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細觀咸陽

上一章都尉名字寫錯了,改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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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扶蘇和蒙恬等人領軍越過壩上,抵達咸陽近郊,巍峨的秦都城咸陽已經擡眼可見,沒有遭受歷史上的劫難,此時的咸陽還是挺拔在渭水之北,九嵕山之南。

按照古人的陰陽觀念,山之南,水之北爲日照時間較長的“陽”地,而咸陽正是因爲“山水俱陽”的條件,故此而得名“咸陽”。

商鞅初建咸陽時,咸陽只在渭水之北,規模遠不如現在龐大,昭襄王時期,咸陽開始向南擴展,越過渭水,橫跨渭水南北兩岸,隨着秦國的發展,咸陽逐漸成爲僅次於齊都臨淄的大都。

到了始皇帝時期,咸陽又得到大的發展,如今規模已然十分龐大。

秦軍士卒看到高聳的咸陽都城,全都激動萬分,自劉季領大軍威逼武關之時,便人人擔憂關中家人,皆思歸。

如今都城就在眼前,秦軍士卒看着咸陽城郭,轉而望着身前扶蘇跟大將軍蒙恬,隨着有人小聲嘟囔《秦風-無衣》,開始慢慢傳至全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扶蘇聽着身後沉悶的嗓音喊出的秦謠,不禁也微微一笑,未曾制止,繼續領軍向咸陽城門行軍。

突然整個大地開始顫抖起來,西南揚起大股煙塵,直接淹沒渭水,向咸陽這邊奔馳而來。

衆人皆轉頭望去,萬騎狂奔而來,聲勢浩大,讓人心悸,扶蘇身後秦軍條件反應似的握緊武器,準備展開防禦陣型,但是仔細看去,旗幟皆爲秦國旌旗,便放鬆下來。

“哈哈,是朕的騎兵!”扶蘇看到了李晉和鄭統二人的旗幟。

李晉和鄭統二人自然也看到了蒙恬的大纛,知道皇帝在此,便開始放緩速度,快到長城軍隊列前時,隨着李晉鄭統二人的指揮,整個騎兵隊伍開始變得有序起來,整齊劃一的停在扶蘇面前百米之處。

李晉、鄭統二人立即下馬,趨步向前,對扶蘇和蒙恬行禮說道:“末將拜見陛下,拜見大將軍!”

“哈哈哈,起來,隨朕回咸陽!”扶蘇並未下馬,擡手示意兩人起來。

“諾!”兩人反身回到軍中,拉長隊伍跟長城軍一起,跟在扶蘇身後,向咸陽進發。

馮去疾和子嬰早已收到皇帝回師關中的事,函谷關與武關的戰報也早已有令兵傳至咸陽讓百官和民衆知曉,此時的咸陽城門之外,丞相馮去疾和太子子嬰早已領百官等候。

民衆也伸着脖子望着東方,扶蘇不似始皇帝般不允許民衆擡頭觀看,民衆也由衷喜歡這位新帝,直到看到一杆漆黑的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之後,不知道誰說了句:

“來了來了!”

人羣開始騷動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道是在議論家中出戰的子弟,還是在議論戰爭的勝敗之事。

看着一身玄衣戰甲的扶蘇,本就俊朗的外表,此時隨着鬍鬚的蓄起,整個人由原本的秦國長公子形象,轉變爲帝國王者。

“臣恭賀陛下大勝而歸!”扶蘇走近時,馮去疾彎腰行君臣之禮,說了一句恭賀之語,身後百官皆隨之彎腰,喊道:

“臣恭賀陛下大勝而歸!”

“兒臣恭賀父皇大勝而歸!”

扶蘇立即下馬,伸手扶起馮去疾,馮去疾已經年邁,撐不住彎腰太久,扶起馮去疾之後,扶蘇擡手示意太子子嬰和百官皆起身。

“朕征戰在外,秦國之事皆有賴於諸位,才能支撐朕這場勝利,朕謝過諸位。”此時正是君待臣以禮,臣事君以忠,聽到扶蘇此言,剛直起身的百官又要作勢下拜,扶蘇擡手製止,“無須多禮,隨朕回咸陽宮議事。”

大軍停駐在城外,接下來會安排士卒輪番回家,百官皆隨扶蘇入咸陽城,召開皇帝回來後主持的第一個朝議。

扶蘇來到這個時期之後,真正在咸陽的時間並不多,這次回師過程中,也沒了以往的緊迫之感,扶蘇也便有了心思仔細觀看了一下咸陽的佈局。

咸陽宮在渭北,興樂宮在渭南,昭襄王作渭橋連通兩宮,始皇帝統一六國之後,仿六國宮殿在北阪修建宮殿羣,以及用以觀賞遊玩的蘭池宮。

扶蘇這次回軍正好於渭水南岸渡河進入咸陽宮,富麗堂皇的極廟與甘泉前殿以及規模龐大的阿旁宮讓扶蘇歎爲觀止。

兩岸宮殿羣林立,用複道、甬道連接,形成了“渭水貫都以象天漢。橫橋南渡以法牽牛”的景象,正是始皇帝命人構造的“法天象地”的佈局。

蒙毅當時跟扶蘇介紹說:“先帝構築宮殿,咸陽宮象徵天上的‘紫宮’,位處北天中央位置,衆宮殿如衆星,四布以拱之,作爲天極,紫宮正是皇帝的居所。”

扶蘇點了點頭,知曉這是“爲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衆星拱之”的格局,這個時代,自然有對天象的崇拜。

始皇帝心胸頗爲宏大,天上羣星與地上宮殿相交輝映,正是這種佈局,使得秦都咸陽氣勢極爲磅礴,景象瑰麗異常,寄託着始皇帝願大一統的秦帝國,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子孫萬代相傳的夙願與不可一世的絕世風範。

後世帝王再也無法企及這種高度,一是因爲儒家思想的制約,另一個便是借鑑始皇帝之教訓,不敢濫用民力,誰也不清楚民力的底線和崩潰點在何處。

若是按偉人說的劉邦是封建社會中最厲害的一個皇帝,那麼始皇帝便是整個封建時代,最具氣勢,最具氣魄,最具帝王風範的皇帝!

扶蘇等人來到咸陽宮之後,扶蘇玄衣戰甲都未脫下,便攜衆人赴前殿廷議,一路上看着路兩旁民衆皆笑臉相對,面對丞相也頗爲禮敬的皇帝,進入咸陽宮大殿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開始轉變。

“帶司馬欣與武涉來見朕,將英布關入咸陽宮大牢,等朕提審!”

扶蘇此時殺機甚重,今日必然會有人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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