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神秘梵方國

“咣噹——”拿起參茶的南宮景聽見承二的話,忽的一驚,手中的杯盞已經跌碎在地上。

“你說什麼?”

承二極少看見主子臉色如此不佳的樣子,特別是有了世子妃之後,臉上的陰兀狠戾更加少見了,可如今,又再次看見主子那眉目清冷,彷彿有把利箭能將人穿透般,讓人心生寒意。

“世子妃不見了。”硬着頭皮,承二覺得這幾個字是他今生最難念出來的字,“公主府那邊傳來消息,紫葉紫竹準備將世子妃叫醒上妝,卻發現世子妃不在房間裡,又四處的尋了一番,皆沒有世子妃的蹤影,屋內衣物沒有少,除了世子妃不見,一切東西都還在。”

南宮景一邊聽一邊分析,他從公主府回來也不過一個多時辰,怎麼就這麼短的時間,安夏便不見了?

安夏不會臨時想通了不嫁人的,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且衣物都還在,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安夏自己意願逃走的,那麼,會是誰將她帶走了呢?

“派人去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南宮景喊道,臉上很是平靜。

“是,屬下這就去辦!”

走出門外,承二還能感覺到南宮景身上的寒氣朝着屋外散發,忍不住的抖了抖,主子生起氣來真是恐怖啊,雖然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可是他跟隨主子那麼久了,主子如何發怒,他是知道的,看起來很平靜,可是內心已經暗潮洶涌了。

等承二出去了,南宮景眼中這才迸發出濃濃的怒氣。

不行,他不能只讓他們去查,他也必須去看看,公主府戒備森嚴,那麼多的士兵守着,安夏不可能那麼容易被人帶走的,那麼,安夏會不會還在公主府呢?

想到此,南宮景披了一件貂裘,便匆匆出門。

北元國二月的春風還似冰刀子那麼的颳着人的臉生疼,可是南宮景什麼都感覺不到,腳步匆匆,身上的怒氣無形中足以燃燒掉附近的寒氣。

“大哥,你這是去哪裡?”逸風剛捧着新郎官的服飾而來,便看見一臉陰兀的南宮景。

今日是大哥大喜的日子,一家人一晚上都睡不着,紛紛在等着太陽升起,好去接新娘子。

可是這會子大哥一臉怒氣衝衝的出去所爲何事?

南宮景看着一眼逸風,腳步突然一頓,然後說道:“安夏不見了。”說完,逸風已經只看見一個遠去的背影。

“安夏不見了?”逸風重複着這幾個字,等人遠去了,才明白過來。

見大哥如此心急,看來安夏不見的事情絕非小事。

將手中的新郎服交給身邊的小廝,逸風趕忙朝着父母的房間而去。

很快,整個浩振王府的燈籠要比之前多了一倍,到處亮堂了一片。

“怎麼會不見了呢?”披着外套,浩振王妃一臉的焦急,就連那濃濃的睡意也被這突然而來的消息給嚇回去了。

這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了,這時候應該開始上妝了,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兒子也不清楚,大哥跟我說了就匆匆走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但是以大哥那急匆匆的樣子,多半是很嚴重的事情了。

“會不會是大嫂又後悔了,所以不想嫁給大哥?”銀鈴說道,然後便看見三道不怎麼友好的目光看着她。

很快,銀鈴又補充道:“我只是隨口說說的,隨口說說,大嫂不知道盼了多久才得以嫁給大哥呢。”

“也不知道安夏這是怎麼了?這公主府戒備森嚴,究竟那些人怎麼帶安夏離開的呢?”浩振王妃肯定不相信是安夏自己走的,很有可能是被人帶走的。

只是公主府皇上安排了不少人手在,雖然說如今北元天下太平,但是隱藏在暗處的一些叛黨的餘孽可能還沒清乾淨,所以皇上多派了些人手看着。

這回不動聲色的將人帶走了是怎麼回事?

