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軒剛剛來到楚夢依營帳的門口,就聽到寒水瑤快樂的笑聲,偶爾還有踏鶴的吼聲。仔細辨認,裡面還有馬吊的聲音,軍營裡是禁賭的。燕洛軒站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營帳中的歡聲笑語,明顯和自己格格不入。他能想象的出,自己若是掀開簾子,裡面的氣氛馬上就會沉悶下來。從心底,燕洛軒有些不忍打擾楚夢依。
燕洛軒心裡有些難受,楚夢依遠離了自己,她一樣可以活得瀟灑。
“水有些冷了,我倒掉重新燒一鍋,呵呵,踏鶴也該好好打理一下了。”營帳裡傳來楚夢依含笑的聲音,話音剛落,營帳的簾子就被掀開,一盆帶着低溫的水迎面潑來。
燕洛軒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卻對上楚夢依澄澈的眼眸那一抹藍,盈盈動人,只一眼就讓人淪陷。多日的相思得到緩解,燕洛軒木訥的向前移了一步,那盆水百分之九十都潑在了燕洛軒的身上。燕洛軒身上的水,瞬間結冰,一張臉都被凍成了紅色,可是他絲毫不顧,只是貪婪的望着楚夢依。
楚夢依大吃一驚,水盆掉在帶上,發出悶悶的響聲。燕洛軒出現在這裡,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楚夢依拿開捂着嘴的手,向燕洛軒走去。還沒得及說些什麼,就被燕洛軒一把扯進懷裡。在她驚訝的眼神裡,燕洛軒的吻就沒有預兆的襲來。
“咦?姐姐怎麼還沒回來?我去找找她。”帳內傳來寒水瑤的聲音,楚夢依略微掙扎,被燕洛軒帶着閃到附近的營帳中。
“哎呀,不好了,姐姐不見了。”外面傳來寒水瑤的驚呼聲,還有云嵐修和踏鶴的慌亂的腳步聲。楚夢依已經沒有心思注意到那些了,她被燕洛軒吻的迷迷糊糊,腳像踩在棉花裡,整個人都像飛了起來。
燕洛軒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卻不讓人討厭。很快的,兩人的體溫上升,燕洛軒凍的硬邦邦的頭髮也開始變軟,這個吻漸漸多了一些其他的意味。隔着衣服,楚夢依能清晰的感覺到燕洛軒的體溫。
“喂,洛軒,你這樣吻,她可是會暈過去的哦。”一個很欠扁的聲音傳來。
燕洛軒和楚夢顯然沒有沒有想到這裡會有其他人,二人慌亂地分開,均瞪着那個聲音的主人。
柳慧傑的臉上掛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帶着幾分調笑的目光盯着燕洛軒,抿嘴笑道:“燕洛軒,你這個悶騷。”
柳慧傑不是一個人,他坐在牀上,身上還有一個衣服半掩的少年,他背對着燕洛軒和楚夢依,看不清長相。看來被打攪好事好事的,不只是燕洛軒和楚夢依。
楚夢依有些尷尬,她盯着柳慧傑,嘴角微微上翹:“舞門門規,入贅者偷香竊玉,處於宮刑。身爲舞門副門主的夫君,老闆你可是做好領罰的準備了嗎?”
柳慧傑不以爲然,拽拽地道:“我是生死門的門主,可以馬上就廢了這條門規。”
楚夢依翻了個白眼,有些幸災樂禍地道:“那你就做好被休
的打算吧。”
柳慧傑哀嚎一聲,連忙叫道:“喂,你真這麼狠心?”整了整身上那人的衣衫,柳慧傑捏住他的下巴,強迫那人轉過頭去“再說,影兒可不是野花,他是我塵殤館的家花。”
看着那一張熟悉的臉,楚夢依驚訝的叫出聲來:“花落影?怎麼會是你?”
