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打人是變態對於現實的某種歇斯底里的發泄,會上癮。
那麼……紀平一定是變態中的變態!
紀雨霏趁紀平發狂地虐打母親的時候,憋足了一股勁,緊握着酒瓶,一躍而起,衝到紀平身邊,猛力一擊!
鮮血飛濺到她慘白的臉上,一股酒與血融合的味道,鐵鏽般的噁心!
紀雨霏瞪大眼睛,看着男人目光一滯,板寸頭上慢慢地淌出一條深紅的血流……
隨着血流彎彎曲曲地淌下,紀雨霏驚恐地看着紀平慢慢地沉下身子,就像被某種尖銳的東西戳破了氣球,一股子泄氣……
“撲通”那一沉重的一聲,緊緊地將她繃住的心絃一抽!
紀雨霏呼吸一窒!
大腦的反應像是慢了半拍,手裡的酒瓶殘餘着碎片,片片碎落!
當紀平倒在血泊中,頭頂插着玻璃碎片,頭顱就像被人開了一道口子,壓力如被釋放,血液汨汨而出……
夜的寒涼,一寸寸……侵襲入紀雨霏滾燙髮熱的身體。
大腦不再脹痛,清醒地很!
恍然大悟……她用瓶子砸了那個禽獸!
而且,那禽獸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媽……我……我不該會是……殺……殺人……了……吧……吧……不……不會的……我……我不知道……我……”
向來鎮定冷靜的紀雨霏,嚇得語無倫次,水眸空洞地駭人,而身體則一個勁地顫慄,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已經再也直不起來了,像被人挑了腳筋,一軟,差點跌倒!
母親扶住了紀雨霏,讓紀雨霏意外的是,向來軟弱的母親,此刻竟然異常的冷靜與果斷。
母親搶過紀雨霏手裡的酒瓶,用家裡抹布擦了擦指紋,抱住身體冷若寒冰的紀雨霏,將這次帶來的簡單的行李塞還給她。
無情地將紀雨霏推出門,狠狠關上門!
“媽!你開門,你……你這是做什麼!!”
母親痛苦流淚,語氣卻兇狠,訓斥道,“你給我走!記住,不要和任何人說,你今晚回來過!”
“媽……”紀雨霏拼命地拍打着家裡的門。
“你給我閉嘴!”母親開了一條細小的門縫,痛苦地抽吸了一口氣,“你再不走,媽就很難保住你了!”
“砰——”
門,再次關上!
然而,紀雨霏的手,卻退縮了。
她抱着自己行李,心裡的恐懼就像一頭藏在心底多年的魔鬼,一點點……將她啃噬乾淨。
其實,她很膽怯,她很怕很怕……
她不想坐牢,她不想……真的不想在獄中度過餘生!
因爲,她還年輕,
僅僅只有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