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如夢和兵將門相處融洽,楚夢依也露出了欣慰的笑顏,捏了捏了手中的書信,楚夢依對她招了招手:“如夢,你過來一下。”
月如夢緩緩地走向楚夢依,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楚夢依笑着搖了搖頭,將藏於衣袖中的書信掏了出來。看到錦城獨有的綃紙,月如夢的眼睛一亮,連忙將書信搶了過來。她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着,將書信撕得跟狗啃的一樣。看到熟悉的字,月如夢還沒有看信的內容,就已經溼了眼眶。
信是燕洛穎寫來的,只有一首詞,柳永的那首著名的《蝶戀花》。這首詞的點金之筆,在於最後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月如夢一遍又一遍的讀着這句話,思念之情將她淹沒,眼淚一滴又一滴滾出眼眶,打溼了信紙。
月如夢撕下自己的一塊衣抉,咬破手指在上面回了一封信:一別之後,兩地相懸。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月如夢這封信信開頭摘自卓文君那首《怨郎詩》後續那些話,由於摘句巧妙,倒成了一封情書的美好開篇。後面四句,又摘自古詩十九首,行行重行行,也是一首著名的情詩,月如夢借這四句詩,來責備燕洛穎不懂得愛護自己,讓自己衣帶漸寬,囑咐他不要思念過度,適當的加衣,努力的吃飯。最後,以上邪結尾,表明了心跡。
楚夢依看過之後,大呼妙哉。此時,月如夢的才情表現的淋漓盡致,可見其文學造詣。楚夢依將回信摺好,交給旁邊的信使,然後一本正經的道:“你帶些人去檢查一下我們的陷阱,決戰就在這幾日了,別讓尋常的百姓闖了進去。”
月如夢做了一個深呼吸,抹掉眼下的淚痕,馬上進入了狀態;“夢依,你太小心翼翼啦,攸山已經很久沒有讓老百姓上山了。”
楚夢依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小心一點總沒錯,要是露了馬腳,吃虧的就是我們了。”
月如夢看到楚夢依這樣認真的表情,隨口應承了下來;“好好好,我這就去。”
似乎不太滿意月如夢的敷衍,楚夢依認真地道:“最好派人暗中盯着,除了小心樵夫、獵戶,還要小心劉珩手下的人。”
月如夢見楚夢依這樣重視這件事,連忙鄭重地道:“放心,交給我吧。”
寒水瑤一蹦三跳的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在楚夢依的身上,興高采烈的叫道:“兩位姐姐,你們在說什麼?”
月如夢帶着寵溺的表情看着寒水瑤,笑道:“呵呵,你若衫姐姐讓我去檢查那些陷阱。”
寒水瑤來了精神,離開楚夢依,轉身去撲月如夢,一邊撲一邊大叫:“我也要去。”
楚夢依手疾眼快,拉住了寒水瑤,勸道;“你呀,別跟着添亂了。老老實實的原地待
命!”
寒水瑤嘟着嘴,有些委屈地看着楚夢依:“姐姐你偏心,爲什麼如夢姐姐就能去?每天悶在深山裡,我都快發黴了。”
楚夢依拍了拍寒水瑤的頭,笑道:“如夢心思細膩,你這麼大大咧咧的,交給你我還真不放心。”
寒水瑤的嘴噘的更高了,哼了一聲,扭頭道:“哼,我生氣了。不理你了。”
三人說說笑笑,一片和諧。過了一會兒,月如夢就帶着一隊人馬紮進了叢林裡。
劉珩的軍隊,已經被困鳳棲山莊五六天了,飢寒交迫,急的劉珩這些軍隊領導抓耳撓腮。此刻,正集中在劉珩屋中商量軍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很熱鬧。
“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您再不做決定,將士們即使餓不死,也要凍死啦。”一個黑臉壯漢道。
“是啊,將軍。每天都是吃野果,將士們早就有怨言了。”另一個瘦小的將軍道。
劉珩也是連連嘆息;“狡猾的冷若衫,逃的那麼狼狽,原來是故意的,害的我們好慘。”
一直默不作聲的軍師插進話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解決將士們的衣食問題,從冷若衫搬空糧倉,拿走防寒的物品來看,這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的。我們要是現在突圍,怕是中了她的計。”
劉珩眯起了眼睛,眼裡充滿了恨意;“還有,冷若衫的將士熟悉攸山的一切,在深山中決戰,對我們很不利。”
軍師補充道:“攸山覆蓋多常青草木,利於設陷。如果冷若衫是故意將我們困在鳳棲山莊上,那麼山中設有陷阱的機率是很高的。”
劉珩和軍師的對話,引來其他將領的頻頻嘆息:“這可如何是好啊?”
