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堇涼沒有回答沈素稀的話,反正今兒他心情好。隨後對着一旁的靜眉和香月吩咐道“靜眉,香月,你們給太子妃梳洗更衣,本宮要帶太子妃出去用晚膳。”
“我不去。”沈素稀一口回絕了墨堇涼,她纔不要和這個逼迫自己的人出去吃飯,她要是一直這麼拋頭露面,那她的事也就瞞不住了。
“這……”靜眉和香月站在一旁進退兩難,這兩邊都是主子,都得罪不起。
“太子妃要是不去,那麼接下來的一個月就不要出門了。”墨堇涼沒有因爲沈素稀的拒絕而生氣,他有的是辦法讓沈素稀乖乖聽話。
“墨堇涼!你又逼迫我!”沈素稀順手直接將桌上的茶杯直直地向墨堇涼甩去。
墨堇涼穩穩地接住茶杯並且放回了桌上,對於他來說,這點小伎倆真的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
“怎麼?愛妃是想本宮替你更衣嗎?”墨堇涼也不客氣,一邊說着,一邊走向沈素稀,作勢就要給沈素稀更衣。
“靜眉,香月,給我洗漱更衣,還請太子殿下門外等候!”沈素稀站起來徑直走到銅鏡前坐下,她倒不是怕墨堇涼真的替他更衣,而是因爲她不能一個月都不出門。
墨堇涼輕笑兩聲便離開了房間,果然沈素稀就吃這套,好好說是沒有用的。
不一會兒,房間門打開,沈素稀一身鵝黃色長裙從房間中出來,三千青絲隨意綰了很普通的髮髻,插了碧玉簪作爲點綴,腰間佩戴着玉環,每走一步都發出清脆的響聲,入耳格外動聽清脆。
沈素稀除了封妃大典那日穿得奢華富貴之外,其餘日日都是素色的衣衫,佳人出塵不染。
墨堇涼看見沈素稀,內心也歡喜,眼前這個女子即便不施粉黛,就站在他面前,他也覺得格外賞心悅目,好似天仙下凡。
“太子殿下,怎麼樣?太子妃很美吧?”靜眉看着墨堇涼直直盯着沈素稀,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咳……怎麼沒戴簪子。”墨堇涼被人說中有些尷尬的咳了聲,隨後便看見沈素稀的髮髻之間並沒有戴上那隻太子妃的簪子。
“吃個飯而已,戴上那簪子豈不招搖?”沈素稀挑眉看向墨堇涼,她就是不想戴那個簪子,招搖不說而且把她如今的身份表現得乾乾淨淨,她纔不要如此招搖過市。
還未等墨堇涼說完,沈素稀便率先離開了醉雨軒,靜眉和香月愣了一會兒也趕緊跟上沈素稀。
墨堇涼想着搖了搖頭也緊隨其後,他真是拿這個小野貓沒辦法。
去往香滿居的路上,二人坐在馬車中各懷心事,也不搭話。
到了香滿居墨堇涼先行下了馬車隨後向還在馬車上的沈素稀伸出了手。沈素稀也不客氣直接將手搭在墨堇涼的手心順勢下了馬車,這看似溫馨的一幕也被有心人看在了眼中。
坐在二樓窗邊用餐的姚璇剛好便看見了墨堇涼扶沈素稀下馬車這一幕。本來因爲她鬧錦陽宮一事遭到自己父親的斥責,想着約着平時的小姐妹出來吃吃飯,散散心,沒想到冤家路窄又碰上了沈素稀。
“喲,那不是太子妃嘛,看來和太子的感情還真是好呢!”率先開口的是戶部尚書的千金陳月憐,大曜高官的千金沒有一個不傾心於大曜太子墨堇涼的,但一向不近人情的太子突然間就封了太子妃,猝不及防佔了所有千金都向往的位置。
所以各千金對於這個突然上位的太子妃很是不服,尤其是知道沈素稀只是江南商人那種小門小戶的女兒以後更加的怨恨沈素稀,但奈何墨堇涼將沈素稀保護得很好,也沒人敢得罪這個大曜的太子,自然就不敢擅自上門去找沈素稀的麻煩。
“哼,莫名其妙就當上了太子妃,誰知道用了什麼骯髒的手段爬上了太子的牀啊!”翰林院學士的千金李安藍也不屑地白了一眼。
“對了,之前本來太子妃人選定下的是姚璇姐姐的,誰知道竟被這種鄉下野丫頭插了一腳……”陳月憐還沒說完就被姚璇的一個眼神嚇得吞下了接下來要說的話,畢竟她們這羣千金一向是以姚璇馬首是瞻的。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姚璇將手中的酒杯狠狠放到桌上,杯中的酒也灑了出來濺到了姚璇的手背上。
身旁的丫鬟趕緊用手帕擦去姚璇手上的酒漬。
“是是是,瞧我這嘴,說得惹姐姐不高興了,妹妹自罰一杯。”陳月憐惺惺的笑着將桌上的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你先上去,我等會兒就上來。”墨堇涼和沈素稀走進香滿居,墨堇涼讓沈素稀先自行上去。
沈素稀點了點頭便由香滿居的小二引着上了樓朝二樓的雅間走去。
“喲,怎麼不讓太子殿下攙扶着上樓呢?不是下個馬車都柔柔弱弱的嗎?”沈素稀剛上二樓,姚璇便看着沈素稀挑釁道。
沈素稀看了一樣坐在窗邊姚璇等三人,沒有說話,準備離開。
“誒,別走啊太子妃,我還想給太子妃賠個不是呢,上次的事是我魯莽了,太子妃定會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對吧?”姚璇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她一定要讓她的太子哥哥看看沈素稀的真實面目!
