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揹包夾層裡拿出特製的茶色梳子,在陽臺上等待頭髮吹乾後,她對着洗手間裡的鏡子仔細把頭髮本身的紫羅蘭色一點點慢慢遮蓋住,最後直至徹底變成一頭烏黑柔亮的黑色秀髮。
小心地收好梳子,她仔細看着那幾縷從頭腦後掉的頭髮,髮根處已經長出了足有兩釐米左右的紫色,突然想起了被安德魯揪掉的那些頭髮,正是她腦後的頭髮。
應該不會那麼巧被人發現,當時情況太混亂了,不會有事纔對。
再說就算被人發現,頂多拿她當怪物一樣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釋然地想着,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至於洗澡時換下的那件連衣裙,她可不想受他的恩惠,洗好後還給他。
十一點多,她像往常一樣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發現,心驚肉跳地跑上了五樓,感覺自己這樣狼狽極了,倒有點像電影裡偷情的片段。
與過去她進來時不同,今天房間裡亮着燈,她很容易就在沙發上找到他的身影,修長的雙腿上放着超薄筆記本,指尖輕點着鼠標,她留意到他這次用的又是左手。看來這傢伙左右手能運用自如。
“你洗好澡了?”他掃了她一眼,語氣裡帶着慵懶的味道。
她可不認爲他有本事能碰自己,低唔了一聲,轉身去打開衣櫥,懷裡抱着夜裡蓋的毛毯,見他完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這傢伙這個時候還跟她爭沙發。
“你洗好了澡,那我呢?我可是等你等到現在。”
冷不丁的一句話令她錯愕了一下,雙頰瞬間泛起了紅暈,結結巴巴地說着,“你、你不會又要我幫你洗澡吧。”
事實證明,那樣做受折磨的人最終是他自己。
他彎起苦笑的脣角,單手把筆記本放到身側的沙發上,垂眸走到她面前,輕吐着磁性的嗓音,“你先幫我脫衣服,再去幫我放水。”
這個可比給他洗澡簡單多了,絮兒愉快地接受了,輕輕把他的外套、襯衣脫掉了掛在自己的手臂上,目光不敢亂瞄他的褲帶,轉而進了洗手間。
手指輕按了之後,水流開始注入豪華的按摩浴缸,她回身準備離開時,又見他在彎腰解褲帶,生怕看到不該看到的,她紅着臉飛快地跑出去。
“把我的睡袍拿來……”她關上門的那一秒聽到他的聲音,這個傢伙剛剛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
她嘀咕着,又趕緊去衣櫥裡拿他的睡袍,一整排掛滿了各色的男性睡袍,她隨意挑了件拿在手裡,在洗手間外敲了敲門,然後用指尖挑起睡袍的後領從門縫裡伸進去。
“把東西拿進來。”他淡淡的聲音帶着不容反駁的力量,她嘟着脣低頭拿進去,光鑑映人的地面上他的影子模模糊糊,好象還隔了層什麼。
她忍不住瞄了一眼,浴缸前拉上了浴簾,以至於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她吐出口長氣,一邊把睡袍掛到一旁的衣架上,一邊說着,“我掛在這裡,你一會伸手就可以拿到。”
“嗯。”簡單的一個字,他的聲音混合着水流的聲音竟帶着幾分沙啞,她沒留意,只想着早點離開這個曖昧的場所。
重新抱着毛毯走向沙發,擺着筆記本電腦,還有一些文件分散在沙發上,她不喜歡隨便碰別人的東西,於是抱着夜裡禦寒的毛毯跑到陽臺上。
窩在搖椅裡,懷裡抱着溫暖柔軟的毯子,她昏昏欲睡,剛滑進夢鄉,肩膀上落下了一顆水珠。
下雨了嗎?她瞬間驚醒了,一扭頭卻看到欣長的身影站在身後。
他的頭髮溼潤而凌亂,有幾縷髮尾滴着水珠落進敞開的浴袍,直鑽進胸膛裡。剛剛她肩上的水珠大概就是他的傑作了。
“幫我擦頭髮。”他的嗓音依舊沙啞得厲害,丟了一塊寬大的毛巾給她,隨後邁着無聲的腳步進了房間。
這傢伙的嗓子怎麼成了這樣?不會是自己洗的時候沒注意,水浸到傷口上了吧。她不自覺地擰了下眉頭,放下了懷裡的毛毯,乖乖給他擦頭髮。
片刻後,她把毛巾放回洗手間,見他斜靠在沙發上,一點沒有要挪開地方的意思,深不可測的目光裡蘊含着難以形容的溫度,既火熱又壓抑,這種古怪的溫度彷彿瞬間倒流了進她的身體裡,漲着不可言喻的情感。
她抱緊了胸前的毛毯,像是在抗拒着他帶給自己的異樣感覺,別開臉躲閃着他的目光,“快凌晨了,早點睡,明天不是都有事要做麼?”
唯恐他再賴在沙發上了,她故意抱着毛毯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這下他不會再厚臉皮佔着她睡的地方了吧。
他聽到這裡,果然有所動作,欣長的身影站了起來,帶着居高臨下的氣勢俯看着她,“沙發你不能睡。”
什麼?她差點沒跳起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她睡地上嗎?那她倒不如回房間裡睡得了。
“我不要睡地上。”她嘟起脣,揚起小臉不滿地反抗着,“如果沙發你要放東西的話,我回房間裡睡。”
“誰說你要睡地上。”他露出了聽笑話一般的表情,轉而朝大牀的方向努了努脣,“你去那裡睡。”
=====================瓊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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