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着忐忑的心情起牀,許朗依舊在做早餐,他給我一個大大的笑容,“快來吃飯。”
陽光從窗子照進來,暖洋洋,灑滿了一地金色。
我們兩個人被籠罩在裡面。
一種幸福油然而生。
早餐也很好吃,都是我喜歡吃的。
許朗一臉暖洋洋,我看過去,他就會給我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做夢了!”
“說說看。”許朗一臉寵溺的摸摸我頭髮,那個樣子看的我眼睛都直了。
“嗯,我夢見你不見了!”
他的手頓了一下,手指尖輕輕收縮,然後笑了,更加用力的揉搓了我的頭髮,“別擔心,我永遠都會在的。”
他的手指插進我的手指裡,我們十指相扣。緊緊握在一起。
沒有別那個更好的畫面,我也沒奢望過別的。
我以爲那是我們最後一餐飯,所以吃的特別慢。
許朗不催我。拿起一張英文報紙很認真的看。
我除了日期,還是看不懂裡面的內容。
但是卻看到了一幅雪山的圖樣,下面的黑色字體寫的是什麼,我想許朗也不會告訴我的。
飯後許朗說我們走吧。
我強顏歡笑,心裡跟弔喪一般難受。
是啊,再好的時光都有結束的時候,我們要走了。
許朗幫我拿包,迷你小挎包搭在許朗高高肩膀上,顯得更加小。他走在前面,很紳士的攔下一輛出租車。
那個時候我的悲傷情緒已經蔓延到臉上來,我從背後抱住正打算開車門兒的許朗。
許朗一動不動。
司機按喇叭催促我們上車,我才撒開手,悄悄抹去眼淚。
坐在後座,許朗就坐在我身邊,他表情很是平淡。
我知道我們目標地點是機場,所以這一路上只看着外面的風景,無心聊天。
車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兒,回頭看許朗,許朗依舊在看報紙。
“我們不是去機場?”
許朗笑笑沒說話,司機透過後視鏡看我們,“你們不是要去海邊麼?”
要去海邊?
簡直一頭霧水,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許朗緊緊攥着我手,“別擔心,走不丟。”
很神秘的說法,走不丟。
心裡所有陰暗的角落裡照進一束陽光,那束陽光足夠燦爛,把周圍的黑暗都暈染的五彩斑斕。
期待,興奮。這一路我不敢有絲毫倦怠,看着外面的建築物飛速後退。心裡暗自慶幸,終於機場離我們又遠了一步。
海邊。
一座特別豪華的海景房,展現在我們面前。
我看看許朗,許朗確定的點點頭,“這段時間,我們住這裡。”
瞪大眼睛,我沒法相信,這麼好的房子,我們能住進去。
被許朗緊緊抱着他輕輕在我耳邊說:“知道你喜歡大海,特意買下這座房子,我們就在這裡終老吧。”
我們就在這裡終老吧。
對我來說這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都動聽。
激動點頭,眼淚掉下來。
許朗微笑着,用大拇指輕輕揩去我眼上的淚,“傻丫頭,動不動就哭。”
我不管,不顧一切把腦袋拱進許朗的胸膛裡。
死死抱着他,不敢撒手。
許朗直接將我抱進房間裡,我們兩個躺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遊客帶着小紅帽拿着小旗走過來。
“喜歡麼?”
甜滋滋的空氣,一臉溫暖的許朗,目光溫柔的看着我。
我拼命點頭。說不上來的歡喜。
“以淺,我餓了!”許朗笑得一口白牙。
我跳起來跑去廚房。
大大的廚房。基本上白色基調。當然那些廚具是灰色的。特乾淨。讓我不忍心踩進去。
畢竟是新房子,裡面沒有任何吃的。
很抱歉的出來看許朗。
許朗笑了,“一臉的喪氣,我猜沒找到吃的吧!”
點頭,還是愧疚。讓許朗捱餓了。
許朗穿着白色體恤,身材勻稱,站起來,順着陽光走過來。
在我看來,陽光透過體恤,照在他肌肉上,柔和成一個好看的基調。
陽光開朗,乾淨的許朗,一步步向我走來。
牽起我手,放在他手裡揉吧了一陣兒,然後貼在他臉上,“走啊,咱們一起去買菜。”
許朗讓我出去。
吹着和煦的海風,看着藍天白雲遙遠的海岸線。
整個過程很享受。
“叮鈴鈴!”
