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冷哼道:“正是,既然相爺不好意思說,那就由我來說。”
“那個孩子正是鳳兮晴,當時我們抓到她們的時候,他們正在柔情蜜意,老爺就問他們是不是第一次,書生便說是不是你看不出來嗎?夫人就是一直哭哭啼啼。然後老爺捨不得夫人,就把那個男的打死了,把夫人關進了別院,夫人就在別院裡生下了大小姐。雖然一年後,夫人也被放了出來,但是那時候相爺已經不怎麼和夫人說話。夫人也日夜思念着那個男人,跟本不理睬相爺。可是,在大小姐兩歲的時候,夫人就忽然不見了。雖然那個書生已經死了死了,府內府外還是傳的沸沸揚揚,有了前車之鑑,誰能保證夫人不和別人私奔?“
張氏說着,眸光陰狠的看向了鳳蕭成,吸了一口氣又道:“相爺,愛面子雖然重要,但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皆驚。
鳳蕭成一愣,然後暴怒道:“混賬,胡說什麼,本相何時欺君了?”
張氏眸光冷冷的朝鳳兮晴一指道:“就是她,相爺就是因爲她欺君了。”
鳳兮晴差點就笑出來,繞來繞去,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子,終於繞到正題上來了?
果然,上官傲馬上問道:“張氏,你說兮晴做什麼?她又不是她娘,她也不可能和人私通。”
張氏把臉轉向了上位的幾個人,滿臉譏諷道:“皇上不是賜婚給殿下和風家長女嗎?可是如果這個賤人不是相爺所出,那她就跟本算不上什麼風家長女,而真正的鳳家長女卻和殿下插肩而過,這個不算欺君?”
上官平聽了這句話微微動容,仔細打量了一番鳳兮晴。
上官傲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上下看了看鳳兮晴道:“可是,兮晴這樣漂亮,怎麼可能不是相爺所出?”
“那個書生長的也很帥!不信,殿下可以問相爺。”張氏冷冷道。
鳳蕭成面色瞬間漲的通紅,現在他恨極了張氏這個女人,但是在皇上、皇后和上官傲面前,鳳蕭成卻又不敢發火,便無奈的說道:“是的,那個門客長相不錯。”
“本殿下還是不能相信。”上官傲嘟囔道。
“皇兒,不要如此固執。”詹明玉斥責道。
然後又問上官平道:“皇上,這件事的公斷還要看皇上,要是皇上說無論鳳兮晴是不是風家長女,都要她嫁給傲兒,那本宮就當什麼事也曾發生,繼續操辦她們的婚事。若是皇上說,傲兒必須和真正的鳳家長女成親,那這件事必須弄個水落石出。”
鳳兮晴這是忽然明白了張氏的用意所在,原來她們繞來繞去還是爲了鳳兮謹和上官傲的婚事,弄個當年舊事否定了自己的鳳家血脈,那鳳兮謹就一躍成了鳳家長女,她就可以嫁給上官傲了。
可是,以現在鳳兮謹那可怖的臉來說,即便是她嫁給了上官傲,那個好色的上官傲會喜歡她嗎?張氏和鳳兮謹的這一步未免走的太急切了。
鳳兮晴弄清了張氏的目的後,反倒坦然了,反正她們是拿身世做文章,這個事輪不到自己被殺頭,那自己何不樂觀其成?似乎還能借機甩掉上官傲,不錯!不錯!
張氏的手段使的好,連自己的假死之計都省了!
荔枝可是嚇壞了,見事情變得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整個人面如死灰,靠在鳳兮晴的身上抖個不停。
鳳兮晴扶着荔枝沒有別的動作,這個時候自己要低調,讓她們鬧去,給張氏母女發揮的空間,至於那個結果,自己也很期待!
因爲詹明玉一定要問上官平的心意,上官平清了清嗓子道:“晴兒癡傻,並不太適合做太子妃,所以朕並非一定要晴兒嫁給傲兒,而是讓風家長女嫁給傲兒。”
上官平說完,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鳳兮晴。
此刻在上官平的眼中,鳳兮晴就是一隻被衆人拋棄了的小狗,只要鳳兮晴鳳家大小姐的身份一失,那鳳兮晴頃刻間就會變成千夫所指,一無所有。而且還有可能被鳳相暗地裡處死,因爲她讓風家丟臉了,丟臉丟到全雲月國了!
鳳兮晴纔不在乎上官平怎麼想,鳳兮晴繼續用那種清純得不染半點凡塵的眸子看着衆人,忽然來了一句道:“爹不是爹?”
衆人啞然,鳳蕭成聽了這句話,心裡卻莫名的酸澀起來,養了鳳兮晴這麼多年,雖然因爲鳳兮晴的孃親的事情,鳳蕭成從小就不喜歡鳳兮晴。
但是,鳳兮晴畢竟是這段時間他的殷殷期盼,此刻看着鳳兮晴美麗的五官,靈動的雙眸,就忽然間覺得鳳兮晴十分的可憐,悠悠說道:“兮晴,不要胡說,爹沒說不認你。”
鳳兮晴一怔,心裡奇怪道:這個向來勢力的老爹今天是怎麼了?忽然間念起父女情深來了?
