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個桃目劍眉男子踏空而行,一面有刀疤揹負黑刀肩託紫狐的男子緊隨其後,遠遠看去,竟已是殺氣騰騰。
這一日方圓數萬裡的各個鎮中的修士涌向中部駿靈鎮,再有一月半,便是那七大仙門招收弟子的大日子,無論參加選拔與否,都會來此湊個熱鬧,七年一遇的大事,若是與某個天才攀上關係,以後身子可以橫着走了。
劉府,一個醜陋老者坐於大堂高坐,看着廳下那個同樣醜陋的少年男子,一副怒其不爭的語氣。
“孫兒,我與你說來許多遍,如今有不明來歷的結玉修士在我空峰鎮內,不要出外,你若是要,便去讓他人去做,怎可自己前去,你若出事可如何是好?”
那少年卻毫不在意,帶着些許笑意道“爺爺,這能有何事?有您、有父親、有叔叔,哪有人感找我們的晦氣?”少年見老人面色好轉,繼續道,“即便是那鎮府來人,也是要給爺爺幾分面子,不是嗎?”
wωω ▪т tκa n ▪C〇
那老者聽着這馬屁,竟是頗爲開心,笑罵道,“你這個臭小子”,那少年揉着鼻子嘿嘿笑道,此處竟也是其樂融融。
忽的,老者面色一變,站起身來,看向天空,幾息之後,他大呼,“不好,一平,速去鎮府。”
那被稱作一平的少年第一次見到平日極爲好說話的爺爺如此神情,頗爲害怕,連忙跑出大廳,向鎮府衝去,緊接着,廳中又出現了兩個男子,此二者均是相貌平平,且皆穿白衣。
此二人便是那醜陋男子的雙胞胎兒子,同爲結玉圓滿,只差些許時刻出生的弟弟修爲略勝哥哥。此二人來時均是面色焦急,對着醜陋老者道:“父親,來者不善啊。”
老者點頭,“何止是不善,殺氣已然盈天了,並且毫不收斂,示意別家他們是要與我們死戰,不想讓他人插手,看來,我劉家有大難了”。
老者面色有些難看,“本機?可是你做的好事?”劉本機默不作聲,作孽如此之多,他哪裡知道是誰人?
“父親,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我劉家莫不是怕他?”說罷三人目光相接,衝破屋頂,浮在空中,只見二人一狐急掠而來,殺氣盈天,仔細看去,那在後面的負黑刀的修士殺氣更盛,不過那修士卻是奇怪,此刻無法查探到絲毫法力流轉。
此時此刻,縱使劉本機與單平相距並不遠,但那劉本機也是認不出,此人便是那人被他親手廢去修爲的單平,這時那醜陋老者可笑的問道,“二位道友,來我劉家所爲何事,有何需要,我劉家定盡力幫助”。
方漢江大笑一聲,“真是如此?”那老者點頭,“便是要你性命,”那老者終是忍不住,破口罵道,“無知小輩,安敢如此猖狂?”
只見那劉本機狂掠而出拍向方漢江的胸前,方漢江腳踏虛空,向後撤出一步,這一撤併不要緊,只見一個着黑衣負黑刀的面帶刀疤男子從方漢江後面揮刀而出,一刀一掌,戰在一處。
劉本機面色一驚,接觸後便撤出,十餘步後,輕輕一拂袖,一杆黑色長槍出現在劉本機手中。拿出長槍後便是刺出,刀槍擊在一處,頓時地面裂開,劉府實力低微的侍者被震得倒飛出去。
一擊無果,二人分散開來,刀疤男子此時單手揮動手中的黑色長刀,直指那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大吼道,“劉本機,你可還認得與我?”
劉本機一頭霧水,他雖是經常搶奪適合做爐鼎的女子,但那也得看人,若是那女子有這樣築基圓滿的後臺,他豈會爲自己找這般晦氣?
