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事,放心吧。”
插上充電寶,周疏凝大大咧咧的平躺,看着手機說,“對了,我剛纔上來的時候,看到樓下聚了很多人,好像有人表白。”
“好浪漫。”荀璣捧哏,語氣卻平淡。
周疏凝偏頭,看了眼隔壁牀的好友,見她也如自己一樣平躺着玩手機,不由地笑道,“你說你怎麼就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呢?”
“哪些事?”
“感情八卦之類的。”
“我很感興趣啊。”荀璣補述道,“我只是對不認識的人不感興趣。”
“人跟人相處,不都從陌生人開始的嗎?你現在和葉鼕鼕她們關係不就挺好?剛認識那會還互看不爽呢。”周疏凝笑道。
荀璣瞥了她一眼,“你要這麼說,我以爲你吃醋了。”
周疏凝借題發揮,“是啊,醋死了,都瞞着我私底下約好去徒步了!”
“我這是預判了你的預判。你這人最愛湊熱鬧,葉鼕鼕說胡瑤也去的時候,我就猜到你也會去了。”荀璣朝她扔枕頭,“你轉移話題就轉移話題,我不問就是了,少扯我身上。”
“錯了,我錯了。”周疏凝笑着服軟。
……
“……姐姐!姐姐!”
隆隆的飛機從天空掠過,周疏凝朦朦朧朧的,聽到有人喊她,聲音很熟悉,帶着青稚的淘氣。
她轉過頭,看到了熱鬧的獻金臺。民衆喊着口號,捐錢捐物,爲前線支援抗戰貢獻力量。
兩枚亮閃閃的銀元忽然映入眼簾。
一個穿着傈僳族衣服的小男孩正衝她笑,“姐姐,別再去偷錢了,那些人打人不眨眼!我有錢,我請你吃飯去!”說着朝她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她握住夢裡那隻手的時候,忽然天色大變,世間一切昏天暗地。
一個英俊邪氣的少年長刀在手,渾身是血,像惡鬼羅剎般一步步衝她逼近。
“姐姐,人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這是你教我的。”
銀光一閃,那把長刀毫不留情地剁向她的肩頸——
“阿魏!”
周疏凝猛地坐了起來。
窗簾遮住了大半天光,室內光線有些暗淡。有那麼一瞬間,周疏凝不知自己身處何地,頭腦一片空白。
片刻的沉寂,耳邊突然響起推門聲。荀璣從衛生間裡出來,眼神微微的怔愣,“你叫誰?”
看到她,周疏凝從紊亂的夢裡走了出來,神色不解,“什麼叫誰?”她依稀意識到自己方纔是叫着某個名字驚醒的,但叫的是誰,她不知道。
荀璣盯着她,“你剛纔叫了一個名字,是誰?”
“有嗎?”周疏凝撓撓頭,才發現額頭都是汗。後背也出了虛汗,一片濡溼,涼嗖嗖的。
她隨手抽了張紙巾,滿不在乎道,“記不清了,應該是做了個噩夢,說夢話呢吧。”
看她臉色發白,鬢髮濡溼,着實是驚醒過來的,荀璣緩緩點頭,“可能我聽錯了。”然後沉默了下來。
沒注意到她的異狀。周疏凝很鬱悶。
成爲拘靈使以來,她已經很久不做夢了。沒想到一做夢,就是多少年前的夢魘。
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明明已經過去很久了了,久到像上輩子的事,她甚至覺得自己都記不起來了。可原來她還記得。
不過,記得也沒什麼。反正她現在是拘靈司的一名小小死神,只要把這個角色扮演好,凡事就不會出錯。
周疏凝一貫樂觀,這麼一想,心情就轉好了。心情一好,就想吃點好的。
“荀璣,我們去吃學校旁邊那家餛飩館子吧!”
高高興興地拉着荀璣去吃早點,剛下樓,卻迎面碰見了往前女生宿舍來的韓澤堯。
帥氣挺拔的男生手裡拎着一盒雲南白藥噴霧,與周疏凝目光對上,他略微愣了一下,似乎驚異躊躇於她生龍活虎的活力,但還是叫住了她。
“昨天看到你好像腳崴了?給你買了這個,不知道用不用得上?”韓澤堯說起話來,語速不快,咬字斯文,談吐帶着很有涵養的風度。
周疏凝卻被他的行爲弄的,無比驚訝。
這是昨晚看到她的慘樣於心不忍,買藥來慰問?
葉鼕鼕這男神居然還是個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