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虞淵護衛。
三長老看着虞仇的屍體,眼中滿是憤懣,四周的石蘭族族人和虞淵護衛一個個義憤填膺,幾個長老看着虞仇的屍體一臉的嚴肅,虞仇的屍體是他們在進入蜀山的路上找到的,而屍體的發現人是趕回來的虞長青和衆多下山尋找的虞淵護衛。
“虞仇的死我們不能不管,但是現在第一件事應該是找到小虞他們。”三長老看着四周眼中充滿憤恨的族人沉聲說道。
聽到小虞的名字,衆人眼中的憤恨變成了擔憂,身份虞淵聖女的小虞一旦出事,對於整個虞淵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災難,尤其是在如今大長老身體日益衰老的情況下,小虞這個虞淵聖女就變得極爲重要,若是大長老和虞淵聖女兩個人都出事了,他們石蘭族守衛的虞淵封印可能會因此被打開,整個石蘭族也會因此毀滅。
“當下第一件事應該是找到小虞三人,確保小虞他們的安全,虞仇的死我們也不能不報,只是小虞三人的安全更重要,現場有沒有什麼線索?”大長老看着四周的族人沉聲說道。
“我已經探查過了,現場留下的打鬥痕跡不是蜀山的功法,這是虞仇在自己衣物上留下的。”三長老拿出了手中的衣物碎片放到了衆人面前。
二長老將衣物鋪展開來,在衣角的地方,有一個歪歪扭扭用血字寫下的一個秦字,看到這個字後,所有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秦國,二長老沉聲說道
“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也說不準是有人故意陷害。”
二長老是不願意在看到蜀山虞淵和秦國發生衝突的,他和大長老一樣都是見識過秦軍實力的人,司馬錯率領的秦軍圍山所展示出來的戰力,讓還是孩子的他感受到了害怕,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況,他是不願意在和秦軍發生衝突。
“有什麼好從長計議的,蜀郡早就視我們爲仇敵了,蜀山上各個部落都和我們石蘭族有着聯繫,他們不可能對虞仇長老出手,能出手的只有蜀郡的人,秦國想要除掉我們不是一天兩天了,尤其是那個什麼秦王特使來到蜀郡之後,揚言要發兵蜀山,八成就是他們爲了剿滅我們才動的手。”五長老憤恨的說道。
看着心思單純的五長老,三長老的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虞仇的屍體是他發現的,在得知虞仇刺殺小虞失敗之後,他第一時間讓人將虞仇的屍體放到了入山的路上,在周圍佈置成虞仇被秦軍殺害的情況,虞仇雖然不如小虞重要,但也能激起石蘭族人的仇恨,足以讓他帶着一部分族人下山。
“這件事沒有直接證據說是秦軍所致的。”二長老說道。
“這是在族人在虞仇屍體附近找到的,是秦軍特製的弓箭,而且虞仇的屍體上也有着箭傷。”三長老拿出了沾血的羽箭說道。
三長老將羽箭舉起,箭頭尾部有一個小寫的秦字,這是秦軍爲了防止軍隊武備流出留下的記號,三長老手下的山匪和蜀郡守軍有過小規模的衝突,有些羽箭就是秦軍留下的。
此時人羣頓時變得議論紛紛,一些年輕人當即喊出了要讓秦軍血債血償的話,看着現場的氣氛開始變得洶涌,大長老當即出聲說道
“這件事另有蹊蹺,我會派人去調查清楚,所有人回到禁止下山。”
大長老作爲石蘭族中最有威望的人,他的聲音落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覺得不可,現在小虞生死未知,必須派人去尋找,若是耽誤了讓小虞遭遇了毒手,到時候就追悔莫及了。”三長老反駁道。
三長老的話當即引來了一部分人的支持,讓他們暫時放下仇恨可以,但是小虞的生死他們不能漠視,看着四周族人的意動,三長老當即繼續說道
“我認爲小虞應該就是被山下的秦軍抓走了,因爲小虞是我們的虞淵聖女,對我們極爲重要,若是有這麼一個人質在手,我們必然會束手就擒。”
“秦軍的目標是蜀山山匪,並非是我們虞淵一族。”二長老說道。
“但是二長老不要忘記了,最初我們虞淵一族也被劃爲山匪,而且我們虞淵一族與世隔絕,佔據蜀山,不肯承認自己是秦國子民,秦國早就視我們爲眼中釘,這次剿匪說是剿匪,誰又敢說他們會不會藉機對我們出手?這次殺害虞仇,綁走小虞,已經彰顯了他們的想法。”三長老說道。
三長老的話當即引來了不少人的贊同和議論,他們大多是對秦國不滿的族人,在他們看來蜀郡原本應該是他們的,但是現在卻被秦國佔領,他們現在隱居深山,放棄了山下的生活,這一切都是因爲秦國滅了蜀國導致的,所以他們也想要重新回到山下。
“與其相信秦軍對我們沒有想法,不如做好一切準備,若是秦軍真的想要大軍圍攻,我們也不至於倉皇迎戰。”三長老說道。
讓這些人跟着他去攻打成都不是立刻就能做到的,他的目標從來不是讓整個虞淵加入他,而是讓他合理的將投靠自己的人帶出去,大長老的威望在石蘭族太高了,高到只要他一句話,就沒人敢離開。
“我認爲三長老說得對,虞仇的仇我們不能不報,可以先調查,但是我們不能不應對秦軍的威脅。”五長老咬着牙說道。
一時間整個人羣都同意了三長老的提議,大長老看着洶涌的人羣和三長老在,只能無奈的閉上眼睛,點頭說道
“這件事讓三長老去負責吧,你帶上人去山上佈置,同時調查虞仇的死因,若真的是秦軍所爲,必須要讓其付出代價!”