劉本機望向那殺機外泄的黑衣男子,仔細想了又想,感覺似乎與一人有些相像,那人原是他府中一個小小侍從,他怎會,這點他剛剛想到便否定掉,他口氣頗爲不耐的說道,“若想找我劉府麻煩,何須那麼些理由,我卻是不認得你。”
只見黑刀男子怒極反笑,”你馬上會記得的。”說罷便又是揮出一刀,那劉本機也毫不示弱,也提槍刺去,從劉府外打至劉府內,方漢江靜靜騰在空中。
此種修士,他不需用九日玄天刀便能將其擊殺,就算是此時與其對峙的劉家大長老,那個醜陋的老者也不可能在方漢江的刀下撐過幾息,但方漢江不會出手去擊殺劉本機,那劉本機是單平的必殺之人,其餘之人殺與不殺在一念之間,無需多慮,若是他們不開眼,那便是提前滅了又何妨?
方漢江靜靜騰在空中,看向遠處急掠的一位中年男子與一位白髮老者,終是下了殺心。
那與空中方漢江對峙的劉家父子看到遠處以極快速趕來的二人,心中有了底氣,口中喃喃道,“看來今日之禍已消,以一平的修爲,此時萬萬是到不了那鎮府,看來鎮府還是顧些情面。”
口中喃喃着,不料那與之對峙的白衣少年已是臨至其身,他顧不及祭出法寶,便是準備硬抗一掌,一掌對去,醜陋老者卻是感覺到一股精純無比的法力刺入自己體內,瘋狂吞噬者自己的法力。
一掌過後,醜陋老者竟是倒飛而出,被在其後方的劉家家主的弟弟接住,那老者被接到時,一口鮮血涌到嘴角,醜陋老者努力壓制。
卻還是有一絲鮮血涌出,劉家父子皆是面露驚色,這白衣修士竟是如此強悍,那醜陋老者忙祭出劉家的最強之寶,金鐘,只見一個金色大鐘沖天而降,鐘聲震天,遠處即將趕到的鎮府修士也是震驚。
此修士果真如此厲害?讓劉家祭出了最強之寶――金鐘,此金鐘頗爲強大。當時劉家劉本機外出歷練,那時雖只是築基中期,卻惹到了一個結玉初期修士,本是必死無疑,那時他耗盡法力,祭出了此鍾,竟是撐了幾日,待到劉家大長老來到,送了些法器,勸退了那結玉修士。
可見此鍾防禦之強,見之如此,那鎮府兩人竟是放緩了速度,他們不知,這稍稍放緩速度,可是害死了劉家父子。
只見那方漢江手中忽的出現一把五尺長刀,直刃窄刀身,方漢江法力涌動,一身白袍鼓起,刀身鳴聲大振,輕提刀身,踏步而出,一刀劈下,看得那鎮府修士大爲吃驚。
“此修士卻是結玉初期無疑,可法力爲何如此精純,刀法如此狂放!”方漢江一刀劈下後,只見又是一把放大了許多倍大刀虛影斬下,鍾內之人驚得面無血色。
遠處快要到達的二位修士也是大驚,“不好!”瞬間提至全速,可是卻已晚了,方漢江那虛幻大刀斬下,不僅是斬開了空氣,還有那金色大鐘,還有那金色大鐘內的二位修士,二位修士至死也不知道,此次殺身之禍的原因。
於此同時,在與單平戰至正酣的劉本機大呼,“不!”可是這哪裡由得了他,他此時已是自身難保,在他與單平的交戰中,他是越交戰越是心驚。
他的黑色長槍不止一次正面刺中那持黑刀的男子,可每次都是僅僅刺入皮肉,便是再無法刺入半分,那黑衣男子刀法並不精妙,卻是兇狠無匹,刀刀帶着凜冽的殺意。
只見那黑衣男子終是雙手握刀,將黑刀高高舉過頭頂,忽的刀鳴聲震動,似要將這蒼穹震破,似要將這世間抹去,那黑衣男子目中盡是殺機。
此時的劉本機終是認出那人,約莫四月之前,他曾親手毀去一個修士的修爲,約莫四月之前,他曾將一個修士的念想摧毀,約莫四月之前,他曾讓一個修士的心給摧毀,他萬萬沒有想到,此時,那個修士竟是變成了地獄修羅,來與他索命來了。
若是秦家家主秦夢看此,會覺得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相似。那黑衣男子大呼,“劉本機,拿命來,”說罷便是一刀揮下,這一刀揮下,山河破碎,大地震動,空峰鎮的劉府竟是在這一式開山下,分爲兩半。
單平看着那化爲齏粉的劉本機與劉家主樓,看着那在天邊正在看自己的方漢江,竟是流下兩行熱淚。
那此時已是來到劉府上空的二位修士看到此刀威力,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氣,“這一斬雖說殺敵不比那白衣修士那一斬,可破壞力卻是極爲驚人,不僅殺人,而且殺心!”
