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務員面無表情地繼續洗着。忽然從平安的額頭處伸下幾根修長蒼白的手指,指甲很長很尖,上面血跡斑斑,平安嚇了一跳,只聽到身後的人說:“小姐,再用力就摳掉肉了,看,已經見血了。”
平安無法忍受那種奇癢,對着服務員說:“算了,別抓了,放水去吧,要燙一點的。”說着她站了起來,背對着鏡子,而後腦的頭髮上很明顯地掛着一片斷掉的手指甲。
服務員很聽話地去放水了,平安準備到沖水區沖水,經過那個長髮女子的身邊時,她好奇地望了那女子一眼,只見那女子正拿着一把紅色的木梳,在低頭玩弄。
她準備走過去,走着走着腳步僵住了,因爲那個女人面前的鏡子裡面,是空白一片。鏡子里根本就沒有這個女人,鏡子裡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那這個長髮女子到底是什麼?她回頭一看,那女子還是低頭坐在那裡,穿着時尚,**着腳,一雙美麗的涼拖放在一邊,腳背不停地踢着大鏡子前的櫃子,一根銀色的腳鏈也跟着晃動着,櫃面上放着梳子、剪刀、毛刷、洗頭水,一般的理髮店櫃子裡應該放着毛巾。那櫃門已經壞了,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是滿滿一櫃子帶血的連着頭髮的頭皮,血跡已經幹掉,櫃門隨着那女人的腳背踢動而開合着。
這個時候,那個放水的服務員低着頭說:“小姐,水已經熱了,你來衝吧!”
那白色的水氣直往上衝,明顯已經是開水了,寒意從平安的腦門那裡炸開,她拼命後退,卻被椅子絆倒,只見那服務員拿着剪刀一步步地走過來,說着:“沖水了,沖水了。”
她無法動彈,害怕到了極點,那服務員的手已經觸到臉上了,手冰涼,而自己的頭髮被往後扯。
“啊!”她忽然能叫出來了,拼命地尖叫一聲。
到了報社,鍾原丟下車費就往樓上衝,保安來問情況,只見張偉軍拿着警官證,舉得高高的。
“查案。”一句話讓這一羣人通行無阻。
報社裡的人正在忙着工作,忽然看到衝進來這麼一幫人都傻掉了,人人都掉頭望着這奇怪的四人組合。
而張偉軍卻大聲地說:“叫易平安出來,我是警察,有急事問她。”
有一個女人怯生生地回答:“她已經回家了,她不用坐班的。”
張偉軍急得臉上的汗都滴下來了:“她家在哪裡?”
那個正在打印的小女孩兒哪裡禁得起這般驚嚇,手指着不遠處:“沿着這條路走,盡頭就是了。”
話音剛落,四人已經不見了,飛奔而下,那隻白鴿拼命地拍打着翅膀,羽毛紛飛,跟演吳宇森的電影一樣了。
隨着這一聲尖叫,平安定了一下神,又認真看了一下自己身後站着的人——正是洗頭的服務員,那聲尖叫似乎沒有嚇到服務員,那人只是淡淡地加了一句:“小姐你睡着了,你做噩夢了吧!”
自己還活着嗎?剛剛那麼真實的一切都是做夢嗎?她扭頭一看,根本沒有什麼長髮女子。就在她喘息間,只見那個服務員遞過來一個瓶子,是白色瓶的飄柔,她拿着白色瓶的洗髮水對自己說:“小姐,你要用這種洗髮水嗎?”
平安一躍而起,飛快地跑到那個剛剛坐着長髮女子的位置上,看了一下椅子,上面果然有一把硃紅的木梳,正是長髮女子拿的那把,她伸出手去輕輕一拉那個櫃門,鎖是壞掉的,櫃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櫃裡什麼也沒有,黑洞洞的,平安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尖叫一聲,拿起包飛快地繞過那個發呆的服務員衝出理髮店,沒想到卻一頭撞到了一個肉肉的身子,平安兩眼一黑,提起包就一通亂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