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調頻無比配合的響起了幽幽的歌聲:“我也不想裝糊塗,卻又不得不認輸,錯過的情人,還有誰能夠留住。我也只好裝糊塗,假裝自己很幸福,傷在心裡痛,眼淚再也流不出。”
我的頭又是轟的一聲,爲什麼每次我苦心孤詣的僞裝起來的殼,他總要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破。憑什麼?不知是和他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作祟,還是當時人已麻木,我冷笑着:“那又怎麼樣?很可笑?這種事,在這個城市裡,哪天不是成百上千?”
趙以敬哼了一聲,半晌不無譏諷的說道:“成百上千?也許有,不過像你這樣的忍耐力,很罕見。”
他語氣裡的嘲弄讓我的心狠狠一顫,我忍不住說道:“不這樣還能怎麼樣?還有女兒,還有家庭,一個家總不能說散就散。”
趙以敬冷笑:“你說了算?”
我的心一慟,不顧一切的犀利:“他也不會,不是每個家庭都能像你一樣乾脆利索的。”我及時剎住了“離婚”兩個字。
趙以敬臉色一變,腳下緩緩踩了剎車,冷冷送我一個字:“滾!”
我二話沒說,一把推開門就要下車,完全忘了車還在減速行駛着,趙以敬反應飛快,右手一把狠狠把我扯過來,車猛地停住了。我才反應過來,嚇得變了神色。他臉色鐵青,抓着我胳膊的手極爲用力,痛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慣性的衝力,我跌在了他右側胸口,濃重的菸草味道,狹小的空間,我的心裡忽然翻江倒海,一種說不上的滋味襲了過來。
時間彷彿停滯了,他沒有動,我也沒有動,片刻,他另隻手撫上了我的頭髮,滑到我的臉,用力擡了起來,他深幽的眸子裡,有種我看不清的情愫。我才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來,趕緊掙扎着坐正了身子,他也沒再說話,一路開回。下車時道別,他補了句:“如果需要律師,我可以幫忙。”
我心一顫,沒有應聲匆匆離去。
整個晚上我都神思恍惚,飯也吃不下。暖暖在我懷裡膩着:“媽媽,故事,暖暖要聽。”摟着女兒軟軟的小身子,我有些出神的問着:“暖暖,媽媽和爸爸,你喜歡跟着誰?”
女兒翻了個滾兒,咯咯笑着:“媽媽,爸爸都喜歡。”我鼻子一酸,心扯得好疼。
顧鈞是週一一早回的北京,果然把春宵一刻值千金發揮到了極致。晚上等到九點多,他纔回來。我強忍着,直到睡覺前,我把打印出來的聊天記錄遞到顧鈞面前。
顧鈞接過來掃了兩眼,臉色開始泛白。擡頭看着我:“老婆——”
“這次還準備怎麼解釋?”我悽然看着他。他囁嚅了幾聲,最終垂着頭沒有發話。
“捫心自問,我宋清揚沒做過任何對不住你的事,你爲什麼這麼對我,爲什麼啊?”強忍了倆天,我的眼淚此刻終於肆意,“你愛她,那我呢?顧鈞,你對我的愛哪去了?”顧鈞低着頭,不敢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