方漢江看着近身而來的兩人,並未出手,他很清楚此二人雖都是結玉中期,但卻並非他的對手,再者此二人並無任何殺機泄露,看來並不打算出手。
於是方漢江先是開口,“二位可是那空峰鎮府的修士?”那二人之中白髮老者面色複雜的回答道,“道友既知如此,卻是爲何如此行事,這劉府再不濟也是我空峰鎮的轄區,”語氣頗爲嚴厲。
此時那紫色小狐躍上單平肩膀,帶單平行至方漢江身側,此時的她看看旁邊的腦袋,竟還是頗爲滿意,方漢江回答道,“我與那劉家有仇怨,今日方纔至此,在我修士界,還有不許復仇之理?”
方漢江也加重語氣,那中年男子此時站出,隱藏殺機泄露,“小輩,不要找死!”
方漢江並未理會,看着那白髮修士,“雖是不禁復仇,但這空峰鎮卻是我鎮府之地,你們如此胡鬧我等不好交代,請二位隨我去鎮府,由我們府主定奪。”
說罷便加快了體內法力運轉,若是不同意,便要強行帶走。但方漢江豈會怕他們,只見方漢江手中雙手握住九日玄天刀,身後單平同樣雙手握住八荒刀,刀意凜然。
只等契機,便會立刻出手,將對面二位修士斬殺,對面二位修士也是各自祭出自己的極品法器,想要與方漢江一戰,正在戰鬥即將打響之前,一個倩影忽然出現在四人之中,此女柳腰花態,紫衣飄飄,生的出塵脫俗,宛若仙子。
只見那紫衣女子的玉蔥手指輕輕將一縷青絲挽起,紅脣輕啓,“二位長老,讓這位公子離去便是。”
此女說話時目光流轉,將方漢江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如此動人的女子,方漢江也不免心驚,竟有些癡態,收起九日玄天刀,微笑道,“多謝。”
說罷便要轉身離去,其實不只是方漢江看的入癡,那女子見得方漢江也是驚訝,世間竟有不修魅術便如此絕美男子,竟是芳心大動。
“公子,可能留下稱呼,想必日後我們還會再遇,”方漢江腳步一頓,並未回頭,“方漢江。”那女子嘴中輕喃,“方漢江,”竟是面帶笑意,對遠處喊道,“慕容白雪”,遠處方漢江同樣揚起嘴角,“慕容白雪”。
待得方漢江離去,二位鎮府長老深彎下腰,並不敢看那女子,“見過千幻宗少宗主。”
千幻宗可是豐州七大仙門之一,就是州府之主今日見了這女子,也得三分客氣,何況只是他們一個小小的鎮府長老,說着身子壓的更低,那女子看着二人如此作態,撲哧一笑。
“二位不必如此,我現在只是外出歷練,可不是什麼少宗主,今日之事多謝了,”說罷便又挽了挽自己的青絲,飄然離去,鎮府兩位長老看着那女子身後遠遠跟着的一男一女,不覺汗已是浸溼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