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無話可說了。
至少對於莎莉在神賜大陸的位面來講。
距離她離開這個位面已經二十年，假如她說的是真的話。
然而不是說她講的是謊話，但看她此刻的神智，看似有條理，但裡面的東西她自己都未必理解，經過她的講述，就更容易讓人模糊。
不過至少沒多久，就離開了神賜大陸。
那麼接下來她的經歷，主要是在那邊。或許更真實一些，但或許，就沒人可以分辨了。
很多人急着問卻不敢問，所以還是韓棄主導。
已經拿來了吃的和果汁，讓她補充下體力。畢竟剛剛上來大家也急着瞭解情況，就一直沒讓她休息。
看着她狼吞虎嚥的樣子，尤其牙都沒幾顆還吃的很急。
韓棄出神半響，手就被握住。
韓棄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小短身的。
本以爲自己漸漸釋懷和接受面對娜塔莉已經早就離世的事實，但發現近些年反而越來越多她的信息碎片積累。
到此刻，真正娜塔莉的貼身侍女都出現了。
“莎莉！？是莎莉嗎？！”
突然一聲大叫，原來不自覺因爲要外人送來吃喝打開隔音罩的一小塊通道，忘記關閉的此刻。
一個聲音已經傳來。
莎莉下意識放下手中的吃喝，轉頭看去，眼圈發紅。尖叫一聲起身就撲過去，撲進叫着的人懷裡。
那麼莎莉也是矮人，居然可以這麼撲進懷裡的，自然也是矮人。
同樣眼睛通紅的，卡羅。
“卡羅殿下！！！”
莎莉哭叫着，此刻見小短身都沒那麼激動，此刻居然痛哭如同發泄然後……就哭暈在卡羅的懷裡。
“額……”
其實挺悲傷的氛圍但幾個人都表情怪異尤其韓棄。
咧嘴看着這個情況，似乎感受到不尋常的味道而短身殿……
很乾脆的就笑出來。
“呵。”
笑還不算，攬着韓棄湊到他耳邊：“沒感覺多忠心啊。居然還惦記母親的未婚夫？”
被韓棄抽了一下，忍俊不禁。
小短身說進韓棄的心裡但韓棄本身不是喜歡八卦的人。
況且對於男女情愛這些事，韓棄一直秉承禪理淨心。
只是這種情況雖然不明顯，但前後情緒反差，很難用見到真正的熟人解釋。
畢竟神賜大陸位面的文明，核心是即便你對小姐那麼忠心，小姐死了，這份忠心和懷念該轉移到小姐女兒身上的。
“韓棄。怎麼回事？！”
卡羅看着韓棄：“爲什麼她會從黑洞出來？！”
韓棄點頭：“你不是應該先問她居然還活着嗎？”
卡羅嘆息，出神看着懷裡哭暈的莎莉，輕聲開口：“以前她也很漂亮的……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韓棄沒多說，示意卡羅：“讓她就近休息吧。之後還要問她一些事呢。”
隨即示意三民去幫忙安排，三民帶着宮必克去了。宮必克臨走時好奇看了韓棄一眼，然後就不敢看了。
因爲旁邊的短身殿，面無表情看着她，讓她有種陷入無盡黑暗的感觸，哪怕就只是，看了一眼。
——
離開後，就剩下韓棄小短身和神族長老以及首領。
坐下互相看看，還是韓棄先打破沉默，開口表示出消化這些消息之後得出的結論：“所以那個男人……是誰？”
神族長老和神族首領互相看看，沒說話。
韓棄點頭：“其實也許你們心裡也有了猜測，但是你們不敢也不想確定。”
兩人還是沒說話。
許久之後，韓棄輕聲開口：“或許首座長老說的也對。從一開始他沒糾結到底是誰，而是不管是誰，目的是什麼？”
看着兩人，韓棄開口：“我總感覺在二十年前一個坑就已經挖出來，隨之是一連串大小的坑。只是太過孤立，沒法串聯，沒人當做是刻意如何。但如今反而一個個大小的坑都慢慢浮現，似乎也確定這就是有一隻……”
韓棄一頓，搖頭開口：“不。是一隻或者幾隻大手在無形推動着一場陰謀或者抱有某種目的的計劃。”
神族長老開口：“你說的對。目的很重要。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麼。”
沒等韓棄說話，神族長老看着神族首領：“對了。首座長老在我們下來之前吩咐，之後的神賜大陸同魔族的對抗，韓棄負責。”
神族首領驚訝，看着韓棄。韓棄聳聳肩笑着。
神族首領沉默片刻，點頭開口：“首座長老的胸襟眼光讓人欽佩。”
“什麼意思啊？”
韓棄失笑看着神族首領：“我可以不做的。真的，千萬別爲難。這不需要體現眼光和胸襟。”
