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我斷喝一聲,力量再度爆發。
可就在這時,方繡園露出奸詐的一笑,手腕往寬大的袖子裡一縮,再出來的時候手裡赫然握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向我的掌心處。
嗤的一聲,我的手掌被穿透,鮮血狂飆!
鹽幫繡字輩的高手,果然名不虛傳,這把年紀還能有這麼強的身手。尤其是他經驗太豐富,比我狡詐的多,爲了打贏我,無所不用其極。
他之前的一切糾纏招數都是迷惑我,爲的就是這突然出手的致命一擊。
“呵呵,不自量力,如果你和疤瘌臉一起圍攻我,估計老頭子早就倒在你們腳下,可你偏偏狂妄自大,以爲能打過我?瓜娃子,你們只是一羣微不足道的螻蟻,還想撼動我鹽幫這棵參天大樹?”
方繡園緊握匕首,已經將我手掌徹底穿透,鑽心的痛讓我的神智停留在清醒與恍惚之間。
他的話語何其猖狂,用我來威脅。的確可以換他一條生路。
但我林飛什麼時候成爲過別人的拖累,想要我服輸,他做夢。
我目光再次一寒,咬着牙,忍住身體撕裂般的痛。手掌猛地用力向前一推,任憑刀子在我的肉裡穿過,用盡所有的力氣,扣住方繡園拿着刀的手。
“你、你瘋了!”方繡園表情震驚無比,絕對沒想到我會用自殘的辦法抓住他。
“你枉活六十多歲。不會明白我們這種人,爲了心中的理想連命都可以不要。”我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另一隻手猛地捏住他的脖子。
脖子是人體供血的唯一通道,一旦被掐住全身力氣都無法使出。
方繡園本身在力量上就輸我一籌,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更不可能擺脫我的控制。
我不顧手上的傷痛,用力將他按倒在身下,他蒼老的猴臉已經扭曲一片,一陣紅一陣白,握着刀的手也越來越無比,我扣住他的手腕,他手指立刻鬆開,我將掌心處的刀子無情的拔出,丟在一旁。
沙包大的拳頭握緊,胳膊上青筋暴露,咣咣咣,我對準他的頭不停的砸。
如果不是他毫無人性的打擊,千面佛不會死,如果不是他趕盡殺絕,我的兄弟們不會受傷。如果不是他鹽幫爲了所謂的名和利喪盡天良,我們又怎會來到雲省,經歷這些苦難。
我將心中的一切怒氣,全都發泄在他身上,這老頭雖然實力不弱,但這把年紀抗擊打能力已經很弱,十幾拳下去,他已經徹底懵逼,再沒有之前的猙獰模樣,頭一歪,出氣多進氣少。
其他幾處戰團的情況也都接近尾聲,在實力強大的特種兵面前,朱琳帶的那些嘍囉相當於炮灰,十八死士雖然身手可以,可面對強金龍帶領的十個特種兵,他們無異於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
到最後,這些人全都倒在地上,場面完全被控制住。
“這十八死士中的幾人,當年也參與了雨林之戰暗算我們的行動,他們是金三角最大毒梟訓練的死士,沒想到如今又被鹽幫培養,鹽幫的野心太大了,他們用這些人應該是想暗殺首腦。”壁虎仔細打量一眼,表情十分凝重。
之前我就懷疑他們不是中國人。現在聽壁虎的解釋,心中也就釋然,鹽幫的陰謀我之前也能猜想到一些。
一個幫派居然敢介入到政治鬥爭當中?