塵殤館的人大多數相貌出衆,女子以月如夢長得最爲好看,小倌以花落影姿色最爲突出。二人都是色藝雙絕,是塵殤館的兩大花魁。曾經這兩位花魁都是處處和楚夢依針鋒相對,尤其是花落影,還曾指使貼身小廝雲兒陷害自己。這也是楚夢依和張博揚結下的第一個樑子,所以對這個人,楚夢依的印象還是蠻深的。
從醫山回到錦城後,楚夢依也就將塵殤館的人和事放在了心裡的某個角落。她沒有想到在柳慧傑和花四娘鬧彆扭的期間,花落影居然趁虛而入,搭上了柳慧傑這條大船。
平日裡柳慧傑和花四娘處處秀恩愛,誰知花四娘一走,柳慧傑就去沾花惹草。這在楚夢依的眼中,是典型地不忠。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裡是算計的精光,渾身散發着邪惡的氣息。
像是知道楚夢依在生氣,燕洛軒悄悄地握住了楚夢依的手。他冷冰冰地盯着柳慧傑道:“你來的太晚了。”
柳慧傑被楚夢依盯着獵物一樣的目光看着心虛,他故作鎮靜地吹了一個口哨,笑道:“我前兩天就來了,看你和木寒霜打的火熱,就沒去打擾你。我看這裡空着,就借來用一用。”
楚夢依有些不滿地掃了柳慧傑一眼,燕洛軒對於惹怒心上人的人是不會有好臉色的,他陰沉着臉,甩出三個字:“說重點。”
柳慧傑看着楚夢依笑得越來越燦爛臉,意味深長地看着楚夢依和燕洛軒。不還好意地勾起一抹微笑,正要說些什麼,卻招來燕洛軒一記眼刀。他馬上擺出一副正經的臉孔,認真地道:“生死門兩萬騎兵已在鳳棲縣駐紮,鳳棲縣招兵入伍的認輸已達五萬人。呵呵,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燕洛軒漠然地點了下點頭,不帶感情地道:“你可以帶着他滾出去了。”
“喂,你也太無情了。”柳慧傑嘴上嘟囔着,卻在燕洛軒發飆前,拉着花落影鑽出營帳。
那二人一走,燕洛軒就擁住了楚夢依,溫柔的問道:“你生氣了?”
楚夢依的臉色黯然,低聲道:“沒有。”
燕洛軒緊緊地圈在楚夢依腰間的手,輕聲道:“你生氣了,我感覺的到。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所以不要告訴花四娘這件事。”
想到這些天,木寒霜和燕洛軒形影相伴,楚夢依的委屈也全都爆發了出來。這個男人先前還說喜歡自己的,可還不是和木寒霜打的火熱。楚夢依沉下臉來,氣呼呼地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們男人哪一個不是三人二意。幾千年的男尊女卑的思想了,有個三妻四妾的,有什麼好奇怪的。世間又有幾個
洛穎那樣真性情的男子。”
燕洛軒有些詫異的盯着楚夢依的臉,老實說,楚夢依越是生氣臉上的笑容越是燦爛。她這個人,喜怒哀樂全都用一張笑臉來表達。像現在這樣,陰沉着臉指責一個人的情況是不多見的。可見,在楚夢依的心中,自己和別人是有些區別的。燕洛軒情商不低,想了想,馬上就明白了,楚夢依這是吃醋了。這個認知,讓燕洛軒眉開眼笑,別提多高興了。
燕洛軒莫名的笑聲,讓楚夢依一頭霧水,她有些埋怨地道:“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都不知道專情爲何物。如果我是師叔,我肯定閹了柳慧傑。”
燕洛軒用手指颳了刮楚夢依的鼻子,再次重複道:“你吃醋了。”不等楚夢依回答,燕洛軒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脣邊“你還不是一樣,每天都和踏鶴還有云嵐修糾纏不清。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吃醋的。”
楚夢依怔怔地看着燕洛軒,彷彿不認識他了一樣。在她的印象中,燕洛軒是不會說這種情話的。
燕洛軒刻意不去在乎楚夢依驚訝的眼神,自顧自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生死門被襲擊的事情嗎?這件事我們一直在查,總不能讓博揚這樣不清不楚的死去。”
楚夢依一直以爲,張博揚背叛燕洛軒的事有些蹊蹺。張博揚在跳崖前曾經對燕洛軒道歉,這讓人無法不去懷疑。所以,楚夢依也查過他。楚夢依曾暗中讓人去尋找張博揚的屍體,可是一無所獲。屍體找不到,線索也就斷了。自自從張博揚跳下山崖後,燕洛軒也沒有再受到過被人算計或是別人背叛的事情。所以,楚夢依也就沒有在派人去查了。
現在猛然被燕洛軒提起,楚夢依自然比較上心,她認真地問道:“那你們查到什麼了嗎?花落影難道是細作?”
燕洛軒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次,你師叔和慧傑鬧了矛盾,花落影趁虛而入,企圖勾引慧傑。這未免也太巧了,除非他知道什麼。否則,他不會這麼大膽。”
楚夢依瞭然地帶點了點頭:“師叔和老闆經常鬧彆扭,三五天就會和好如初。如果花落影不是知道這一次,師叔不會輕易回到老闆身邊,的確不會做出這麼大膽的行爲的。這麼說,他是劉琦的人。”
楚夢依一點就通,這讓燕洛軒很滿意。他笑着誇讚道:“我的夢依就是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
什麼叫你的夢依啊,楚夢依在心裡反駁道。臉卻越來越紅,她將頭埋進燕洛軒的胸膛,聲音悶悶地:“什麼時候你也會說甜言蜜語了。”
燕洛軒很享受兩人現在的親密無間,他有些感慨地道:“慧傑說的不錯,即使在木訥的男人,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也是會說甜言蜜語的。”
楚夢依一直覺得最近的燕洛軒有些反常,變得越來越不像他。果然有古怪,想到燕洛軒被柳慧傑灌輸一些怪思想,楚夢依就有些擔憂了。她有些無奈地道:“你呀,都被那個浪蕩子給教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