“好了,別說這些了,還是先去看看怎麼回事吧,也許不過是個烏龍。”浩振王爺說道,看着身旁的人四處猜疑,趕忙派馬車去公主府看看。

等他們趕到公主府的時候,公主府如浩振王府一般,到處亮堂了一片,侍衛在公主府內找人,可是,卻好像什麼都沒有找到。

“父王,母妃。”看着來人,南宮景喊了聲,臉色沉沉,沒了往日的寬鬆心情。

南宮振:“找到了嗎?”

南宮景搖頭,卻沒有說話。

浩振王妃着急問道:“真的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呢?”

“已經派人去將城門等地都封鎖了,若她還沒有出城一定能找的到,若她……”

若安夏出城了,便要擴大範圍找了,只是,究竟是誰有這個能耐,能不動聲色的將人擄走?

想到那個破壞他好事的人,南宮景就恨不得馬上揪出來碎屍萬段。

他好不容易等來了這一天,可結果卻讓人不動聲色的破壞了,就連安夏是在剛睡覺的時候被人帶走還是發現的時候的上一刻被人帶走的,他都不知道,若是安夏一睡下他離開之後就被帶走的話,如今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速度快些可能已經出城門了,可是城門那邊卻沒有關於有可疑人士出城的消息,究竟,安夏是怎麼不見的?

“好了,先彆着急,再找找,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不見的。”浩振王爺畢竟是戰場老手,朝廷老臣,行事穩當。

雖然對於未來兒媳突然不見的事情有濃濃的疑問,但是爲了安撫住這些小輩,只能佯裝鎮定。

“景兒你先帶着人去各個關口守着,別人人出城,風兒你帶領另外一隊人馬各家各戶的搜清楚,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家,我去稟明聖上,這婚事暫時延遲。”

“是,父王。”

“是,父王。”

二人接了命令,趕忙着手去辦,生怕多耽誤一分鐘,便會與安夏失之交臂。

“王爺……”浩振王妃一臉的擔憂,看着頭頂上方的天空還是黑暗的一片。

浩振王爺拍拍妻子的手背,讓她安心,“放心,一定會把人找出來的,你放心,先回去歇着,等孩子醒了,先不要告訴他。”

浩振王妃點點頭,想來也只有這樣了。

天空漸漸的亮了起來,可是浩振王府始終還是沒有傳回關於找到安夏的消息,全府上下,開始人心惶惶,幸好,王妃坐鎮王府,讓那些人都收起了嘴,別亂說話,所以表面看起來與平常並無區別。

只是,當天空慢慢泛白起來,皇帝的一張聖旨婚期延後,讓那些深處皇城根下的人,很快便發現了其中的蹊蹺,紛紛討論是不是這浩振王府的媳婦娶不成了?還是什麼原因?

日頭開始往頭上升起,帥帥睡到自然醒,醒來外頭還是如昨日那樣喜氣洋洋大紅的一片,只是關於昨日那些美女姐姐們說的新娘子孃親卻遲遲還沒來。

浩振王妃親自伺候孫子起身洗漱穿衣服,看着帥帥那一臉好奇的朝着屋外而望,心裡頭苦澀非常。

怎麼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這迎娶新娘子的前一天晚上就出事了呢?要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乾脆就讓安息住在浩振王府,不必行那些繁文縟節,弄成今天這局面。

“奶奶,孃親還沒回來嗎?”帥帥揉揉惺忪的小眼睛,問道,看着外面靜悄悄的,不是說娶新娘子都很吵的嗎?

