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生卻是腳步一擡,猛然撲上前去,又是一棍砸下。
就在此時,一道刺目白光呼嘯而來,撞在了柳長生的左肋之間,這白色光柱僅僅碗口般粗細,其中蘊含的力道之強卻絲毫不亞於柳長生一棍砸下,更有一股狂暴的炙熱氣息,砰的一聲悶響,柳長生的身影竟是被直接撞飛出幾十丈外,摔倒在了地面之上,光柱潰散,化作一團白色光焰,把柳長生包裹在了正中,即使戰甲護體,肌膚依然是火辣辣刺痛,就連鬚髮都被瞬間焚燬。
柳長生就地一滾,跳了起來,身周突然藍光一閃,一團冰寒透骨的氣息透出,這白色光焰瞬間化爲烏有,這光焰之炙熱,絲毫不亞於南明離火。
這白色光柱,正是從閻金法手中的一面銅鏡之中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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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閻金法這一擋,鄭梓龍總算是保住了一命。
另一側,銀牙卻是縱身撲向了離得最近的司馬獨。
“站住!這是霹靂雷火珠,想死的話你就過來!”
司馬獨一邊衝着銀牙劈出一斧,一邊舉起了手中的一枚紫色圓珠,怒目圓睜地說道,鵝蛋般大小的圓珠之中有雷光閃爍,透着一股狂暴的氣息。
銀牙猛然止住了腳步,這霹靂雷火珠,讓他本能地生出幾分恐懼。
“都站住,否則的話,我等毀了這垂雲城!”
那名翠衫女子葉玉珊尖聲大叫,同樣是取出了一枚霹靂雷火珠。
祁洪緊隨這二人,默不作聲地取出了一枚霹靂雷火珠,高高舉起。
不遠處,明劍真人、聶雲雨各自祭出了本命飛劍,一左一右地圍了過來。
“柳道友請住手!”
“各位道友切勿衝動!”
遠處有兩道聲音傳來,聽起來像是公孫雍和屠山。
“都給我住手,誰若敢妄動一步,死!”
沈瀾的聲音響起,緊跟着,一道浩瀚靈壓從天而降,方圓幾十裡之內的天地靈力紛紛倒卷而來,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光罩,衝着下方罩來,所有修士身周空間皆是一緊,如被禁錮。
垂雲城護城大陣由上百個陣眼支撐,分處城中四方,牽一髮而動全身,此處區域同樣有一處重要的陣眼,這些化神強者若是大打出手,毀了陣眼,也就傷了護城大陣,若是邊打邊逃,傷了城中修士,毀了更多的陣眼,皆是一件大事。
沈瀾雖不是神兵門老祖,卻也不想看到有此危險出現,公孫雍離這裡還有些遠,唯有他能夠對雙方進行彈壓。
“莫要衝動!”
柳長生衝銀牙傳音道。
他能感受到這霹靂雷火珠中透出的狂暴氣息決不亞於虎山君祭出的霹靂子,甚至是強於上品法寶的自爆,若真有幾顆霹靂雷火珠爆裂,自己可能傷害不大,銀牙恐怕會受重創,至於沈瀾的威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谷春山,是你要上門尋仇嗎,實話道來!”
柳長生猛然扭頭望向了谷春山,冷聲道:“你若敢逃走,若敢說上一句謊言,柳某定然殺你!”
聲音中充滿着暴戾憤怒,體內更有殺機沖霄。
前些日剛剛救助過谷春山和幾名仙劍宗弟子,想不到,這老兒竟然會把仇敵引上門來。
方纔若不是他法軀強橫,身法迅捷,又在憤怒之下使出了全部神通,把體內的雷靈力接連釋放,說不定已被重創,甚至有可能被殺死。
不過,金牙、銀牙卻盡皆有傷在身,他焉能不怒?
若非身處垂雲城,他早已衝上前去,和這五名化神修士大打出手,有霹靂雷光珠又怎樣,此寶炸起來根本不認主,這五人未必肯與他同歸於盡。
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濃郁殺氣,這五名男女一個個心頭緊張,這殺機,讓他們倍感壓抑大爲不適,即使是大妖巨魔體內透出的殺機也不過如此,何況,柳長生片刻間殺得南勇神魂俱滅,想殺死他們,完全有可能。
一個個緊緊攥起了手中法寶,尤其是閻金法手中的銅鏡,更是驀然間飛起一團白光,一股狂暴的炙熱氣息頓時充斥在虛空,閻金法身周的空間竟是一陣扭曲變幻。
聽到柳長生的言語,明劍真人、聶雲雨、沈瀾、徐建等人紛紛把目光望向了谷春山,心中皆有憤怒。
“谷春山,你仙劍宗就是這樣恩將仇報的嗎?”
