不知饜足了,女人嘛,心有餘悸了。
江夏初哪裡受得住如此索取,伸手攐住左城動作的手:“夠了。”
江夏初原以爲,對於男女之事,左城向來清心寡慾,只不過一個晚上、半個白天的時間徹底顛覆了江夏初的原以爲。
左城果然獨佔很強!江夏初果然是他的毒。
“怎麼夠,我等了二十八年,而且,你知道的,對你我從來沒有抵抗力。”說完,俯身繼續。
這男人,說起羞人的話也這麼理所當然、毫不忸怩。
有一句話說得對,愛,生欲。
江夏初臉頰紅了紅,退無可退,推拒的手也是軟綿綿的,咬着脣輕聲說:“會疼。”
左城動作停了,看着懷裡大女人,手臂上,肩上,胸口全是殷紅,左城眸光一軟,褪了情/欲,伸手,揉了揉,心疼得不行:“疼嗎?”
江夏初連忙點頭。
“我明明已經很輕了。”左城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吻了吻她,“以後我會小心的。”
這男人,要不要這麼開誠佈公。
江夏初臉皮薄不說話,低着頭。
“那我們出去。”左城抱着她起身。
江夏初剛鬆了口氣,耳邊左城的聲音帶了蠱惑:“以後慢慢補回來。”
眼皮一跳,江夏初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男人是喂不飽的,何況餓了二十幾年的男人。
酒窖外,左右暈暈乎乎看見自家主子抱着她的女人出來,最後一絲力氣想着:難道少夫人也和自己一樣,餓得沒有力氣了?
左右最後在酒窖門外候了整整一夜半天,整個人凍僵了,餓昏了,左家的酒窖在後院,十二月的天啊,左右是被人擡着出去的。
“操,還是婦產科好。”被擡着走的左右淚眼汪汪,連說粗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要是左右知道酒窖裡面整整一夜火熱春意,他還不氣炸了?
要是左右知道,先不說氣炸,左城第一個削了他。
苦命的娃啊!
商界風雲,詭譎多變,都說左家變三變,上海震三震。
這話說得,精準!
大街小巷上,公交地鐵上,一則新聞轟動了整個上海。
“於前日,summer與左氏合資,summer卻無故違約,甚至第一時間將瀕臨破產的左氏收購旗下,各種緣由糾紛左氏與summer一致沉默,而且最新消息指出,左氏於今早九點將與summer簽署融資合約,至此左氏正式併入summer,成爲summer第一個駐華子公司。商家有言,左氏一經換主,summer橫空上海,中國乃至亞洲商界將全番洗牌,上海金融新聞特別報道。”
左氏啊,換天了,這上海的傳媒又熱鬧了。
左氏總裁辦公室,陰霾很重。
“總裁,summer的人快來了,左氏的員工都——”鍾海頓了頓,“都走了。”
“走吧,走吧,這左氏快要改姓了。”張傲天癱軟靠着轉椅。
“總裁,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張傲天苦笑,鷹眸多了些滄桑,眼球渾濁,嘴裡輕輕喃着,“輸了,輸了……”
這男人,曾經一方霸主呼風喚雨,如今幾處蕭條,孤家寡人。
只能說風水輪流轉。今天,他張傲天的天下亡了。
忽然,那輕喃的半百老人面覆陰森:“幸好,幸好左城也一無所有了,左氏完了,他也完了。”鷹眸似火,開始癲笑起來,“哈哈哈哈……”
這人是不是瘋了?鍾海看着門口,想着後路,眸光一凝那是——左城!
忽然,狂笑驟停,張傲天厲眸一睃:“左城?”
門口那絕美的男人噙着微微冷笑,緩緩走近:“不用懷疑,是我。”
“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冷冷一哼,張傲天笑得陰鷙,“別忘了,你左氏也是陪葬品,你一樣是失敗者。”
左城只是微微斂眸,棱角冷硬:“今天summer正是接手左氏,我來簽約。”
簽約?笑話!張傲天不以爲意,嗤笑:“至少到現在左氏的執行總裁都是我。”
還好,有左城陪葬。張老狐狸猶自慶幸着。
左城身邊的進叔搖搖頭:不見棺材不掉淚!
左城冷而自制,涼眸一睃:“誰說我代表左氏。”
張老狐狸面色一白,整個人怔了。
這話什麼意思,不代表左氏難道還代表summer?
哄,一聲雷響,張老狐狸傻了:“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整話。
“很意外嗎?”左城懶懶坐下,搭着長腿,語調輕謾,“你的人沒有查出來嗎?”忽然一頓,語調轉冷,“summer姓左。”
晴天一個霹靂,張傲天一張猙獰的臉更抽搐了:“summer是你的?”
不,怎麼可能?張老狐狸一雙渾濁的眼火辣辣地盯着左城。
那人一身冷傲,懶懶輕語:“現在才知道晚了點。”
這個男人就算是輕描淡寫、漫不經心那也是絕殺!
張傲天這次絕對永無翻身!鍾海一想,下意識朝門口後退,門口嚴陣以待的全是左家的人,鍾海暗歎一句:完了!
