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嶺下,官道旁的路邊有一家客棧,說是客棧,其實只是由竹棚和木材搭起來的而已。
外面的帳篷下,裡面擺着幾張矮桌案,木質的桌案打磨的有些粗糙,勉強也算是有個地方能坐,但現在的飄雪天氣,恐怕也坐不了。
趙金剛推開房門,一股熱氣騰騰和各種香味迎面而來。
“客官,幾位……”
開門的小二滿臉微笑,只是看着面前三個人的打扮,微微一愣,又習慣性的動作,讓他們入內。
“客官,有什麼想吃的嗎?”
小二倒是沒有在意,邊擦着他們坐的桌子邊問道。
顧言點了點頭,將吃什麼東西,丟給了趙金剛,趙金剛又將吃什麼又丟給了那位神官,神官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們,隨後連點了三個水盆羊肉,幾個大饃,牛肉後便不在說話。
顧言望着四周,四周望下皆是過客旅人,行商素賈的客人,只是北面的人有些奇怪,服裝怪異不說,就衝着滿是刀痕鮮血淋漓的桌子,幾乎就能勸退很多人,而他們竟然能坐得住。
“羊湯來了。”
小二滿臉笑呵呵地把東西端到他們面前,將東西擺齊後,就站在一側。
趙金剛心領神會,準備掏出錢來打賞,卻見人接住了之後,緩緩說道:“客官,也是行路商賈的旅人?”
趙金剛點了點頭。
“那沒事了,客官,你請便,稍等一下,我們專門爲行路商賈,準備了酒馬上送到。”小二依舊笑道,讓趙金剛也頻頻高興點頭。
“喝湯,趁熱喝。”小二對着三個人說道。
那位神官趕緊拿着筷子,夾了一塊的牛肉正在往嘴放時,卻被顧言踢了一腳。
神官以爲第一口要讓她吃,趕夾了半碗牛肉,放在她的面前,緊接他又喝起了湯。
可惜又被趙金剛給阻撓,正當他摸不動腦子的時候,卻見趙金剛笑了笑緩緩說道:“這湯不乾淨啊!”
“怎麼不乾淨了!”小二說話間,又將酒壺提了上來,並將酒給倒滿了。
趙金剛不動聲色給他倒了一碗湯,小二倒是識趣,一口喝乾淨。
小二的爽快,倒是讓她們三人生疑,隨後趙金剛又倒了半碗酒,小二又是一口悶,並笑着說:“絕對乾淨。”
說完,小二直接上手,準備又再倒一碗時,卻被一個黑臉大漢滿嘴胡腮的人給叫住。
“放回去,客家的酒,給喝光了錢你出嗎,不懂事的傢伙。”黑臉大臉生氣指責的說道。
小二先是滿臉漲紅,後是不時的賠罪,並將那剛到的一碗酒,又給倒了回去,並鼓譟着她們三個人一起喝。
小二笑呵呵的退下,神官將酒緩緩倒滿並放在顧言面前,顧言端起並準備喝時,笑了笑,將酒倒在地上。
“好拙劣的演技,我都快看不下去了。”顧言面露微笑看着他們。
剎那間,店裡的所有人瞬間拿起了的武器,並將門鎖全部關閉,連店裡的行人旅客幾乎也全是他們僞裝的。
“你們果然不乾淨!”趙金剛大聲說道,並把顧言護在身後。
“不乾淨的是你們,說是行路的旅客,誰知道你是幹什麼髒事的。”小二不在微笑,拿着刀的並對着他們惡狠狠的說道。
“我們真是行人。”趙金剛回道。
“行人,哈哈哈,真是好笑,確實你們兩個是行人,可她不是。”小二指着顧言說道。
本來還想着躲過後來的顧言無奈的擡起了頭。
頂着兩個神官和所有人的視線,抿了抿嘴巴,思索了一番說道:“我怎麼說。”
“女扮男裝,你是小瞧了我們的眼神,還有你們三個人三匹馬,長途行路,馬不吃草,長途跋涉,你們身上的灰塵泥土半分不沾,要麼是就近的人,要麼從一開始就不是這麼的單純。”小二出言說道,這些細節,倒是讓顧言沒有在意。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也默默點了點頭。