明劍真人冷聲問道。
“谷春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瀾同樣是面色不善地責問道。
垂雲城能夠屹立在現在,柳長生功不可沒,這谷春山卻接二連三地帶着仙劍宮修士衝柳長生尋仇,虧得柳長生還救過他,如此德行,豈不讓人寒心?
“此事真的和谷某無關!”
谷春山喊冤道。
一張老臉徹底被人踩在了腳下,谷春山既驚又怒,羞愧難當,面色陣青陣紅,指了指那五名修士,說道:“他們親口向谷某承諾不會在垂雲城生事,不會衝柳道友出手,僅僅是要向柳道友求證一件事情,谷某才帶了他們過來,沒想到,南勇那廝竟然會直接衝着金牙、銀牙兩位道友出手,他們五人同樣是出手相助,意圖殺人奪寶,谷某可以用心魔立誓,若有一句謊言,定然在天劫之下神魂俱滅!”
此語一出,明劍真人、聶雲雨、沈瀾、徐建等人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了五名男女,一個個面色不善。
這五人中有仙劍宮修士,和柳長生有仇,公孫雍昨日已經提醒警告過他們,甚至還專門把他們安排在了另一片區域居住,不想讓他們和柳長生髮生衝突,沒想到這幾人卻是毫無顧忌地上門殺人奪寶,膽子也太大了,今日會衝柳長生下手,下次說不定就會把屠刀橫在其它人頭上!
柳長生手中的長棍嗡嗡顫抖,長棍之上一道道雷光飛舞,體內衝出的殺機更濃了幾分。
這殺機,就連明劍真人、沈瀾等人心中也是倍感壓抑,而他們更是清晰地感受到柳長生體內衝出的靈壓狂暴而強大,絲毫不亞於一名化神中期修士體內透出的靈壓。
柳長生正在煉化六首雷蛇的精血,這精血還沒有被同化,此刻,因爲這憤怒,心頭的暴戾狂躁竟是難以壓制,有血脈反噬的危險。
“穀道友此言差矣!”
閻金法目光閃爍,繼續說道:“動手傷人的乃是南勇,進入柳道友洞府的也只是南勇一人,我等五人並不知道會有此事發生,而柳道友從洞府中衝出後,直接就是萬雷齊轟,我等若是不祭出寶物防身,恐怕已被殺了!”
“沒錯,我等五人根本就想不到南勇會如此衝動,否則的話,肯定會阻止他出手傷人!”
司馬獨隨聲附和地說道。
柳長生瞬息間擊殺南勇的舉動太過驚人,方纔萬雷交轟般的雷道攻擊同樣是讓人心驚,這六人原本是想趁着柳長生重傷未愈狠下殺手,以快打快地擊殺了柳長生,奪其寶,如此一來,即使公孫雍、沈瀾等人趕來,也會無可奈何,一個死了的柳長生,沒有任何價值。
可沒想到,堂堂化神中階巔峰的南勇,竟是如此不堪一擊,而傳聞中“重傷未愈”的柳長生,卻是龍精虎猛,哪裡有絲毫重傷的模樣?
而如今南勇已死,正好把所有的過錯推到南勇的身上。
葉玉珊、祁洪相互對視了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他二人和南勇皆是仙劍宮弟子,這般當衆對死人落井下石,還做不出來。
鄭梓龍被柳長生一棍砸傷,驚怒交加,更有悔恨懊惱,乾脆閉口不言。
“好一番巧言利舌!”
柳長生冰冷的目光望向了閻金法,嘴角邊浮出一抹嘲諷。
閻金法卻是嘿嘿一笑,彷彿沒聽到柳長生的譏笑,伸手收起了銅鏡,衝着柳長生拱手一禮:“柳道友神通強大,老朽佩服,我等五人到這垂雲城來,乃是爲了和妖族一戰,化解我人族劫難,接下來,大家還要並肩而戰,對於方纔的誤會,老朽深表歉意,告罪,告罪?”
說罷,竟是衝着柳長生躬身一禮。
堂堂化神後期境界的強者,當場服軟認輸,而且一再辯稱是“誤會”,這緊張的氣氛,似乎是被削弱了幾分。
柳長生心中對這老者卻是生出更多的憎恨和警惕,如此能伸能縮,如此不要臉,這老者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