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說着話, 彎彎拿着一碗點心走了進來,一見彎彎三師兄彎調侃道:“你馬上都是她二嫂了,怎麼還伺候她啊, 按理該妙兒伺候你纔對哦!明日我們就要回飛雲山去過年了, 本想帶你一起回去的, 現在看來是……”
我一個勁地朝三師兄使眼色, 三師兄雖然不明所以, 在我眼神再三暗示下加上彎彎木然的表情,總算是沒再說下去。跟我訕訕地笑談了幾句,我把早幾日已交給樂進, 讓他們給飛雲山上諸位帶去的禮物,哪樣東西是給誰的再叮囑了一遍, 三師兄就起身準備告辭。
就在三師兄經起身要走時, 彎彎突然拉着三師兄的手, 開口道:“二少爺,明天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三師兄愣了:“不是說年後, 二爺會陪你回去的嗎?”
彎彎低聲而堅定地回到:“大過年的我不回自己家,留在人家家裡算怎麼回事啊!”
然後轉頭望向我:“小姐,彎彎回去過個年,沒問題吧!”
意味深長地望她一眼,我開口道:“我早說過你是自由的, 別說你只是回去過年, 就是回去後不再回來我也不會攔你。只是彎彎, 在走之前你不覺得該把這團亂麻理理清, 給司馬敖一個交代嗎?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彎彎不響了, 沉思半晌,對三師兄道:“麻煩二少爺跟我娘講, 過了年我回去看她!”
三師兄點頭告辭,我在心底低嘆一口氣,這個倔丫頭,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寶寶滿月酒那天,父王、母妃和祺哥哥一直在我房內等她,她老人家呢一回來就抱着我哭。那衣衫不整的樣子一看就讓人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一會兒二哥也追來了,彎彎哭着躲進裡屋。我本以爲一定是二哥強迫了她,所以她才哭得那樣,我個跟進裡屋再三追問,她卻搖頭說二哥沒強迫她,一切都是她願意的。可說完又哭!再就什麼也問不出了!
跟進來的母妃聽彎彎說一切都是她願意的,開心地笑道:“願意就好,願意就好!”見彎彎不解地望着母妃,我趁機把她跟母妃的關係一五一十地告訴她。聽完彎彎呆愣愣地沒反應,我以爲她不信再把祺哥哥叫進來,讓她把自己那半塊玉玦拿出來跟司馬祺那塊一對,果然嚴絲合縫。
母妃激動地摟着她一個勁地叫:“我的兒!我苦命的兒!”
彎彎雖說眼圈紅紅也是一副心潮翻滾的樣子,頓了會兒卻冷靜地問我:“這塊玉玦我從小就帶着,小姐知道的!爲何到今天才告訴我,王妃是我的姑姑?”
我將二哥的病和我開始的顧慮一一告訴她。聽後彎彎嘴角勾起譏諷的笑容,低聲道:“難怪!”
我正想問她難怪什麼,父王在外屋拍着桌子罵二哥的聲音傳進裡屋!我們走到外屋,見二哥跪在地上也不回嘴。彎彎眼神複雜地望着二哥,許久纔開口道:“不怪二爺,是我願意的!”
見彎彎出來,二哥雙目炯炯地緊盯着彎彎:“彎彎,嫁給我好不好?”
彎彎凝着二哥一字一句地回道:“不,我不會嫁給你的!”
二哥失聲叫道:“彎彎?可是我們都已經,不嫁我你還能嫁誰?”
彎彎冷笑:“誰規定女人一定要嫁人,我守着小姐一輩子不行嗎?”
父王母妃不敢置信地望着彎彎,嘴巴張了又和,半晌還是沒有開口,也許是不知該怎麼說吧!司馬祺拉拉我的手,示意我開口勸勸,說實話彎彎今天的反常表現讓我也很疑惑,我確信彎彎是喜歡二哥的,不然她不可能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給他,可是她又爲何不願意嫁給他呢!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彎彎不能接受的事呢?他們倆都已到了那個地步,還有什麼事能讓彎彎跟二哥反目,聯想到剛纔彎彎聽到自己和二哥生的孩子是二哥唯一的解藥時,彎彎嘴角那分譏諷的笑容,我想唯一的解釋就是彎彎覺得二哥不是真心愛她,而是因爲知道了她的身世纔想娶她的。如果是這樣我也不希望只因爲他們有了夫妻之實,就讓彎彎嫁給二哥。
想到這兒,我故意不去理會司馬祺的暗示,而是望着深深地望着二哥:“二哥,你對彎彎是真心的?”
