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是腦神經蹦着疼,疼得耳朵都在轟鳴。我**的抱住頭,試圖多一點力量抵抗那巨大的疼痛。手扯動,伴隨着表皮的刺痛,讓我小聲痛叫了一聲。眨眨酸澀的眼睛,模糊的東西變的清明,入目一片白,不是我熟悉的環境。心裡一驚,彈坐起來,但是隨即而來的眩暈感讓我無力的摔回牀面上,順便重重的磕了一下頭。
內在、外在的痛讓我不禁哀號,頭都要裂開了。
“寶兒?”怎麼樣?是李明澤的聲音。
“不好,頭痛,喉嚨痛。”我閉着眼,皺着眉回答,聲音嘶啞的難聽。
“發燒,都是這樣。”他倒了杯水餵我。
發燒?昨天的事情如同放電影般在我面前重演,在昨天,我的愛情又一次的破滅了,井子柏的那種情緒是我從沒有見過的,他在我面前一直是最優雅的代言人,不驕不躁。昨天,那個人一定對他很不同吧,所以情緒如此外漏。看來我能爲他偶爾的落寞找到答案了。
“還好麼?”李明澤擔心的看着我。
“還好。”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身體的傷痛遠沒有心裡的傷痛要人命。心裡是痛,但是不是以前的那種肝腸寸斷,覺得自己沒有了活路,現在的我即使心痛,但是還不會絕望,因爲我還有孩子。
“孩子呢?”我問,看看窗外的天,很陰,但是也可以看出是白天,這麼說我一夜都沒有回去?“孩子們沒有問什麼吧?”
“你都睡二天了,孩子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再不醒我都要給你爸媽打電話了。真是嚇壞我了,你家人要知道我把你照顧成這樣還不把我剝了?我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保證你活蹦亂跳的呀。”他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原來我睡了兩天,難怪頭那麼痛了。
“出了什麼事情?井子柏怎麼你了?”
“沒有怎麼,等我明白事情的經過我給你說。”我平靜的說,語氣平靜,心情也平靜。突然就想到了一句好,即使人生受過一百次情傷,還是沒有第一次心痛,就如同打預防針,初戀已經讓我們免疫了。
“井子柏這兩天一直在打電話問你的消息,在還沒有弄清楚你的心意以前我沒有讓他知道你在這。”李明澤低頭給我掖掖被角:“以後就是出了任何事都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不是一個人,靠山很多的。”他笑,露出白牙。
“我知道。”我露出微笑。
他一臉欣慰的拍拍我的頭。
住了三天的醫院,我實在是受不了醫院濃郁的消毒水味道了,我強烈要求回家。燒也退了,還佔住醫院的病房幹什麼呢?
“媽媽,媽媽……”剛踏進家門我們可愛的小思怡就飛撲過來。
“小公主,到這來。”李明澤大手一撈就把思怡從我面前攬開。小丫頭越來越重了,如果讓她全力撲在我身上,我肯定和她一起臥倒。
“媽媽……”思文眼眶紅紅的,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
“思文。”我走過去摟着他,。
“媽媽,爸爸說你生病了。我很害怕。”可憐的孩子抱着我的脖子哭,看來是嚇壞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小的心靈的擔心着媽媽的病情,惶恐的心情我知道。從他小時候我們就相依爲命,雖然生活無憂,但是他對我的依戀是可想而知的,雖然有時候會覺得我這個媽媽不能幹。
“好了,身體還沒有恢復,去休息吧。”李明澤推着我往臥房去,並體貼的拿來睡衣:“快換上,我看阿姨燉的湯好了沒有。”
窩進厚厚的棉被,一直髮冷的心還是在空中搖擺,我逃避的裹緊被子,眼淚卻順着臉頰不停滑落。
“寶兒?”
“不要管我,讓我哭一場,讓我哭一場……”我哽咽的說。
他只是安撫的拍着我的肩膀。
壓抑的情緒靠着眼淚一點點釋放,痛哭一場後我覺得心裡好多了,不再憋得難受。
“李明澤,你抱着我吧。”我說。
他不發一樣的過來緊緊攬着我,我的後背貼近他的前胸,他穩健的心跳一聲又一生。
我整個人放鬆,窩在他懷裡:“被人擁抱着的感覺是如此安心而溫暖。”
他更加摟緊了我,溫熱的氣息在我頸邊圍繞。
“是每個人的擁抱都是溫暖的,即使是不認識的一個人給的擁抱也是溫暖的吧?”我嘆息,冰冷的心一點點的回暖:“男女在一起其實不是追求的肢體的交纏,而是就這樣擁抱所帶來的溫暖。我以前以爲井子柏的懷抱很溫暖,貪戀那種溫暖,就選擇對他的故事忽略。他的故事有男主角,同樣也會有女主角呀,只是不是我。”
靜靜的靠着他,感受一室的寧靜,心什麼都不想,大腦一片空白。
手機一直沒有開,班也沒有上,渾身的力氣好像是被抽乾了,我天天就是躺在牀上睡覺,不在於睡得很熟,就是感覺被子很舒服,渾渾噩噩,就這樣混日子。
李明澤請來的阿姨很細心,四五十歲的樣子,聽說是孤單一人,現在就把工作的地方當成自己的家一樣細心照顧,對我、對孩子都是發自內心的照顧。
“方小姐,井先生的電話你接不接?”她遲疑的站在門口問我的時候我正窩在牀上看電視,無關劇情,就是想聽見聲音。
“喔?好。”我愣了一下,還是決定接,我還是要聽聽他的解釋的,即使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事情的經過還是要搞清楚的。
“寶兒,你好麼?”他的聲音遲疑。
“挺好。”我的聲音淡淡。手指卻泛白,緊緊抓着電話。
阿姨走過來給我披上厚外罩,然後走了出去。
“對不起,我們見一面好麼?”他的聲音裡有着祈求。
“好。”掛掉電話,摸摸臉,很乾淨。
鏡子裡的我看起來眼神迷茫,精神有點頹廢,面目青黃。瘦了,我心裡說。但是奇怪的是好吃好睡也能瘦?
換好衣服,看看自己的臉,本不打算化妝的,但是想想三十多歲的女人沒有必要在世人面前晾曬自己的悲傷,小姑娘可能還會獲得一兩句安慰的話,我,可能更多的人是看笑話吧。
細細的描畫,塗上豔紅的脣膏,蒼白的女人一下子就生動起來。看來世上真的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呀。
和井子柏約在我們常去的咖啡廳,以前每次來是小小的歡喜,今天舊地重遊多出幾分淒涼。
他已經到了,坐在那裡,看着我,看不出是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