但是,下一句讓鳳兮晴差點笑破肚皮,只聽鳳蕭成接着說道:“兮晴,即便是你真的不是我的女兒,我也不能讓你餓死街頭,爹爹會送你去庵堂出家,讓你下半生能夠幫你娘恕罪,有口飯吃。”
鳳兮晴頓時無語了,這個鳳蕭成還能再大方點嗎?十多年的父女親情,換來的居然就是他把自己丟到廟裡去?
這和讓自己自生自滅有什麼區別?
果然,還算擁有人類正常情感的荔枝馬上大叫道:“相爺,不能啊,大小姐去出家會死在庵堂的。”
對待荔枝,鳳蕭成可是沒有半點憐惜,馬上冷冷道:“你也同去,不會照看大小姐嗎?”
“讓我也出家?”荔枝顯然被這個消息刺激到了,竟然直接嚇昏了。
“夠了,現在說這些還爲時過早。”詹明玉忽然開口道。
然後,她再次看着上官平道:“因爲這件事關係到傲兒的清譽,本宮不得不謹慎行事。本宮覺得口說無憑,不如讓御醫們檢查一下兮晴到底是不是相爺的骨血,皇上看如何?”
上官平嚴肅的說道:“驗吧,關乎到皇家威嚴,馬虎不得。”
這個情節倒是讓鳳兮晴驚訝了,她們不會要搞什麼滴血認親的把戲吧?
果然,詹明玉朝着兩個太醫一揮手,那兩個太醫立即走上前來,躬身施禮,畢恭畢敬道:“臣等有一辦法可驗血親是否爲真。”
上官傲首先問道:“什麼方法?”
“滴血融親!”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怎麼融?”上官傲好奇的問道。
事情發展到此時,鳳兮晴更加清醒了,也想起了這兩個太醫是什麼人。
他們曾經是常御醫的左膀右臂,一個姓張,一個姓杜,都是低等級的太醫。但是自從常太醫死後,他們兩個就受到了胡太醫的排擠,在御醫院明顯地位有些尷尬,看來他們是想借着今天的事情提升他們在御醫院的地位。
果然,這些人真是不管什麼醫德不醫德什麼都做的出來。
鳳兮晴在心裡深深的鄙視了這兩個人一回。
這兩個人卻對此無知無覺,那個張御醫上前一步道:“說起來這是個古方,記載在藥書裡面,就是取一碗清水,各取要驗證的人的一滴血,把它們滴在水裡,能自己融在一起的就是親生,不能的就不是親生。”
張御醫說完,得意的看着上官傲。
上官傲嗤之以鼻道:“哪有這種事,血都是能融在一起的,不信,你們放本殿下的血和兮晴的血一定是能融在一起的。”
“糊塗,堂堂殿下,何等尊貴,怎麼能放血玩?”不等張御醫回答,詹明玉首先答道。
上官傲的熱情一下子被詹明玉打消了,忙低頭道:“兒臣錯了,請母后原諒。”
詹明玉然後纔看着上官平說道:“皇上看這個方法可行嗎?”
上官平面色陰沉道:“方法雖簡單易行,但不知可不可靠,先試試別人的血吧。”
“是,臣妾明白了。”詹明玉回道。
然後她忽然指了鄭姑姑道:“你和風家大小姐做一次滴血認親,看看是不是準確。”
鄭姑姑忙應道:“奴婢知道了。”然後轉身吩咐道:“取水來,要拿乾淨的碗,取乾淨的水,快去。”
一邊的宮女馬上跑開了一個,很快的用托盤取了一碗水來到衆人面前。
詹明玉看了一眼上官平的面色,見他眸光也滿是期待和好奇,便暗中一笑,對着兩個御醫說道:“你們開始吧。”
那兩個御醫馬上各司其職,分工合作,各拿出了一根長針分別走向了鄭姑姑和鳳兮晴,毫不客氣的拉了兩個人的手指就扎。
鳳兮晴還好說點,這點疼算不了什麼,可是那個鄭姑姑可是疼的出了聲,哎呦了一聲。
兩個人真可謂心狠手辣,各擠了一滴血分別放在一個瓷瓶裡,然後走回來一齊倒入了那碗水中。
宮女把碗擺在了上位的三個人面前,然後兩個御醫輕輕晃動,衆人的眼睛都盯在那兩滴血上。
連鳳兮晴都有些好奇,他們這是做完手腳了嗎?
不然都是血液怎麼可能不融?
但是很快,就聽到上官傲的驚呼聲傳來道:“天啊,真的不融,這個辦法真靈!”
其他人也都是因爲好奇心得到了滿足而微微有些興奮。
只聽上官平下令道:“不用再試了,直接開始吧。”
兩個太醫也興奮起來,命宮女換了一碗水來,他們分別走向了鳳兮晴和鳳蕭成。
然後又分別用小瓶子取了血,再一起放進水裡。
兩個太醫再輕輕晃動片刻,這次,上位的三個人面色都凝重起來,連鳳蕭成也神了脖子去看。
其實,鳳兮晴一點也不好奇,因爲這個結果是一定的,一定是不相融!
只是她好奇上面的這些人怎麼會相信這些小把戲。這些小把戲她鳳兮晴可是隨手就可以製造出幾種來。
果然,聽見那些人沉默了一陣,首先還是詹明玉開口道:“皇上,他們的血居然真的不容,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
上官平沉默半晌,才敏色凝重道:“驗鳳兮謹和相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