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故人來 狹路相逢怨恨生
週五晚上帶着暖暖在樓下玩鞦韆,正好於大姐遛彎回來,逗了會兒暖暖,我看到她手腕上帶了一條玫瑰金的手鍊,和我的項鍊有着異曲同工的妙處,想來都是顧鈞他們一起出國買的,便笑問:“秦院長給你買的吧?真好看。”
於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就這回出國買的,老了老了還糟踐錢。”說完又上下打量着我,“小顧也給你買了吧?聽老秦說,他可退了800多的稅呢。還是年輕人有勁頭。”我腦子一閃,退800的稅,稅率15%,那鏈子應該5000多塊,可鏈子上的價籤只是200多歐元,折算下來,價格還差一半呢。我笑不出來了。
於大姐看我臉色變了,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沒再說話匆匆道別後就上樓去了。那一刻,我彷彿被人狠狠抽了個巴掌。卻什麼也說不出。
晚上顧鈞回來,我忽然發現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理直氣壯的去問他。心裡彷彿搖搖晃晃的船,可以將自我安慰發揮到極致。
可是顧鈞一句明天有事出去,讓我又不淡定了:“明天是女兒的生日,說好的帶她去海洋館,你不記得了?”
他這才恍然,訕訕的說:“哦,那我再安排安排。”
第二天一早,婆婆,我,顧鈞一起帶着暖暖到海洋館玩了一圈。
有多久沒有一家人一起出來了,海洋劇院裡看小海豚表演,暖暖興奮的大叫,看着女兒開心的樣子,我忽然覺得,只要她快樂,我無論怎麼委屈都值了。
水母秘境裡,婆婆指點着好玩水母的讓暖暖看,小丫頭歡騰的跑來跑去,嘴張成了大大的“O”型,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指着一個大水母問:“媽媽,會飛的傘。”連顧鈞也忍俊不禁,把丫頭扛到肩膀上騎大馬。
可是嘴還沒合攏,就在出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襲白裙長髮的蔣荻正一個人落寞的看着珊瑚。看到我們,面目悽然的有些猙獰,打着招呼:“顧老師,宋老師。”
顧鈞的臉上呈現出一絲尷尬,那神色儼然被逮了個現行,看樣子今天爲了女兒,騙了蔣荻。顧鈞也怪累的,兩頭騙,可惜那位也不是那麼好哄。不知循着什麼蛛絲馬跡追到這兒了。
面對面的時刻,我看到了蔣荻脖子上和我一樣的玫瑰金鍊子,她也看到了我的,頓時,幽怨變成了憤怒,婆婆催着我們:“趕緊走吧,暖暖都餓了。”
顧鈞才神色頹然的跟着我們一起出了海洋館,在附近找了家飯店吃飯,除了無憂無慮的暖暖,那餐飯誰也吃的不痛快。婆婆說腹脹吃不下,我看着顧鈞那副魂不守舍翻弄手機的樣子,心裡的那份平靜又開始波濤洶涌,冷着臉沒再和他說話。
週一上午,儘管公司事務繁忙,我仍忍不住頻繁的刷屏,那天就是顧鈞學校副教授評選正式出結果的日子。刷了一上午,到十一點多的時候,終於刷出來了,可是我看了後卻整個人愣住了,名單上沒有顧鈞的名字,也沒有任何解釋。
我急忙給顧鈞電話,他卻一直不接。晚上急慌慌的回到家,沒敢和婆婆說這些。心不在焉等到九點多,顧鈞才搖搖晃晃的開門進來,臉漲得通紅,滿身的酒氣。
我忙上前扶着他:“怎麼喝成這樣子?”
顧鈞擡起血紅的眼睛,以前文質彬彬的臉上寫滿了絕望和憤怒,擡手給了我一巴掌:“宋清揚,你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