浩振王妃臉色不大好看,可還是在孫子面前扯出了笑容說道:“估摸你爹孃在路上耽擱了,我們再等等,帥帥餓了吧,奶奶去讓人給你弄點吃的。”

帥帥點點頭,也沒過多去猜測父母爲何還沒回來,可能真的如奶奶所說,在路上耽擱了,還沒回到家呢。

等帥帥吃了早膳,浩振王妃讓幾個丫鬟帶着帥帥去玩,儘量別讓他起疑心。

孩子就是孩子,只要有的玩有的吃,便不會去在意大人眼神中那抹隱藏。

浩振王妃不是男子,只能在家中操持着,所以也只能派人去打聽。

“現在怎麼樣了?可有消息?”派出去的人回來了,浩振王妃趕忙問道。

“回王妃的話,還是沒有消息,世子爺那邊說,並沒有可疑的人出城,而二少爺那邊,也還在緊鑼密鼓的搜尋着,截止屬下回來的時候,還沒有世子妃的消息。”

王妃一臉的失望,拜拜手,“你繼續去關注着,別放過一絲一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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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妃。”

……

南宮景這邊,讓那麼多人守住城門,每一個人出城門,都必須嚴格檢查,可是,已經幾個時辰過去了,依舊一無所獲,讓南宮景不禁懷疑,是不是安夏已經出城了?

心中焦急萬分,他雖然對婚事這件事可有可無,只覺得有一個形式,是對安夏的負責,卻不想,好不容易等來的婚禮,安夏卻突然的消失了,他半點消息都沒得到。

城門外,有人騎着馬,漸漸的靠近城門,來到南宮景的跟前。

“安夏不見了?”騎着馬的人問道,頭上戴着一頂笠帽緩緩拿下,露出那張清冷的面容。

此人正是準備進城來喝安夏喜酒的九觴。

若不是安夏不見,南宮景何必守在城門焦急的等待着,還沒進城門他便聽到了有人在說浩振王府今日的婚宴辦不成了,皇上另改了時間,而且出城門要比往常嚴格了許多,只要帶着重大物品的人,都要詳細的檢查,特別是女子更要細細檢查。

九觴一猜,便猜到這事情肯定關於安夏的。

南宮景擡頭看了九觴一眼,許久不見的九觴,要比之前看見的時候瘦削,臉色也慘白了許多。

南宮景沒有想到他會變成這樣,但是九觴太過於神秘,他什麼也查不到,更沒想的是他那麼快就知道安夏不見了,果然不愧是九觴。

“嗯。”南宮景沒有隱瞞,“昨夜發現不見的,可是,到現在還沒能找出她的下落。”

看着南宮景緊鎖的眉心,九觴心中同樣疑慮多多。

“既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若那人如此有能耐將她帶走,可能此刻已經離開鄴城了,若想打探安夏的消息,恐怕得出城,可是天下那麼大,路子那麼多,你又如何知道他們去哪裡了?走吧,先去浩振王府。”

南宮景看着馬匹上的九觴一眼,神色晦暗不明,最終,也只好吩咐人下去,擴大範圍尋找,然後牽來一匹馬,與九觴一同回王府。

“安夏昨日不見之前,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路行走,九觴問道。

南宮景想了想,卻搖搖頭,“沒有,昨日我去過公主府,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樣。”

九觴思慮的半晌,然後繼續說道:“那先去公主府看看吧,看看是否還有線索?”

“嗯。”

兩人來到公主府,看着如今依舊紅幡高掛的公主府,可是主子卻已經不在了。

南宮景心中焦急,卻又找不到半點頭緒,究竟抓走安夏的,是什麼人?他居然一無所獲。

“這便是安夏就寢的房間。”南宮景指了指緊閉的大門,道。

昨夜他已經帶人來搜查了一番了,可是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連牀上平鋪的被子,還是原樣,只不過被子下的人已經不見了,彷彿突然消失了般,只有那身新娘的衣裝還在被子下疊的好好的。

剛開始,他以爲是安夏跟他開的玩笑,可是當來到公主府之後,整個府裡翻了一遍,也沒有安夏的身影,他便開始着急了,衣物什麼都沒少,就少了個人,而且沒人發現,若不是喜娘要準備給新娘子上妝,或許他們都不知道人不見了。

“進去看看吧,也許昨夜太暗,有些線索沒能發現。”

“嗯。”