果然,張傲天對上左城,差了不止一籌。
那邊張傲天渾濁的眸子驚顫,然後清明,扯開脣陰笑:“原來如此,難怪summer不顧利益無故撤資,難怪你左家毫無動作。原來這都是你一手操縱的。”他癲笑抽搐,伸着手指顫着指向左城,“哈哈哈——左城,你好高明的手段。”
論起手段,那是左城的天下。
可惜,張老狐狸明白完了。
左城緩緩起身,靠近張傲天,他跛着腳下意識後退,左城冷冷輕笑:“當初我警告過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代價你付不起。”
張傲天步步後退,左城步步緊逼,他一頓,整個人驚顫。
這纔是王者的姿態,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審判者。
不甘,恐懼,慌亂……在張傲天眼裡交織夾雜,燃起花光,四濺,升騰,他怒極反笑:“是嗎?今天就算是我死,你也左城也要跟着我掉一層皮。”
掉一層皮?這人,真是見了棺材也不落淚,不得
不說,張傲天有種。
左城謾謾輕笑:“憑什麼?”話音一轉,嘲弄,“就憑你安插在左氏外面的那些人?”
那些人?那是張傲天培養了幾年的死士,各個以一敵十,那是他最後的王牌。
張傲天底氣十足,陰狠一笑:“那些人足夠——”
“總裁。”話說一半,鍾海遞上手上的手機,一隻獨眼死氣沉沉。
一時死寂,這是暴風雨前的徵兆,唯獨那絕美的男人臨窗站着,俯睨樓下,脣角一抹笑意狠絕。
那些人啊,都去地下報到了呢!
張傲天臉色大變,揚起手,只聽見砰的一聲,手機碎成幾塊,咬牙切齒道:“左城,你狠!”
“到現在才知道?”輕描淡寫地反問了一句,左城淺笑妖嬈,那種美,致命!
“哈——”張傲天嗤笑一聲,滄桑的鷹眸渾濁黯然,“左城,我還是低估了你,低估了你的手段,你的狠辣,看來今天你是要我把命留下。”
“沒那麼簡單。”左城冷悠悠地接了一句,眸光一斂,寒光乍現。
這男人,手段狠着呢?多的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
張傲天聲音一緊,有些顫抖:“你想怎麼樣?”
張傲天也是從血雨腥風裡闖出來的,殺人越貨,走私販毒的勾當沒少幹,刀口舔血的幾十年,還是第一次畏懼如此。
左城,與他爲敵,當真愚蠢。張傲天恍然覺悟。
左城語調拖得極長,笑意妖異卻奪人呼吸:“想怎麼樣啊?”眸光一沉,睃了一眼張傲天的假肢,“七年前你輸了,賠了一條腿,七年後爲什麼不學乖呢?”
左城還在笑着,絕美的臉上沒有半分殺氣,依舊清貴優雅。
左城啊,即便是殺人的時候,也可以是笑着的。
張傲天跛腳一跌,半個身子軟軟拄着柺杖:“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張傲天原本想,大不了一死,卻沒想到這樣的打算居然還低估了左城的狠,忽然想起七年前……張傲天驚懼,惶恐地看着左城,他不會要……
左城視線一擡,忽地輕笑,緩緩吐出一句:“留下一條腿。”
張傲天拄着柺杖的手一軟,整個人狠狠撞向辦公桌:“那還不如殺了我。”
再斷一腿,死了,沒有全屍。不死,生不如死。
“你殺了我吧。”張傲天咬牙。
左城淡笑:“我沒打算留你的命,我從來不給別人留後路,免得將來麻煩。”
張傲天一片背脊冷汗,笑得荒敗無奈:還是死在了這個男人手裡。
死了也好,有時候,死可是解脫。
但是……得罪左城的人,要死?可沒那麼簡單。
“對外宣佈,左氏執行總裁跳樓身亡,屍體不全。”
腿要留下,這命也要留下。這男人果然狠毒如斯。
死無全屍四個字擊得張傲天喉頭一梗,血腥上涌,整個人跌跌撞撞站不穩了,咬着牙巍顫顫地罵:“你、你這個瘋子。”
瘋子?見過這麼狠的瘋子嗎?
左城啊,那是魔鬼,一個長了一張蠱惑人心的麪皮、渾身是毒的魔鬼。
他笑,那笑魅惑又華麗:“趁現在好好記住教訓,我左城的女人——”重瞳一抹殺氣,也是極美,“動輒即死。”
這是個魔鬼,他心狠手辣,他喪心病狂,他殺生予奪,顛覆了所有人的命運,只爲了擺正一個女人的倒影。
左城,他就是這樣一個魔鬼。
“哈哈哈——”狂笑驟停,張傲天喉頭一口血涌上,生生被他嚥下,怒斥猙獰的眸子滾滾火光,“好一個動輒即死。”
好一個江夏初,原來一直都是手無寸鐵的她在玩轉這個世界,玩轉他人生死。
“你居然敗給了一個女人!”張傲天癱軟在地,抽搐不停
他怎麼甘心,他不是敗給了左城,是敗給了一個女人!
“左城,我在下面等着你,那個女人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瞳孔放大,地上的癲狂的男人大笑不已,“哈哈哈……”
“封了他的嘴。”左城眸光都不曾擡一下,臨着窗,那天外陰寒盡數融在了他眼底。
進叔會意,一個眼色過去,頓時殺氣森然。
“左城,你不得——”一句話還未完,只剩下滲人的嗚咽,伴着抽搐的聲音,“嗚嗚嗚——”
剛纔還大叫癲笑的男人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響,一波一波的血液從他嘴裡涌出,淌了一地的腥紅。
咚——
鍾海直直砸向地面。
這種場面,連見慣了血腥場面的人都嚇暈了,左家一個一個面無表情。
左家的人果然彪悍!
左氏在一片血氣瀰漫下,落下了帷幕。誰人知道,這一場腥風血雨,只爲一個女人。
從此左家家規:動輒即死。
當晚,狂風大作,左氏一片陰冷,有過往路人聽聞一聲打響,血濺三尺。
第二日,便又傳言,左氏執行總裁跳樓自殺,屍骨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