神族首領笑出來：“是，神族求着你的。”
韓棄單手禮：“咱誰也不求誰。神族是所有種族勢力的領頭人，理應神族掌控一切事宜。”
神族首領驚訝：“你還擺架子嗎？”
韓棄搖頭：“還沒發生的事，我看趁着之前說通講明的好。”
神族首領點頭：“好。就是求你的。”
韓棄攬着小短身嘀咕：“這還差不多……是不是是不是？”
說完頭頂着小短身，被小短身笑着躲開。
“說正事吧。”
神族長老一如既往的刻板和嚴肅，看着韓棄，開口示意：“你覺得結論是什麼？”
韓棄收起笑容，皺眉沉思，許久之後攤手：“我看如今最壞也是最直接發生的，就是神魔第二次戰爭。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有什麼目的比這個還要大。”
神族首領開口：“如果只是這個目的不需要迂迴。只要放魔族歸來，不想戰爭都不可能。需要設定你提出的什麼坑，還大小都有的程度。沒有必要的。”
韓棄嘆口氣：“這纔可怕。”
看着兩人，韓棄開口：“我說了，我看不出有比神魔大戰還要大的浩劫。然而如果對方還是藉此設定，那麼恐怕神魔之戰都已經不是最需要擔心的，背後比這個還大的浩劫，誰能對抗？”
幾人都沉默，這個話題的確太嚴重了。
只是許久之後，韓棄笑着開口：“也許我想多了。”
神族首領疑惑看着他：“仔細說說。”
韓棄開口：“畢竟都是我的推測。”
神族長老不贊同：“但你的推測很可能發生。也合乎邏輯。”
神族首領看着韓棄：“你不要心不在焉的。首座長老信任你，你的態度也要端正。況且粗心大意，自大自信也不是你的風格。”
韓棄笑着搖頭，攤手開口：“我的意思是，假設我的推測是對的。有比神魔大戰還大的浩劫。”
豎起食指，韓棄開口：“第一，比神魔戰爭還大的浩劫，恐怕就是更高位面真正的神要讓我們消亡。不管是直接出手還是側面引導，真正實力面前，不是什麼事都能找到辦法解決的。所以我們承受就好。他玩夠了再說。我們自己舔舐傷口。這叫認命。”
神族長老看着韓棄：“還有第二吧？”
韓棄點頭：“第二還算有希望在於，如果對方還是藉着神魔戰爭本身的大環境背景，來實現這個目的的話，那麼根本還是神魔兩族。只要一方消滅一方，就是去了實現這個目的的前提和基礎。不攻自破。所以最後還是要回到神魔戰爭來，那麼思考這一件事的應對就夠。背後目的不需要管。”
神族長老和神族首領對視一眼，神族長老難得開個玩笑：“這回你多少放心交給他了吧？”
神族首領失笑：“我什麼時候不放心了？你開玩笑還得練習啊。”
“還有！”
韓棄卻突然很嚴肅認真，兩人也都沒多說看過來。小短身都疑惑擡頭看着韓棄。
韓棄沉默片刻，看着兩人：“我有個大膽的推測，不是說忘記神族滅絕棄兒的仇恨。但是首座長老都承認，他並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滅絕棄兒，只知道這是一個傳統。是神族的神魔大戰之後不久就留下的種族政策。也許從那一刻開始，佈局就已經成立。”
神族首領搖頭：“這個就誇張了。”
神族長老也點頭：“很牽強。”
韓棄笑了笑：“任何答案都是從大膽的推測開始。”
起身抻着懶腰，韓棄遠遠望着黑洞，半響開口：“還有。爲什麼莎莉都能回來，魔族卻過不來？總不會是身材太壯，洞口太窄吧？”
小短身呵的一聲笑了，神族長老和神族首領也起身看着。
韓棄摸着下巴：“到底什麼原因，他們在等什麼？”
神族首領沉默片刻，開口道：“或許是魔族數量太多，只是一個通道還過不來？要等更多通道開啓？”
韓棄點頭：“不是不可能。”
看着小短身，神族長老示意：“你試試可不可以破壞。畢竟我們也不能幹等着他們來。如果可以破壞，也省得埋伏這麼多魔法罩武器防禦了。”
小短身看看神族長老，又看着黑洞，額頭符文閃亮……被韓棄拽住。
“你什麼時候那麼聽話了？”
韓棄咧嘴看着小短身，小短身嗤笑掃了神族兩人一眼，攬着韓棄仰頭笑着：“我自己想試試。”
韓棄抽她一下，搖頭看着神族兩人：“已知總比未知強。這個消失，用別的辦法你防不勝防。”
兩人互相看看，沒說話。
韓棄沉思着看着黑洞，回身望望卡羅離開的方向。
“或許……留着或許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