二哥重重地點頭。我緊盯着他,看他那副神情又不像說謊。只能再追問道:“正妻?”
二哥再點頭:“不僅是正妻!也是我司馬敖此生唯一的妻,母妃,請你把彎彎交給我,我會好好待她的!”
果不出所料,我故作驚訝地瞪着他:“你早知道彎彎的身世?”
二哥深情地望着彎彎:“上個月偶然見到彎彎胸前的玉玦知道的!”
一直不言不語的司馬祺想必也明瞭彎彎此刻的心情,軟語相勸道:“我相信二哥是因爲你這個人而不是因爲你的身份纔想娶你!表妹,不是我做兄弟的誇自己的二哥,二哥絕對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好男兒!”
彎彎不屑地斜他一眼,冷笑道:“只怕駙馬爺真心關心的不是我這個表妹,而是你二哥體內的毒吧,駙馬爺放心,既然是我們歐陽家欠他的,就算不嫁他我也會替他解了體內的毒。”
這下我糊塗了,皺眉盯着她:“彎彎,剛纔我應該跟你說過解毒的方法吧,你既然不願嫁給他,怎麼……”
彎彎悽然地笑道:“就算我不答應,憑他們司馬家的權勢,我逃得掉嗎?”
她這副慘然的樣子讓我一陣心疼,我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承諾道:“如果你不願意,沒人能強迫你,我保證!彎彎,你相信我!”
彎彎哭倒在我懷裡:“我知道小姐會幫我,可我不希望您跟駙馬爺爲了我吵架,反正我已經是他的人了,再生個孩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有個要求。”說到這兒她擡頭朝父王看去。
父王頷首道:“彎彎姑娘,請講!”
“生完孩子後我要離開司馬家,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父王母妃還沒來得及開口,二哥在一旁叫了起來:“不行!我絕不會答應的!”
彎彎冷笑道:“那麼我也絕不會答應替你生孩子解毒!”第二天彎彎就跟我一起來了齊府,根據風俗,寶寶“移居”外婆家期間,夫家人是不能來探視的。祺哥哥倒是挺守規矩,二哥可不管,每日來齊府報到,可彎彎就是不見他。二哥只能絮絮叨叨地跟我講述自己對她是真心的,決不是爲了解毒纔要的她,而是情難自禁!
我問二哥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二哥紅着臉說什麼,開始時挺好的,誰知漸入佳境、意亂情迷中彎彎突然翻臉,推開他就哭着跑了出去。搞得他現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將二哥的原話不加任何評論地講給她聽,然後再婉轉地問彎彎到底怎麼想的,這丫頭就是什麼也不肯講。真是急死人!
第二天一早,我帶着寶寶還有舅舅一家朝殷考出發,我本以爲今日司馬祺一定會親自來接我們,誰知居然是金蟾侯孫嘯霄,王韋卓來接我們,見到金蟾侯,雯娘臉紅紅的,孫嘯霄卻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徑直朝我走來,解釋道:“東坍扎西王爺來殷考,所以昨晚少主先趕過去了。”
“東坍?就是那個跟我們和秦接壤的草原遊牧民族?”
孫嘯霄點頭,我低聲問:“他來幹嘛?”
王韋卓回到:“表面上他是來中原過年的,正好少主跟他是故交,因此就選了殷考!實際上……”說着他朝金蟾侯看去。
金蟾侯接口道:“實際上他應該是來尋求合作的!公主應該知道自從東坍大汗故世後,東坍跟我們中原一樣也是戰亂不斷,扎西王爺雖是大汗最年幼的兒子,卻是他所有兒子中最彪悍的,除了他那兩位實力強悍的叔叔,其他大小部落這幾年都已被他收復,如今只怕他是要對那兩個叔叔動手了。而東坍跟蘄和秦都接壤,他怕自己在跟兩個叔叔幹仗時,我們在背後捅他一刀。所以來尋求合作!”
“哦,那他想怎麼合作呢?”我感興趣的問道。
金蟾侯淡淡地回到:“兩國合作嘛,無非就是互通有無和聯姻兩條囉!王大人,是吧?”
王韋卓不敢看我,猶豫再三最後低聲回道:“據說,跟王爺一起來的被譽爲東坍第一美人的央卓公主!”
我輕笑出聲,譏諷道:“原來是東坍第一美人來了,難怪祺哥哥星夜趕回殷考,連跟我告辭的時間都沒有!”
王韋卓不解地望着我:“少主沒來告辭嗎?可是保護公主的影衛明明說昨晚看見少主來過的!”
“你是說祺哥哥昨晚來過齊府?”我吃驚地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