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住,畢竟國法誰都改變不了。”一襲白衣靜立與冷風之中,清顏如玉在明滅燈火之下,宛若明珠置於瓦礫之間般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可是就算你走了,誰也不敢說些什麼的。”慕容晴空安靜下來,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涎着臉皮笑道。
“晴空,你覺得從冬天直接進入夏天,再從夏天直接進入寒冷的冬天,這個世界會怎樣?”一陣冷風吹過,冷玉兒望着臉色依舊有些紅暈,卻不禁打了個寒顫的慕容晴空,眸光清亮如水的問。
“會......人可能會受不了吧?”慕容晴空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小聲的說道。
“其實除了人受不了,還有這世間的萬物根本不能夠適應,草木禾田,花鳥魚蟲,一切的一切還未來得及適應,便從盎然生機變成荒蕪一片,可是荒蕪之地又怎能一夜之間變成濃蔭匝地,百花齊開?”冷玉兒望着明顯陷入沉思的幾個人,又淡淡的笑道:“其實這世間的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一定的規則慢慢的變化着,譬如春夏秋冬,二十四節氣的四時變幻,譬如日升月落,風雷雨雪,甚至是生老病死,葉生葉落,花開花謝,都在遵循着一個規律一步一步的向前發展,這個世界纔會有春夏秋冬不同的風景,纔會這樣的豐富多彩,百姓纔會五穀豐登,人間太平......”
“郡主,你說的這些我還是不太懂,我只覺得這世界誰是強者,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理。”良久,荊無命一臉迷惑的小聲嘀咕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豈非就栽在了強者的手中?比拳頭更強大的是智慧,比強者更強大的是人間的公平、公正。”冷玉兒眸光晶亮如星,含笑而立,宛如一樹梅花,傲然的開在寒風之中。
“我明白了郡主,今後我荊無命唯郡主命是從,就是郡主讓我死,我荊無命也沒有二話。”此時荊無命豁然開朗,心服口服的指天爲誓。
“想離開就離開吧,終究不該龍游淺水。”幽暗的角落,聽到方纔那一席話,脣畔含着一絲笑容的李靜影淡淡的對從身後相送的刑落說道。
“多謝大人。”刑落望着那個漸漸消失的背影,拱手言謝,眸光靜沉的默默而回。 Wωω⊕ttκΛ n⊕¢○
“這個死刑牢該不會就只有你這一條老虎吧,我要再找找。”良久,慕容晴空深吸一口氣,提着一罈酒,目光炯炯有神的在牢房之中來回掃視,惹得衆多囚犯以一種極爲熱烈的目光看向他。
“這個人不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得這麼響,想來也能當得大任。”慕容晴空望着牢房深處那個呼呼大睡的人影輕笑着放下手中那一罈酒:“兄臺,一起喝杯酒。”
“不錯,他也是和我們一樣三日後斬首,不過這小子也是一條漢子,判了斬刑之後,不是吃就是睡,連句話都沒說過撿寶最新章節。”荊無命望着那裡面的牢房感慨道說道。
“他嗎?他不但殺人而且碎屍,按律當剮刑。”刑落從牢房的另一端緩緩走來,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燒。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哥們太狠了,我也只是手起刀落,好歹留人家個全屍。”荊無命神色一變,不由的感嘆道,殺了人居然還碎屍,這得多大的仇恨?
“酒給了,哪能就這麼拿回去?”那人從慕容晴空想要收回的手中輕輕一晃,將那一小壇酒拎在手中,仰頭便喝,一股殘血腥之氣油然從身上散發出來,不由得令人心中一寒。
“那,兄臺,酒隨便喝,但是......”慕容晴空望着那意味着結盟的就被他喝下,有些結巴的說道。
然而那一雙比狼還要殘忍的眼睛猛然望向他,令他不由將後面的話生生嚥了下去,不由的尷尬而笑,暗暗生悔,果然不能因爲懶而隨意的挑選人,殺人碎屍,他還從未聽說過會有這等殘忍的事情發生。
“好酒,我記得我們結拜的時候喝的也是沒有摻水的十五年花雕,殺人碎屍?我也不想,可惜,他還是死在我的手中,但是我也只不過是按照我們結拜之時發下的誓言所做的而已,是他說他若出賣我,便碎屍萬段,死不足惜......”那一雙殘忍的眼睛忽然黯淡下去,低低的似在喃喃自語。
“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刑落的眸光如火焰般在燃燒,冰冷而異常堅定的說道。
“我恆宇只是想喝酒而已,並沒有打算和你共事一主,若不是看在你是他弟弟的份上,你以爲這區區牢房能困得住我?我這個人恩怨分明,覺得你挺順眼,才喝了你的酒,當然必定會爲你分憂,什麼事情,等我做完再死也不遲。”那個眼角眉梢皆帶着暴虐的血腥之氣的人,眸中冷光一閃,對着慕容晴空慨然而笑。
“這個,冷姐姐這該怎麼辦?”慕容晴空迷迷糊糊不知該怎麼辦的眨眨眼,一副求救的樣子向冷玉兒望去。
恆宇,江湖中武功高的深不可測,卻是極其囂張,不受任何禮法約束,亦是看誰不順眼一刀下去,不留活口,一度被江湖中正義人士劃歸爲邪門歪道,後來聽說是被看不下去的結義兄弟出賣,才落得這般下場,這也算是太過於看重情義吧,否則這樣的牢房又怎麼關得住他?
“你找的人,你自己看着辦。”冷玉兒淡淡而笑,對着那個恆宇遙遙舉杯,仰頭喝酒。
“這次的任務分成兩組,完成任務之後,要走要留,自己選擇,決戰的話也生死不論,但在此期間一定要服從命令。”慕容晴空有些無奈的一揮手,下了個命令。
畢竟以一擋百的風塵異士實在不好找,否則他冷姐姐也不會辛辛苦苦的在這裡找了,那個賭約也是事關他們的生死啊,更何況還有一個一點武功都不會的冷卿兒,可是這兩個人不共戴天的恩怨他能掌控的了嗎?不禁又有些搖搖頭的苦笑。
當然日後也如他所料,這個人不但輕功詭異,武功詭異,就連性格也詭異,詭異到他從不聽任何人的命令,一個人任意妄爲卻偏偏幫了他們最大的忙,總算不罔他冒着生死大險把他留下。
“邪門歪道,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刑落眸光幽冷,似一把利刀般的望着那個恆宇,語如霜雪的恨恨轉身離去。
他天南地北,天上地下的追了恆宇五年,爲了親眼看着他伏法,纔會甘願在刑部大牢當一個小小的牢頭,可是親手殺了他,亦是他心中所願。
“看來我們之間遊戲還沒有結束,我等你的後招。”恆宇望了一眼漸漸走遠的刑落,淡淡而笑的喝完壇中之酒,轉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