南宮景當然不大相信九觴的這番話,可是他心裡還是抱着僥倖心理,希望真如九觴所說的,他昨日沒有找尋清楚。

屋子裡,還是昨日翻遍之後的樣子,打鬥痕跡沒有,掙扎痕跡也沒有,什麼都沒有。

九觴環顧了四周一圈,開始從腳下一點點的尋起,每走一步都異常的仔細,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只是尋找了一圈,依舊沒有發現。

“可有什麼線索?”南宮景問道,他已經裡裡外外的又檢查了個遍,還是什麼都沒有,就連那安夏所躺的牀上,也是什麼都沒發現。

若說那發現,便是那身新娘裝了,本來昨日安夏是放在牀邊的,不過後來卻到了被子裡面,但是攤開新娘裝,還是什麼都沒有。

九觴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發現。

只是剛回答之後,九觴便注意到已經被人從被子底下拿起來,此刻放在桌子上的新娘衣裝。

本來這新娘是沒問題的,如同許多人嫁人時的大紅衣裝一樣鮮紅刺眼之外,便是繡工更加的精細,布料更加的奢華。

“怎麼了?”南宮景問道,看着九觴盯着那桌上的嫁衣看着。

九觴也不確定自己發現了什麼?只是上前,將嫁衣拿了起來,在嫁衣的袖口處,發現了一根只有拇指的長度那麼長的細絲,金紅色的,與嫁衣顏色相輝映,比最細的頭髮絲還要細,若不是九觴手拉出來,或許南宮景都發現不了。

“這是什麼?”盯着九觴手中那根比頭髮絲還細的金紅色線,南宮景問道。

九觴將細線把一頭微微一折,然後不停的折着那一段,試試能否折斷,以便判斷那是什麼細絲?

可是九觴折了幾次,也沒能將那一小截給折斷,細絲堅強的還留在那一小根的母體上。

南宮景眉頭輕蹙,“這是什麼絲線?怎麼折不斷?”

南宮景心中疑問越發的濃烈,這根絲線怎麼會出現在安夏的嫁衣上,而且,這嫁衣上的絲線,雖然有金絲銀絲,但是絕對沒有這樣一種金紅色的絲線,比金銀絲線還要細還要軟,卻不會斷裂。

九觴也搖頭,“不確定,再看看。”

九觴又從身上拿起一塊石頭狀的東西,然後將絲線放在地上,用石頭磨了磨,發現那根金紅色的絲線半點樣子也沒改變,好像並不被石頭磨壞。

南宮景不明白九觴在做什麼,但是他手中那塊看似墨色的圓形石頭,一看便不是普通之物。

“可有發現?”南宮景繼續問道,他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這小小的絲線上了。

“這根絲線不是普通之物,在東辰和北元國我都沒看見,若是這是普通的金屬絲線,我這墨石一定能將這些絲線給磨斷,而這絲線,明顯不是普通絲線。”

“那這是什麼?”

“有可能是東部海域外的天元大陸的梵方國所出之物。”

南宮景看着九觴,一臉的疑惑,“你是說,安夏她可能是被梵方國的人帶走了?”

九觴搖頭,“我也不確定,我只是聽說,梵方國有一種神奇的絲線,沒人知道它是用什麼做的,能做到如此細,而且這種絲線對禦寒很有作用,只要衣衫上,纏繞上上這種絲線,在一個線頭的位置讓星火稍微燃燒一下,便能起到半個月的禦寒作用。”

梵方國是個神奇的國度,東辰國雖然與之相隔着一條海域,看似不遠,但是坐船卻從來沒有人再回來過,都說那裡可能是煉獄,一切關於梵方國的,都只是傳說,都只是聽人說,究竟是如何的,沒人知道。

傳聞梵方國的人武功高強,神秘莫測,不過梵方國好像是被人下了詛咒的國度,雖然看似強大,卻總有一股力量拉扯着,所以即使再厲害,這些年也沒能佔領整個天元大陸,甚至其他大陸,只能自保自己的平安,不受別國侵犯。

