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遙看着黃鵑,無奈的苦笑了。只好道:“這件事我還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講過,就算是你父親,恐怕也不知道”
黃鵑道:“這樣看來,我就更應該知道了”
舒遙道:“也罷,這件事在我的心裡也藏了很久了,今天索性就對你講了吧。只不過,你要答應我,無論我今天對你講了什麼,你都不要再對第三個人說起,出了這個門,以後也不許再提,這一點,你可能做的到?”
黃鵑點點頭。
看着黃鵑點頭,舒遙這才悠悠道:“這件事情我記得是七年前發生的,那個時候我剛剛出道。那時我的足跡可是跑遍了大半個中國,從西藏到南海,沒有地方是我沒有去過的,只不過現在對這些事情也就看得談了。但是,那次的探險太過於離奇了,到現在我還心有餘悸,說句實話,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說起過這件事,不是因爲想隱瞞什麼,只是那些經歷太可怕了,如果沒有必要,實在不想再提起來”
黃鵑呆呆的看着舒遙,能讓舒遙用這種語氣說話,由此可見那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那時,我也像你一樣,對於這成吉思汗的陵墓發生了興趣。但是按照傳說來看,成吉思汗的墓址實在太難以確定了。所以,無奈之下,我就跑到阿爾泰山附近去碰一下運氣了。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只是覺得蒙古人是由那裡發跡的,就算墓穴不是在那裡,也應該可以找的到一點點蛛絲馬跡吧。當時我就是與那位朋友一起去的”
黃鵑道:“你那位朋友叫?”
“他叫扎巴,是一個脾氣非常古怪的人。不過人其實倒是挺好的,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位蒙古人,對於蒙古的習俗比較瞭解,所以我就請他陪同我一起去。本來我還擔心他不肯,想不到他一口就答應了”
黃鵑道:“這可就有點稀奇了,對於一個蒙古人來說,怎麼可能允許別人去探究祖宗的陵墓呢?這實在不合情理”
舒遙用讚賞的口氣道:“你果然很聰明。不錯,這一點現在想起來的確是非常蹊蹺,但當時我根本沒有想過這些,而且扎巴爲人也對這些幽奇之事天生愛好,在這一點上,我們二人不相上下,所以當時並沒有什麼懷疑。不過現在想來正是因爲這點疏忽,差點讓我連骨頭都逃不出來了”
黃鵑道:“哦?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舒遙道:“當日我們兩個人一起跑到阿爾泰山,尋找傳說當中的王氣,但一連在那裡徘徊了一個月,都沒有什麼發現。扎巴也有點泄氣了,而我卻仍不死心。不過我們帶去的乾糧已經吃光了,不管我們情不情願,都必須找一個地方先補充一下。可是我們到的那個地方人跡罕至,離最近的市鎮都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來回往返,不但費時,以我們當時的情況也無法堅持。這時扎巴說他有一個好朋友就住在山下,如果我不介意的話到是可以到他那邊去休息一下。”
“扎巴的朋友?你認識嗎?”黃鵑道。
舒遙搖了搖頭,“他的朋友,我當然不認識,要是我早知道會碰上那件事,打死我也不會去。不過當時,確實已經無路可走了,所以我自然答應了。這樣,我和扎巴兩個人就開始下山,然後跟着他走到他的朋友家裡。我記得那天是個陰天,要下雨,這種天氣,按照一般道家說法,正是陰魂容易出沒的地方,不過當時我們沒有想太多,下了山之後,跟着扎巴翻過一座小山,隱隱約約就看到了一座小屋。不過這座小屋很奇怪:它建在山背面,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不會有陽光照射到這裡,而且四周非常空曠。屋子倒是挺大,但式樣很老,還是明清的樣式,嗯,估計比你這還要老舊一點。等到我們到了那裡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半黑了,屋子門前掛着兩個燈籠,而屋子裡面卻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黃鵑笑道:“聽你這麼一說,倒有意思,只是他們爲什麼要將屋子建在山背面呢?這可不太符合一般的建築規律。”
舒遙無奈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說實話,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也沒有想通,當時年輕嘛,天不怕地不怕,別說知道里麪人,就算真是鬼屋,以我們當時的個性,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住進去。畢竟,我本就是守護者,等到我們走近屋子的時候,我這才注意到,那屋子不但看起來很老了,估計實際上也有些年頭了,因爲屋子全是木式結構,許多地方已經變成黑色了,而且被蟲給蛀空了。我都覺得奇怪:像這樣的屋子,如果颳起稍微大一點的風,肯定就要完蛋了,爲什麼還會完好無損的定在這裡?”