自行車的鈴鐺響了好幾聲。
我愣神,轉頭一看,許朗就在身後,他騎兩個自行車。
車筐裡裝滿了鮮花,車座上有個厚實的墊子。
“上來。”
許朗一隻腳支撐着地面,一隻腳踩在腳蹬子上,笑容滿臉的讓我上車。
只有在書裡看到過的情節,終於發生在我身上。
我緊緊抱着許朗的腰,由他帶着穿過大片花田,還穿過一個叫月亮宮的地方。
我雙手張開,捂着嘴大聲尖叫。
倆人笑得一片燦爛。
上坡的時候我緊張兮兮的抱着許朗,生怕我這一百斤的體重給他添負擔。下坡的時候就會使勁兒的張揚。
清風陣陣,帶着花的淡淡香味兒。打在臉上都是甜滋滋的氣息。
“許朗,我很幸福!”
我臉貼在許朗的後背,聽着他平穩的呼吸聲,我想他應該能聽見我的聲音。
“什麼?你說了什麼?”
許朗回頭,微微笑着看我。
“我說!我很幸福!”
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跟全世界宣佈,我真的很幸福。
我們一起挑選了他愛吃的菜,和我愛吃的菜。
我從後面抱着我們買的那個西瓜,他在前面拼命的騎車。
因爲實在太重,心疼他這麼騎車,他卻不肯。
“你男人有沒有力氣,你還不清楚?”
那麼多旅遊隊,許朗竟然聲音大到大家都捂着嘴笑。
我臉都紅到脖子根兒了,莫名其妙的羞澀,捂着臉。
回到家,他做飯,我在後面抱着他的腰肢。看着他給我切西瓜。
中間最甜的那塊,特意挖下來塞到我嘴裡。
期待的看着我,“怎麼樣?”
“甜,特甜。”剩下的那一塊兒,死活塞在他嘴裡。
等着他嚥下去,期待看他,他也直點頭,“甜”
我們兩個人沒由來笑得捂着肚子。
飯後,許朗死活要一起看電影,我以爲我們又要騎着那個自行車回去,據說電影院,離我們這裡特別遠。
沒想到許朗卻把投影儀打開。
關上所有燈。
聽着海水拍打海岸的聲音,看着那些人在牆面上打來打去。
枕着許朗的肩膀,幸福的要尖叫出來。
他可能也和我有同樣的想法,但他是那種不會輕易表達的人,他攥着我手,死死攥着。
我知道,他也愛我。
不然,他辛辛苦苦瞞着尖酸刻薄的母親把我和陸封養大,不就是爲了能在一起麼。
我很疑惑,今兒他手機爲何這麼平靜。
後來才知道,他那天關了手機,爲的就是能跟我過這平靜的日子。
我的手機卻響了,是短信。
竟然是琉染的短信,她跟我說,如果我再不放許朗回去,許朗的公司就等着完蛋吧。
我愣了三秒鐘,許朗問我怎麼了,我裝作沒事兒人模樣,搖搖頭。
心臟莫名其妙的扯了下。我就知道,我沒那麼幸運。能得到完整的許朗。
你要幹什麼。
短信回覆過來。
她說她早就把許朗公司的股份稀釋了。現在的許朗如果不拋棄她,她可以讓許朗當一輩子的總裁,如果許朗這個時候跟我一直在雲南過逍遙的日子,她會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四個字,分量過重。但我相信,;琉染真的能幹的出來。
當天晚上我失眠了,雖然許朗一直抱着我。
我聽着他平穩的呼吸,看着他的眉眼。我說不上來的難過。
我喜歡許朗不管他的哪一面,甭管他的清高還是桀驁,我都喜歡。
還有他現在像個大男孩兒一般,安靜的閉着眼睛,平穩的呼吸着。
許朗是驕傲的,骨子裡帶來的驕傲,他不允許有人凌駕在他之上,他最討厭的就是被擺佈。我想要是今兒琉染不是給我發的短信,而且給許朗發,我相信許朗一定會衝動的殺了她。
到手的寶貝,真的捨不得讓給別人。
月光透過窗簾,輕柔的照在許朗臉上。
我反覆的看着許朗,眉眼輪廓,一遍遍的往自己心裡印記。
我一遍遍的跟自己說,我不能害了許朗,堅決不能。
輕輕在他眉頭上親了口。
許朗重重呼出一口氣,動了一下,然後手緊緊抱着我的腰。
我閉上眼睛,腦袋裡反覆都是琉染惡狠狠的模樣。她有手段,在娛樂圈混的人,哪有幾個沒手段的。家世好,長得漂亮,資源優先。
比起許朗這個年少就失去父親的人,琉染的確更有擺佈人的能力。
我沒法和琉染對抗,我也沒辦法連累許朗去和她對抗。
許朗很累,他應該過平靜的生活,就像現在這樣。
即使身邊的人不是我,是琉染,我相信只要時間足夠長,他就會慢慢習慣的、
“許朗我喜歡你。”
許朗平靜了很久,嘴角勾起來,輕輕說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一直都知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