梵方國雖然距離北元國有些距離,但是關於梵方國的神奇,南宮景可是聽過不少的。

“真是有那麼神奇的絲線嗎?不會對身子造成傷害?”南宮景問道,然後便看見九觴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個火燭,朝着絲線的一邊燒了會。

只見那絲線半晌後還是金紅色,沒有少半分,更不會黑焦半分。

觸碰了那絲線,居然熱熱的,卻又不燙手,那溫度應該和人身體的溫度差不多。

“你看。”九觴將絲線湊前南宮景的面前,讓他感受一下那溫度。

果然,南宮景剛觸碰,便能感覺暖暖的暖意流入手中,在這樣寒冷的春季感受分明。

“果真。”南宮景感受着暖意,然後下一刻便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嚴重,“難道,夏兒真是被梵方國的人抓了去?”

“這個可能極大。”九觴點點頭,“就算不是梵方國的,也極有可能與梵方國的人有關。”

“那究竟是誰會抓了她去?他們想做什麼?”南宮景問九觴,也問自己。

安夏樹敵極少,除了雲城那些人安夏曾經算計過,但是都基本以最平和的手段解決了,而且他們也沒這個本事。

那除了雲城的人,還會有誰呢?

南宮景一時之間腦子全亂,完全想不到究竟是誰?

如果不是安夏的敵人,又會是誰?

他的敵人嗎?

那如果是衝着他來的,應該有其他線索的,可是什麼都沒有。

他現在很擔心像九觴說的那樣,安夏是被那神秘的梵方國的人帶走的,畢竟,梵方國那個地方他此生暫時沒有涉足過,更不知道梵方國究竟是如何一個國度,多少人去了沒有回來,他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喜歡上那個地方,但是不管哪種,對他來說都不是好結果。

“現在還不清楚,再看看吧!既然對方沒有給我們其他消息,那就說明,並不是想要安夏的命,只是想將她帶走,至於爲何帶走,還得繼續查。”

南宮景看了九觴一眼,想來,也唯有如此了。

只是,北元國那麼大,他縱然看似厲害,但是此刻卻也是束手無策。

回到了浩振王府,如南宮景想像的一樣,還是沒能從逸風那裡得到安夏的消息。

南宮景嘆了一口氣,有些無措。

“爹爹,孃親呢?”正在這時,帥帥從外面跑了進來,看着整個大廳坐滿了大人,不禁納悶的看了一圈,然後才停在自己父親的臉上,“爹爹,孃親新娘子呢?”

帥帥已經等了一天了,奶奶說爹爹他們路上耽擱了,可是等了那麼久,爹爹回來了,可孃親卻不見蹤影。

帥帥雖然小,但是府裡的人的臉色有變,帥帥還是看的見的,然後偷偷的一打聽,便聽見有人說,孃親不見了。

“孃親是不是不見了?”稚聲稚氣的問道,一雙葡萄般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南宮景,看的南宮景心軟成一灘水。

想到那個還沒有消息的女子,南宮景左胸口一陣疼痛。

苦澀的對着兒子笑了笑,南宮景也不知道此刻自己這個樣子會不會嚇到兒子,但是他覺得,既然安夏不見了也瞞不住了,也沒必要再去瞞着兒子了。

摸摸兒子柔順的頭髮,南宮景說道:“你的孃親是不見了。”

不等帥帥驚訝或者傷心,南宮景又說道:“不過爹爹會將你孃親找回來的,也許是你孃親貪玩,與爹爹玩起了捉迷藏呢。”

帥帥大大的眼睛看着南宮景,眼中除了了驚詫便是有水霧上升,帥帥雖然很多事情不懂,但是能讓爹爹這般說的,肯定事情很嚴重的。

帥帥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所以絕對不能讓大人還擔憂他,反而是一副懂事的模樣看着自家老爹,然後跳上爹爹的大腿,拍拍老爹的肩膀,鼓勵着。

“爹爹,你放心,帥帥不會哭了,你趕緊將孃親找回來就是了。”想了想,帥帥覺得還沒說夠,又道:“爹爹也不能過於傷心,先趕緊找到孃親就是。”