“姚小姐別得寸進尺。”沈素稀壓低聲音說道,她是真的不喜歡姚璇這張楊跋扈的性格。
“太子妃若是還對我當初的所作所爲懷恨在心,那我只能任太子妃打了出氣,不過太子妃如此賢良淑德,一定不會記恨我的,不如我敬太子妃一杯,也就當我們冰釋前嫌了。”姚璇從桌上端來兩杯酒,自己喝了一杯,把另外一杯遞給沈素稀。
見沈素稀遲遲不接酒杯,姚璇繼續開口說道,只要自己一逼再逼,沈素稀肯定會推開自己,到時候自己再順勢滾下樓梯剛好被墨堇涼看見,那這一切就不言而喻了,“太子妃這是不肯原諒我嗎?”
沈素稀看了一眼姚璇,接過姚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順勢拿起桌上的酒壺,笑道“姚小姐喜歡喝酒是嗎?”
姚璇沒想到沈素稀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的接了她遞過去的酒杯,不過還是不服氣說道“是啊,太子妃定不會計較我之前犯的過錯。”
下一秒沈素稀的動作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只見沈素稀走過去一把捏着姚璇的下顎,逼着姚璇張開嘴巴,隨後便將整壺酒灌入姚璇的口中。
“來啊,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我成全你啊,姚小姐!”沈素稀爲了避免姚璇掙脫,手上用勁的捏着。
姚璇想要擺脫沈素稀,但她沒想到沈素稀的力氣這麼大,她的下顎被捏得彷彿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下顎的疼痛使得姚璇眼眶泛紅眼淚簌簌而下。
“太子妃你這是做什麼!”陳月憐看到這種情況立即站起來走到沈素稀和姚璇的旁邊,順勢想要去拉扯沈素稀的手。
“本宮看誰敢動!”此時墨堇涼剛好從樓下上來,看到正欲去拉扯沈素稀的陳月憐立即呵斥道。
“參見太子殿下。”陳月憐看見滿身煞氣的墨堇涼嚇得趕緊跪到地上,周圍衆人也都驚恐失色的跪地請安。
墨堇涼沒吭聲徑直走到陳月憐身旁,一腳將陳月憐踢倒在地。
“誰給你們的膽子?按我大曜律法,以臣犯君者,其罪當誅!”墨堇涼冷眼看着這地上跪着發抖的一羣人,看來這些人真的需要殺一儆百,不然是不會把她說的話當真的。
陳月憐被踢倒後又趕緊起來跪好,雖然她們一概千金都傾心於墨堇涼,但墨堇涼也如地獄使者一般,誰要是真的觸了這位太子爺的逆鱗,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沈素稀將酒倒完以後將酒壺直接摔在地上,捏着姚璇的下巴一把推開,姚璇也直接跌倒在地。
沈素稀居高臨下的看着一身狼狽的姚璇,緩緩開口道“姚小姐,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面子了,不要得寸進尺,我是太子妃一天,你都不能奈我何。”
沈素稀生平最討厭沒事找事的人,她雖然不惹事,但她也不怕事,這個位置她只要坐在上面一天就由不得別人欺辱到自己頭上!
“沈素稀你!我爹可是當朝丞相……”姚璇從地上爬起來想要給沈素稀一巴掌,但衝上去對着墨堇涼冷如死寂的眼神又惺惺收回了手連帶後半句話也卡在了喉嚨裡。
“太子殿下……”姚璇看着墨堇涼,弱弱開口叫了一聲。
“本宮是不是說過讓你別動太子妃?丞相真是好本事啊,仗着自己位高權重放任自己的女兒如此放肆,可別忘了,這是大曜的天下!”墨堇涼提醒着姚璇,如今的大曜姓墨而不姓姚。
“本宮沒記錯你是戶部尚書的女兒吧。”墨堇涼看着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陳月憐開口問道。
“是……是”陳月憐吞吞吐吐回答着墨堇涼的話,生怕自己一句話不對就牽連自己的家族。
“本宮今日說的話,陳小姐可知如何做?”墨堇涼意思很明顯,想讓陳月憐回去告訴自己父親參當朝丞相一本。
“臣女明白,事後一定告訴家父此事。”陳月憐很快便明白了墨堇涼話裡所指,但單憑自己父親一個人也不能對姚家造成什麼威脅,說不定還要遭姚家記恨,反撲。
“本宮知道陳小姐在想什麼,這不是還有一個李學士的女兒嘛。”翰林院掌院學士在言官中也是有着地位的,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重量的。
“臣女明白。”李安藍也立刻明白了墨堇涼話中的意思。
“嗯,退下吧。”墨堇涼看效果不錯,便讓二位小姐離開了。
陳月憐和李安藍道了謝,連滾帶爬的出了香滿居,生怕自己慢一步墨堇涼又反悔了。
“姚大小姐也請起來吧,畢竟要是哪天這天下姓姚了,我墨家可得罪不起。”墨堇涼看着滿身狼狽的姚璇諷刺道。
“太子殿下……”姚璇想要解釋,但話還沒出口墨堇涼便攬着沈素稀的肩離開了,姚璇掩在衣袖裡的手緊握成拳,關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