黃鵑道:“那麼,接着發生了什麼事情?”
舒遙道:“接着?嘿嘿,可好玩了,等到我們進去裡面,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也許人家出去有事呢?”
舒遙道:“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奇怪的是,雖然從遠處瞧不出來,等到我們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裡面的門並沒有上鎖,而且門裡面每個房間都點着一根蠟燭,看樣子,還是剛剛點上去的一樣”
“這可就稀奇了,這說明屋子的主人並沒有走遠啊”黃鵑道。
舒遙點點頭,“不錯,當時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扎巴看到這一幕,反應卻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
舒遙眼睛望着空中,陷入了沉思。“當時扎巴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而是皺着眉頭,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接着,嗯,接着他居然冷笑了一聲,那笑聲真是可怕極了”
黃鵑道:“這可就奇怪了,看來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扎巴無疑是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他才一點也不奇怪,反而做出那樣的表情”
舒遙道:“我可沒有你想得那麼遠,當時我又累又餓,只是問扎巴這是怎麼回事,扎巴說他也不知道。不過他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我跟着他到了其中一間房,扎巴直接從廚房拿了點吃的,然後燒了一壺開水,吃完了飯之後,扎巴就拿起一根旱菸袋,自顧自的在那裡抽了起來,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我雖然感覺有點不對,但作爲一個守護者,我不會像一般女人那樣大驚小怪,就算髮生了什麼事情也不在乎,二來實在很累,也就沒有理他,直接就找了一間房休息”
黃鵑道:“不是吧?這你也能睡得着,舒小姐,你真是”黃鵑說到這裡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笑。
舒遙瞪了黃鵑一眼,道:“要你,睡得比我還死,你可知道,當時我們在阿爾泰山那一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黃鵑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沒有說話。她瞭解舒遙,只要她一表示不信或者反對,恐怕舒遙又要嘮嘮叨叨不停,她還想聽一聽下面發生的故事呢。
舒遙見黃鵑沒有說話,這才繼續道:“我記得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突然醒了”
黃鵑道:“你說話可是前後矛盾,您不是說當時很累嗎?爲什麼又會這麼容易醒呢?”
舒遙道:“你別急,聽我說。當時我之所以醒過來,是因爲聽到有人在叫我”
“有人在叫你?難道是扎巴?”
舒遙搖了搖頭,“不是扎巴,本來我也以爲是扎巴,可是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扎巴已經不在了,看樣子,他已經出去好久了”
黃鵑道:“這就奇怪了,你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嗎?”
舒遙苦笑道:“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說如果他要走的話,沒有理由不會叫醒我。而且要是有什麼事情,他又怎麼可能不讓我知道呢?”
黃鵑道:“恐怕你這次失算了,據我看來,這個扎巴恐怕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舒遙嘆了一口氣,“唉,其實當時倒沒有想太多。不過最令我奇怪的是,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卻發現那叫我名字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黃鵑道:“等等,舒小姐,你剛纔說你之所以醒過來,是因爲聽到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不錯”
“但你發現這個叫你名字的人,不是扎巴?”黃鵑眨着眼睛,一閃一閃。
“是這樣的,我也覺得奇怪”
“而且在你醒過來之後,你卻發現扎巴不見了,而那個叫你名字的人也不見了,是這樣嗎?”
舒遙點點頭,“不錯,有什麼問題嗎?”
黃鵑笑道:“那麼有沒有可能是扎巴叫醒你,然後趁你還沒有完全醒過來之前跑掉了呢?”
舒遙搖搖頭,“不可能。那個聲音我到現在還記得,很尖,也很刺耳,分不出是男是女,但我可以肯定不是扎巴的聲音,而且我仔細查看過屋子裡面,我發現在我睡着的這段時間之內,根本不可能有人會進來”
“那也就是說,你只是聽到聲音,並沒有見到人,而且照你所說,當時也不可能有人,對嗎?”
舒遙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的”
黃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舒遙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