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的從牀上爬起來,蘇暮煙悉悉索索的換了衣服,她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秦紹謙,即使在睡夢中,他的面色依舊帶着野性,像極了一頭沉睡的野獸,她壓抑了呼吸,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下樓梯的時候,碰到了張媽,張媽頷首打招呼,“太太。”
蘇暮煙扶着樓梯,看着她,“張媽,紹謙他……爲什麼會忽然出現?”
秦紹謙的出現總覺得怪怪的,如果他能以真面目示人,爲什麼在她初嫁進秦家的時候,要做哪些事情呢?
張媽面色平靜,眼睛不擡的說:“紹謙先生之前一直在治療,太太嫁進來的時候,先生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了,他大概是怕嚇到了太太,纔會這樣。現在治療差不多結束了,出現是很自然的事情。”
蘇暮煙脣動了動,沒說話。
張媽的解釋很合理,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是不聰明,可也不笨。
從她嫁進秦家,這裡的人就在刻意的隱瞞着她事情,秦墨、秦紹謙、張媽……每一個人都在隱藏着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她不能知道。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蘇暮煙想了想,還是沒再接着問下去,因爲她知道張媽不會告訴自己真實情況,她再問下去得到的不過是一個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
張媽見她沒露出懷疑的神色,端着托盤繼續往樓上走。
走到客廳的時候,蘇暮煙覺得腳踝有些疼,準
備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而就在這時,大廳門口忽然傳來了響動。
她側過頭看過去,入目的是秦墨的身影,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有型有款說不出的好看,縱使天天對着他,還是難免有剎那的失神。
收斂了心神,她往秦墨的旁邊看過去,只見柳含煙一身乳白色的連衣裙,打扮很是清純,笑語嫣然的依偎着秦墨,任誰看,兩人都是一對璧人。
蘇暮煙勉強打起精神,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站起來。
秦墨有了柳含煙,秦紹謙也回來了,一切都應該回歸正軌了,可心裡撕扯得疼痛又是爲什麼呢?
在她失神的時候,秦墨同柳含煙已經走到了她跟前,柳含煙眉目彎成了兩道月牙,“暮煙,我聽說你腳踝受傷了,特地帶來了些傷藥,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她說着將一個禮品盒放進蘇暮煙的手裡,目光看了看蘇暮煙又看了看秦墨。
蘇暮煙接過禮品盒並沒有立刻打開,而是放在了桌子上,“麻煩柳小姐了。”
“不麻煩,早晚……我們都是一家人,照顧自家人,怎麼能算的上麻煩呢?”柳含煙空出的手挽上了秦墨的手臂,滿眼含情,完全是戀愛中女人的模樣。
聽到‘一家人’三個字,蘇暮煙心尖一顫,她腳踝原本就痛,此刻身影更是搖搖欲墜。
“暮煙,你看你,臉色都白了,是不是不舒服?還是趕緊坐下休息吧。”柳含煙回頭看着她,戴着假睫毛
的眼睛忽閃了一下,嘴角噙着笑意說道。
蘇暮煙嘴角的笑容幾次落下,又扯了起來,她天生不會演戲,站在兩人跟前,親眼看着他們恩愛已經是極限。
如果可以,她寧願躲起來,不願讓自己這麼狼狽。
三人都坐了下來,秦墨平日就沉默寡言,今天更是沒說幾句話,蘇暮煙也是心不在焉的,只有柳含煙一個人唧唧喳喳的在說,她也沒覺得冷場,反而說的很高興。
說了一會兒,柳含煙忽然問她,“紹謙呢?我聽說他回來了,怎麼這麼久都見不到他的身影?”
蘇暮煙覺得自己面上的表情都僵硬了,連柳含煙都知道秦紹謙要回來,可她這個做妻子的,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秦家還真是對她百般防備,是害怕秦紹謙的信息暴露了嗎?
心底涌起苦澀,她說:“他剛回來,累了,在房間裡休息呢。”
“這樣啊……”柳含煙有些苦惱的說道,“我還想着和他說件事情呢,沒想到他休息了,那就等他醒來再說吧。”
話語中的親暱不言而喻,蘇暮煙看着柳含煙如花的面容,神情有些恍惚。
柳含煙和秦家兩兄弟早就認識,不論是冷漠的秦墨,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秦紹謙,她都能搭上話,而她算什麼呢?
不過是一個買來的女人,說是秦紹謙的妻子,可實際上在他們的心裡還不如張媽。
這樣的她,還有什麼期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