我越來越感覺,鹽幫某些大人物,應該和當局者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秘密越往深入調查就越讓人震撼,可不管如何,我走到這一步,與鹽幫的恩怨已經避無可避,就算是死也要得出一個結果。
“各位,我的兄弟們傷得很重,我得把他們先送到醫院去,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方繡園是鹽幫的上層人物,留下他還有用處。”我說道。
別人的情況還好。千面佛和子峰的狀況是最慘的,前者已經與世長辭,只能讓我們心懷悲痛,子峰的傷也危及生命,一定不能再讓他有事了。
這時白吃狗走上前來,握着我的手看了看,露出一臉蛋疼的表情,說道:“小雞啊,我看你的傷也不輕,傷口這麼大。萬一感染沾上破傷風啥的,你小命也要懸乎了,不過不要緊,我們來之前帶了最好的醫生,我這就送你們去看病。”
“最好的醫生?以前在2號的時候,沒聽說你們還有醫務兵啊!”我詫異地問道。
白吃狗挑了挑眉毛,神秘兮兮地說道:“就算有醫務兵也沒有咱們帶來的那位厲害,那可是個神醫啊,各位我送幾位小兄弟先走一步,咱們在老地方匯合!”
白吃狗打了個招呼,就帶着我們幾人朝遠處的林子裡走去。
走了沒幾分鐘,我看到前面停了幾臺車,來到一臺灰色的麪包車前,白吃狗把門打開,裡面坐了兩個人,居然是唐穎與鬼醫阿逸。
“小神醫,有個兄弟傷得很重,您老給長長眼,看看還能不能治好!”白吃狗說話一向難聽,弄得就跟子峰活不成了一樣。讓我心裡更急。
阿逸跳下車來,手掌搭在子峰的脈腕上停了幾秒鐘,抿了抿嘴說道:“擡上車,身子朝下平放在地上,我會盡力救治。”
白吃狗將麪包車的幾個座位摺疊拆下來。我將子峰小心地抱了進去。
“你們開車,剩下的交給我就行。”阿逸說道。
白吃狗立刻發動汽車,唐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我把田野和劉精扶到車內空着的地方,他們傷的不輕。但沒有生命危險,此時我最擔心的是子峰的情況。
阿逸取來隨身的布裹,手腕一抖凌厲展開,他拿出一把針刀劃破子峰後背的衣服,上面紅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淤血。
“內臟受損,骨膜破掉,還好骨頭只是裂了沒有斷,不然神仙難救。”阿逸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手指飛快的挑出銀針。
鬼門十三針。堪稱行雲流水的手法,快速紮在子峰的後背上。
不同於上一回給海爺治病的情景,這回他每落下一針,子峰的後背就滲出一些血跡,十三針過後。阿逸又取出一顆藥丸,就着黃酒給子峰服下。
“把這些藥草搗碎,要快。”阿逸拿出碗和幾片綠油油的葉子塞給我,手指又搭在子峰的脈腕上。
我用最快速度將綠葉搗碎成汁,阿逸將銀針拔出。汁液均勻的塗抹到子峰的後背上,隨後纏着繃帶的手,快速的一劃,嗖嗖嗖,簡直是用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將子峰的身體包裹成一個糉子。
“現在是子時,體內陽氣最弱的時候,我已經用針逼出他體內的淤血,藥液會生熱,加快他氣血的流動。他內傷很重,能不能挺過去,就全看他的命了。”阿逸不加掩飾地說道。
我沉默的點了點頭,心中不斷爲他祈禱,千萬不能有事。
“對不起,我們晚來了一步。”
一直沉默不語的唐穎,轉頭看向我,面紗之下的表情同樣凝重。
我搖搖頭,對她一笑說道:“不怪你們,是我們大意了,怪只怪鹽幫的人太心狠手辣。”
事實上,唐穎的出現令我很詫異,我沒想到她會帶大批人馬趕來援助,今天如果不是她們,我和兄弟全都要死在這裡,她又幫了我一次。
我在車上沒有跟她聊太多,阿逸處理完子峰的傷勢,又幫我和劉精、田野包紮。
他倆是斷了骨頭,受了些皮肉傷,我的情況較慘,右手被刀子完全貫穿,估計就算痊癒這隻手也要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