過了年了,帥帥已經虛歲爲五歲了,實歲也四歲多,是該懂事了,所以帥帥覺得有必要男子漢起來,很快的,帥帥就可以變成大人了。

帥帥的懂事讓南宮景很窩心,也很痛心,帥帥如此乖巧,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他該恣意的年紀,實在不必活的像大人一樣,南宮景覺得,帥帥已經不是二十幾年前的他了,不該受那非人般的傷害。

“好了,爹爹知道怎麼做,帥帥也不要太擔心,爹爹很快便將你孃親找回來的。”南宮景抱了抱兒子,笑着說道。

帥帥點點頭,看起來就像個小大人一樣懂事。

“嗯,帥帥曉得了。”

“好了,你先去玩吧,爹爹和叔叔還有事情要商量。”

“好。”帥帥不敢多打攪,只能先行退下。

屋內的人面面相覷,針對安夏離開的事情展開一系列的調查。

這樣一過,便過了十日,終於找出了些線索,說有人在東辰國邊界不遠的一個小鎮曾經發現有異國人士的服裝,他們人數不是很多,十幾個,很是隱秘,還有一個女子,蒙着面紗,看似尊貴,卻好像被人挾持着,只是他們不過逗留了半個時辰便走了,所以也來不及調查。

這點消息,也很快的讓人證實了,那些人的服裝並非北元國本土服裝,也不是四周藩國服裝。

矛頭,一下子指向了梵方國,讓南宮景更加確定是梵方國的人做的。

隨後,又找了曾經見識過梵方國服飾的老人,再對比那些見過異國人士服裝而畫下來的人對照,發現無異,南宮景便更加的確定是梵方國的人了,而且他們去往的方向,便是梵方國的方向,這麼說來,那個唯一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安夏。

“不管梵方國想做什麼?我都必須去將安夏找回來。”南宮景的眼眸裡染着血,冷冷說道。

想到那個女子此刻正可能遭受什麼傷害,南宮景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梵方國如此遙遠,我們要怎麼去呢?”浩振王爺反問,他們連這些要做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去救人呢?

“父王,你放心,既然這麼多天,夏兒都沒事,便說明,他們並不是要取她的性命,至於梵方國想做什麼,也唯有將人找到才知道了。”此次梵方國,南宮景知道自己必須去一趟了,那裡有他所愛所擔心的人,即使路途遙遠,前去有許多艱難險阻,他都要去一探究竟。

“也罷。”浩振王爺知道兒子心意已決,他想,若是被人帶走的人是他心愛的妻子,即使是豁出性命,他想,他自己也在所不惜的。

“那爲父給你打點一二,梵方國一路猶如煉獄險境,雖然我沒有去過,但是你還是要小心,我會爲你準備好一百八十死士,護送你去梵方國。”說着,浩振王爺又頓了頓,“此去梵方國也不知道你我是否還有緣分繼續當父子,爲了你們千家的血脈,帥帥便暫時留在北元,只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看着已經一年不如一年的父親,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是南宮景卻尊敬他,愛戴他,比親生父親還要來的親切。

想到自己會離開這個家,而且可能一輩子就葬身在那去往梵方國的路上,南宮景心裡也多了絲愴然,也許是今生最後的相見了。

“那,帥帥,就交給父王和母妃好生照看了。”

“嗯,我知道了。”

“帥帥到現在還沒有大名,本來想着與夏兒商量了再取的,但是,如今怕是先取了好,便叫南宮瑨,瑨,美石次玉,不需要帥帥像玉那般,做個石頭卻也能頑強生活。”

想了想,南宮景知道也許有一天安夏還能回到這個地方,而他可能葬身路途中,又道:“若是兒子不小心,失了性命,夏兒到時候若是能回來,她不喜歡這個名字,可以再改,只是帥帥,一輩子就姓南宮。”

也許,這是他最後能報答父母這些年的恩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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