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嗯?”
“你會這樣一直抱着我嗎?”肖染把頭埋在顧漠‘胸’前,不敢看他的雙眼。蔣伯母的現狀讓她內疚,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幸福是偷來的,她偷了蔣依然的幸福。
“會!”顧漠用力抱緊肖染,粗聲說道,“我不會遷怒。你是肖染,是我的妻子。”
遷怒?
聽到這兩個字,肖染的笑容變得苦澀。
如果他知道他該恨的人是自己,這幸福的泡沫是不是就要破了?
她好怕自己的幸福比煙‘花’還短暫。
顧漠把肖染放到梳妝檯前的椅子裡,便拿起吹風機笨拙地幫肖染吹頭髮。也許是不太熟練,手指纏到她的頭髮,她痛得皺了一下眉。
“很疼?”
“沒。只有一點點。”肖染朝顧漠笑了笑。
“看來我得多練習。”顧漠懊惱地說道。
“大叔以前沒幫別人吹過頭髮嗎?”肖染說完,立刻後悔地咬住嘴‘脣’。她有什麼資格去介意蔣依然?如果不是那場車禍,現在理直氣壯靠在顧漠懷裡的人是蔣依然。
“依然是個舞者,頭髮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從不許我碰。腦瘤手術剪頭髮的時候她哭了一個晚上。手術後,她從不肯在我面前把假髮摘下來。”顧漠想起從前,聲音透着淒涼。
“對不起,觸到你的傷心事。”肖染回過身,用力抱住顧漠的腰,懊悔地道歉。“大叔,我再也不提依然姐姐了。”
“本來該我安慰你,怎麼換你來安慰我了?”顧漠把吹風機放下,笑着親親她的‘脣’。
“我沒有資格被安慰。”肖染憂傷地垂下美眸。
“你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丫頭,忘了今天的事。”
肖染沉默地靠在顧漠‘胸’前:“大叔,即使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做肖鵬程的‘女’兒。”
“我理解。他很愛你。”
“是超愛!如果說父愛如山,那他那座山一定是最大的一座。大叔,我很壞,我讓我爸背……”肖染含着眼淚望向顧漠。幾次衝動,她都想說出真相。
顧漠堵住肖染的‘脣’,阻止了她後面的話:“丫頭,我不該帶你去看蔣伯母。忘了今天看到的一切,忘掉那些恩怨。”
肖染流着淚搖頭:“我忘不掉。一閉上眼睛我就看到蔣伯母狂‘亂’的臉,想到他們一家的悲慘。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乖!忘掉它!”顧漠摟緊肖染,輕聲安慰着。
肖染因爲內疚而落淚。以前沒有見過蔣家人,沒有真切地感受到蔣家的悲慘,她心中的罪惡感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她覺得自己就算拿命去還,也還不清欠下的命債。一個家就因爲她的任‘性’給毀了。
而她卻懦弱地不敢說出真相,讓爸爸替自己揹負這份命債。
她突然覺得自己太壞了!
她根本不配得到大叔的寵愛。
顧漠對肖染的眼淚十分無措,不知道怎麼安撫。這時候他突然想起顧湘的巧克力,立刻打橫將肖染抱起來,走到外面的沙發上,抱着她坐下後,將茶几上的巧克力遞給她:“顧湘送你的巧克力。”
“謝謝。”肖染哽咽着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