看到大長老放手給自己,三長老也不再猶豫當即宣佈了命令,點出了不少人開始讓其帶着人去蜀山佈防,而自己帶着一部分人開始調查虞仇的死因,原本平靜的石蘭族再次忙碌了起來,大長老看着頓時少了一半人數的石蘭族眼中充滿了無奈。
二長老看着大長老的樣子低聲說道
“大哥,司馬家和你說了什麼?”
昨夜的動靜他看見了,三足金烏再現二長老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虞淵典籍中的記載,當時他是準備跟上大長老的,但思考過後便沒有跟上。
“老二,我問你一句話,你覺得什麼纔是石蘭族的未來?”大長老問道。
“虞淵護衛有着守護虞淵的使命,但是石蘭族沒有,這些族人困守在蜀山之中,無論什麼條件都比不上山下,如果不是當初秦國給了我們糧食種子和耕種工具,我們現在恐怕還在爲生存發愁。”二長老嘆息一聲說道。
“所以你想要讓一部分族人下山是嗎?”大長老問道。
“並不是,秦國吞併天下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石蘭族再困守蜀山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不承認自己是秦人,對秦國有任何的影響嗎?反而是我們的族人,看着山下的生活只能羨慕,不一定要讓他們下山,接受秦人的身份,接受秦國的幫助,或許對我們更好。”二長老淡淡的說道
“我推演出來的未來和你並不一樣,我看到了一個血腥的殺戮,同樣我看到了一個嶄新的石蘭族和虞淵護衛,你是大長老,石蘭族的未來在你的手上。”
說完二長老便起身離開了扶桑神樹,大長老有些失神,二長老的占卜能力比他更強,他所推演的事務從來沒有出現錯誤,看着石蘭族的族地,大長老心中最後一縷擔憂也沒有了,機會稍縱即逝,子游給了他七天的時間,這七天並不是給他考慮的時間,而是讓他做好一切準備的時間。
很快一箇中年人來到了扶桑神樹下。
“族中還剩下多少人?”大長老問道。
“親近三長老的人都離開了,虞淵護衛中也有三分之一的人離開了,我暗中跟上了一段路,在三長老的帶領下他們並非是前去佈防,而是去了左邊的宅子中,同樣也有不少其他的部落,大概有了五千多人了。”中年人說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去將蜀山的地形圖和通往寨子的路線圖拿過來,告訴族中的人這些天閉門不出,不要擅自離開族地。”大長老說道。
“是。”中年人離開了。
於此同時,陳家,
陳樞看着山上送來的書信,上面催促着他剿匪的事情,三天前巡邏的士兵就無意間俘虜了兩個蜀山山匪,按說現在已經拷問出結果了,但是整個蜀郡依舊是那副樣子,剿匪的事情還是存在傳聞,爲了逼迫子游和曲益去剿匪,陳樞暗中派人不斷的煽風點火,想要把輿論做大,讓剿匪這件事成爲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是無論城中輿論多大,但是始終一點軍隊調動的消息,曲益那邊也沒說什麼剿匪的具體事情,彷彿這個剿匪的事情是百姓們憑空杜撰出來的,本來子游就沒有明確的說要剿匪,只不過被他們理解成要剿匪罷了,但是現在陳樞不得不讓這個剿匪成真了。
“家主,曲郡守有請。”管事走進房中說道。
“曲郡守請我?什麼事情?”陳樞問道。
“不知道,但曲郡守不僅請了家主,還請了不少城中的大族和商會,據說是在討論剿匪的事情。”管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