軍師冷漠的一笑:“你們忘記了那些降燕的將士嗎?讓他們來打頭陣,如果他們是被被迫降燕,那麼死於冷若衫的陷阱,也算是爲國盡忠。要是他們是冷若衫的奸細,讓他們死於冷若衫之手,也省了我們不少事,還不用擔任何罵名。”
劉珩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高聲道:“好,就這麼決定了。”
當天深夜,在那些降燕的將士的帶領下,劉珩的大軍步入了楚夢依等人安排的陷阱之中,慘叫哀嚎聲震天,那些降燕的將士臨時倒戈,和寒水瑤、樑紅袖相應,裡外夾擊劉珩的大軍。劉珩帶着手下的兵將誓死相拼,一直殺到東方泛白,也沒分出過勝負。可劉珩的兩萬大軍已經死傷過半,而燕軍的死傷人數卻只有他們的三分之一,薛亦峰所帶領的急救軍隊功不可沒。
這就是楚夢依的策略,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十歲一下的孩童,最能獲取人們的信任。所以,楚夢依讓梅影教這些易容僞裝之術,從另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讓他們發揮的作用。凡事有戰爭就會有死傷,軍醫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楚夢依分出一部分人來,讓醫術高明的薛亦峰帶領,學習急救之術,減少自己軍中人員傷亡
。至於年輕一點,自然是由黃奎和樑紅袖統領,用來上陣殺敵。看似不成氣候的老弱婦孺軍,在楚夢依的安排下,竟成了不遜於劉家軍的正規軍。
看着自己這方人數越來越少,劉珩氣的哇哇大叫:“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我們劉家對你們不薄,你們居然背叛我們!”
藏身降燕將士之中的黃奎,哼了一聲,舉起自己的長槍,代替所有降燕的將士說出了心聲:“哼,對我們不薄?所以就讓我們先去衝鋒陷陣,試探敵軍?如果這些陷阱不是我們設的,我們怕是早就死了!”
黃奎的話激起降燕將士的怒火,一個小兵啐了一口,怒氣衝衝地道:“呸,小爺我當真看清了你們姓劉的!你們就是敗類,當初跟着你們,那是我們瞎了眼!”
又一個小兵附和道:“就是,你們劉家人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
“劉珩,前來受死吧。我們今天非要出一出這一口惡氣。”離劉珩較近的一個小兵,拿刀就刺。
劉珩是劉氏兄弟當中,武藝最好的,他力大無窮,身手矯捷,一把長刀用力一揮,就將那刺向他的小兵斬於刀下。他一身是血,充血眼睛瞪的向外突出,大刀耍的虎虎生威,令人進不得身。
樑紅袖身披鎧甲,手持長槍,雙腿一夾馬肚,向劉珩打來。兩人打成了一團。樑紅袖雖然自小習武,畢竟是女子,力氣不足,沒過多久就被劉珩壓制住了。在一旁廝殺的黃奎,連忙趕來救場。二人左右夾擊,和劉珩打的不相上下。
時間長了,雙方都有些體力不支。樑紅袖被打下馬,劉珩不顧身後的黃奎,舉刀向樑紅袖劈去。黃奎心中一緊,連忙刺向劉珩的後背。眼看着,劉珩的大刀就要就要將樑紅袖劈成兩半。
這時,一隻長箭射來,正中劉珩的手臂。劉珩手一抖,大刀脫手。樑紅袖狼狽的一滾,躲過致命的一擊。楚夢依一身白衣,騎着戰馬出現了。她手持長弓,英氣逼人。她起身一腳,把劉珩踹下了戰馬。周圍的小兵一擁而上,將劉珩死死的地按住。
劉珩一邊掙扎一邊大叫;“暗箭傷人!卑鄙無恥!”
楚夢依語氣淡淡地道:“兵不厭詐,你技不如人,何苦找那麼多借口?”
劉珩心裡當然不服氣,哇哇叫道:“你這個妖女!我死也不服!”
楚夢依兩邊嘴角上翹,笑得傾國傾城:“死?誰說要讓你死了?你難道不知道嗎?死一種解脫,你這種人也想奢侈的得到它嗎?”
劉珩看着楚夢依的笑,有些呆傻,這笑容真是太美了,在這笑容面前,比最美的花還要驚豔。楚夢依令天地萬物黯然失色。
聽到楚夢依的話,劉珩想到了生不如死,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
楚夢依用澄澈的眼眸打量着劉珩,笑道:“你好像在害怕?放心,我沒有虐待俘兵的興趣,折磨一個人,可不單單是皮肉之苦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