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把錢帶上,人就在裡面。”車停下之後,蒙面男人聲音冷冷的吩咐道。
邵勁夫和許麗剛想拿着錢袋下車,卻被我一把按住。
“你又搞什麼鬼?”邵勁夫瞪着眼,惡狠狠地說道。
我沒理會他的話,而是把幾袋子錢從袋子裡倒了出來,原本還算寬敞的麪包車,瞬間被這些錢填滿,緊接着,我掏出從韓家別墅帶出來的一個小罐子,將瓶塞擰開。把裡面的液體灑在這些錢上面。
“混蛋,你幹什麼?這、這是汽油!”蒙面男人鼻子抽了抽,臉色大變,就要朝我衝過來。
我一腳將他踢飛出去,從兜裡掏出一盒煙,自顧自的點着一根菸,猩紅的菸頭,離這些錢只有一臂之隔。
“你們知道五千萬有多重嗎?五百公斤,放在這裡大約要有七平米,這麼多錢,這麼重的分量,我們幾個人怎麼拿?還有。你們把錢拿走了,到時候不放人,當我們傻嘛,現在立刻放人,不然我就把這些錢燒了,你們一分也別想拿到。”我微眯着眼睛,凌厲的目光看向蒙面男,語氣無比森冷。
韓成有個習慣,喜歡收藏打火機,家裡這種打火機油很多,這種液體的燃點很低,只要我把菸頭輕輕扔在上面,五千萬現金就會付之一炬。
蒙面男看到這情景,頓時有些慌神,五千萬鉅款,說燒就燒,而且我表情雲淡風輕,看不出一點開玩笑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想到我會這樣做。
“姓林的,你瘋了嗎?這些錢燒了,我們拿什麼救舞藝,你快點把煙熄滅。”邵勁夫一臉緊張的怒喝道,他絕不會料到我會突然來這麼一手。
“我確實瘋了,兩分鐘之內如果我看不到人,也許我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你們只有一根菸的時間,怎麼做,不用我教了吧?”我又淡淡吸了一口煙,看着菸灰靜靜的向下飄落,蒙面男已經緊張的不成樣子,連忙讓我冷靜下來,轉身就朝爛尾樓方向跑去。
對於綁架這種事情,我是有經驗的,之前葉瑩被趙大虎綁架,要我學會了很多東西,想要佔據主動,手裡必須有足夠的籌碼。
我不知道那羣綁匪的來頭,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們在乎這些錢,這是我唯一的籌碼。
不多時,黑漆漆的爛尾樓裡,忽然傳來一道道火光,我看到地上有很多堆在一塊的廢料,逐次燃燒起來,將原本陰森的環境照亮。
一個個陌生的蒙面男從樓裡走了出來,人數足有三十多個,手裡都拿着軍用的特製刀具,這種武器市面上不常見。普通人很難搞得到,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夥人很不一般。
隨後,我看見舞藝的身影被幾個男人帶了出來,此時的她穿着白色的過膝長裙,腰間用一條紅色的腰帶點綴。彰顯出她婀娜有致的身軀,她的眼睛被帶着黑色的眼罩,雙手反綁住,被幾個男人押出來的時候,身體還不停的抵抗。
“女兒,你沒事吧。媽媽來救你了。”許麗看到舞藝的身影,熱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涌出,激動的情緒讓她忘記了此時的危險,作勢就要衝上去。
“伯母,你別激動,舞藝不會有事的。”邵勁夫神色一動,連忙拉住許麗,有種臨危不亂的感覺,又擡頭對舞藝喊道:“小藝,你別害怕,我和伯母來救你了,他們沒把你怎樣吧?”
邵勁夫好像變成了這場營救行動的主角。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怯懦,我站在車門旁,手裡把玩着打火機,目光掃視四周,仔細的查看場中的環境,我的心一直懸着。現在是營救行動最關鍵的一步。
“放心,綁架我們是專業的,這美女雖然是難得的極品,十分勾人胃口,不過我們要錢,不要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連根手指頭都沒動她,現在人帶出來了,交錢吧。”留着平頭的蒙面男,聲音低沉而尖銳地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我眉頭一皺。好像有幾分熟悉,這人我一定見過,但記憶模糊,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這時,三四個蒙面男朝我走來,看樣子是想拿錢。
我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手中的打火機,不斷地點燃又熄滅,說道:“把人放了,錢都是你們的,不交人,你們別想得到一分錢。”
平頭男忽然從袖口裡甩出一把尖刀。抵住舞藝白皙的脖頸,猙獰喝道:“你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嗎?我數三個數,不放下手中的打火機,我就在這美人的臉上劃一刀,要不要看看,女神被毀容的效果?”
平頭男的心智顯然不一般,我的這些方法威脅普通小嘍囉行,威脅他就明顯不夠看。
“不要傷害我女兒,錢都給你,都給你。”許麗早已淚眼滂沱,衝過來直接把我推到一邊,搶走我手中的打火機,怒罵道:“混蛋,你是拿我女兒的命在賭嗎,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能鬥得過兇悍的匪徒,卻鬥不過許麗的河東獅吼,她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出於對女兒的關心,已經讓她精神崩潰,綁匪的一點點威脅,都是她不能承受的。
她的這一做法,讓場面徹底陷入了被動。
“錢就在這裡,你們都拿走,立刻放人。”邵勁夫看向我的眼神裡閃過一抹狠戾,隨後,轉頭朝那羣綁匪喊道。
“放人可以,不過,人都走了,剩下的兩千萬,你們要是不給,我找誰去要?”平頭男冷笑道。
我深吸一口氣,挺身向前走去,說道:“我留下,用我的命,換她的命。”
“哦?你的命值兩千萬嗎?”平頭男聲音中帶着譏嘲。
“他是林飛。寧省道上響噹噹的人物,這些贖金有兩千多萬就是他湊來的,他的命絕對值這個數。”邵勁夫立刻補充道,這句話是把我往火坑裡推,打消這羣綁匪的一切顧慮。
殘忍,無情。帶着徹底的報復情緒,不過,我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因爲,這就是我的決定,沒有一點的猶豫,沒有一絲的後悔,她是我的女人,我就算肝腦塗地,也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勁夫,這……”許麗聽到這話,震驚地看向邵勁夫,表情深處帶着一絲絲的愧疚與不解。
“伯母,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先把舞藝救出來才關鍵。”邵勁夫急忙安慰道。
許麗看了眼被綁着的女兒,表情痛苦萬分,激動的點了點頭。
“好,既然你的命這麼值錢。那就你過來當人質吧。”平頭男說着,朝旁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兩人走過來,用刀架住了我的脖子。
那一刻我看到他們蒙面的臉上,一雙怨毒的眼睛,盯着我的目光分外猙獰,好像有奸計得逞的意味。
看到我被控制住,平頭男冷哼一聲,摘去舞藝眼睛上的黑布,手起刀落,將捆綁手腕的繩子砍斷。
“林飛。”舞藝被鬆開,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許麗。更不是邵勁夫,而是我。
她呼喊我的名字,上挑的丹鳳眼眸噙着晶瑩的雨露,不顧一切的跑過來,想要跟我站到一起。
“女兒,快過來。我們離開這裡,你沒有受傷吧,他們沒有把你怎樣吧?”許麗情緒激動的衝過去,一把抱住了舞藝,仔細的上下打量。
“不,我不走,我不能把林飛留在這裡,你放開我。”舞藝根本不理會許麗的話,看到被刀架住的我,傷心的淚珠,潮水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