天空漸漸飄雪花,小風嶺的路上的官道,無一行人,一旁的客棧大門窗戶緊緊關閉。
屋裡中一羣人,圍住了他們三個,隨着裡屋裡的聲音響起,顧言三個人的目光,集聚於此,看向裡屋出來的人。
那是一個滿嘴鬍子大腮的漢子,臉上少了一隻耳朵,打着哈欠,從屋中出來,手上提了一把劍,那劍顧言便看了一眼,便愣住了神。
“說,從哪裡來的,說的好了我可以留你一命。”滿嘴鬍子大腮的漢子剛剛睡醒,眼睛都沒有睜開,就說道。
再睜開眼時,只見一個顧言,站在面前,神情冷漠,死死盯着他的劍看着。
大漢準備抽出劍,卻被顧言手上的光給死死按住,只見顧言輕輕一揮,人就往後揚了起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店裡的所有人吃驚,是修行者,但更多的人卻是不相信,畢竟他們也沒有見過修行者,以爲只是一些民間把戲,連忙把那個大漢給扶了起來,抽出刀,紛紛對準他們。
顧言看着手中的劍,想起了她,這是她的配劍,一共三把,這一把是他師傅送給她的,並長年在自己的手上拿着的那一把。
剩下的兩把劍,是她不遠萬里,在荒原尋的一塊渝鐵,路徑燕國和宋國石打造而成,一把劍留給自己,一把送給他,可惜劍已完成,人卻不在了,於是蘇木她就天天拿着一把劍,後面揹着兩把劍,常年如此。
“劍從那裡來。”顧言平靜的說道。
“嗯,在不遠的山谷殺了一些人,從那個女人身上搶的,還算不錯,就是人挺倔強些,差點栽她手裡了。”大漢強忍着身上的疼痛,微微頜首,裝作淡然的樣子,說道。
大漢不明白,似乎也不需要明白,就算說出來了又怎麼樣,自己手上二十來號人,將他們三個人團團圍住,自己打不過她一個人,我二十多人難道就打不過嗎。
顧言強忍着心中的殺意,淡淡的說道:“你是附近的馬匪的三大王蔡昔,沒錯吧?”
“喲,有備而來。”
“看樣子,我沒有找錯地,還有人。”顧言環顧四周,像是在細說人數,也像是在記仇。
屋裡的大漢馬匪不明思議,不知道面前的人想幹什麼,似乎覺得她有些瘋症。
而一旁的趙金剛嘴角一抽,他算是看出了顧言,想幹什麼,而面前的傻子卻一直顯擺,讓趙金剛無奈一聲哼。
“也罷。”大漢的嘴角翹的更高了些,像是在想一些齷齪事,就連說話聲都帶上了笑意:“這樣吧,你留下來做我的壓寨夫人,我就和你細講一下,當初的在山谷是如何殺死那些修行者的。”
說完,自己坐在桌子上,看着顧言,又在胡思亂想。
那位神官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臉嚴肅的趙金剛,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但很快又嚴肅了起來。
顧言雙眉微蹙,所有的良策,都在自己身份泄露的那一刻,變成了自己最不想的打打殺殺,但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到什麼良策,於是便用了最下策的方法。
顧言緩緩伸出手,所有馬匪,都感到莫名的緊張,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但心裡都在害怕她。
只見顧言手上光輝緩緩匯聚在一起,顧言也在這一刻,整個人變的聖潔無比,右手驟然變得明亮一片,只見顧言輕輕一揮,所有人包括那個大漢,都感覺眼前一亮,給光明刺瞎了眼睛,也被一種無形的力量輕輕的推出去。
這種燃燒沒有溫度沒有毀滅的力量,只有亮度,瞬間響徹整個客棧。
也是響徹了某些人壓抑在心頭,十二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