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許多多要回部隊,凌晨準備出發的時候,唐元高大的身軀略有些委屈的壓在許多多身上,不想她走,一張俊臉埋在許多多的頸肩,聲音悶悶,“再陪我十分鐘,十分鐘就好”。
自知理虧,所以即使時間已經很趕,許多多還是沒有任何反抗的任由唐元壓着動也不動,一雙最近已經被唐元每天保養的有些細膩柔白的小手,輕輕的在唐元寬闊的背脊上輕撫。
嘴邊吐露着溫柔的言語,“好了好了!我只有要空就休假回來看你好不好,乖一點”。
只是這一次,許多多說話算數了,唐元卻意外的失約了。
在A國時,唐元與彼得.阿維斯教授一起在研究中,發現了具有重大意義的可以激發細胞活性的一種物質,然後由唐元成功的將核心資料帶回了華國,但是這份研究卻也相對的就在各方面遭受了不少阻擊。
如彼得.阿維斯帶領的研究所內那一臺花費巨資購進的世界最先進的分析掃描儀器,它可以再最大的程度下觀察細胞的運動,在唐元事件後,該公司直接被A國控制,又因爲本就是A國本土公司,被限制不允許售賣給華國這臺儀器。
因此回國一年來,唐元團隊都進展緩慢,只能通過唐元自己瞭解的該儀器的一些結構,改進現有的儀器。只是人家整個團隊數年研究成果,僅僅一年唐元再是天才也一時間根本無法做到達到人家那樣的效果。
然而平衡就在唐元歸國一年多後被打破了,據A國傳來消息,彼得.阿維斯研究所對於A物質有了成果,並且是已經初步的在動物身上實驗,如果順利的話,可能很快整個生物醫學界都會因此產生巨大的震盪。
並且A國上層本就對於唐元的出走表示非常不滿,由此A國與華國近一年也是爭端不斷、越演越烈,目前看還是在正常範圍內的小打小鬧。
但是如果A物質學說真的完全成立,A國率先發表,那這一切可就不同了。
若是華國率率先一步成功,那麼華國不管是國力還是各方面都更上一層樓。但是如果說是A國這次真的成功,就憑如今兩國的惡劣關係,A國阻擊華國那就是必然的事情結局,巨大的誘惑之下,以往支持華國的幾個國家也不能保證立場會如何改變。
所以不僅唐元項目研究小組陷入緊張氛圍,甚至整個國家科學研究院,乃至華國全部的科學家們,無一不在關注着眼前這件事,華國究竟能不能率先研究出這種物質的應用和發展,已經到了分秒必爭的時候。
於是唐元整個項目組開始了封閉式的研究,並且同步的唐元還需要配合相關人員,進行機器的相關升級,而後整整兩年,唐元都未能再踏出研究所大門一步。
慶幸的是,一年後他們從A國秘密獲取的信息是,彼得.阿維斯那邊的動物實驗最終還是以失敗結束了,至於具體原因不得而知,A國將消息鎖的很死。
這兩年期間,唐元也僅僅是和外界通過數通電話,然後就是沒日沒夜的工作。
中間頭一年許多多回來了好幾次,唐元也都沒能出去,只能在研究所內收到不少來自於許多多的包裹和禮物。
2020年5月14日,國家科學研究所內,一聲驚呼打破了整個實驗室的寂靜,“這些動物體內的壞死細胞真的再生了,而且細胞活性比之前還要健壯”。
所有都還在忙忙碌碌的穿着白大褂,像是機器一樣慣性運作超長時間的研究人員,“啊!他說什麼”,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博士問旁邊的助手。
小助手是個男生,樣貌普通,身高也不高,帶着一副粗粗的黑框眼鏡,聞言撫了撫眼鏡,“哦!吳波老師說,之前那些實驗的小動物們都活了,細胞再生了,而且比之前還要健康”。
只是說完之後,不僅男生自己,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再次的怔愣在原地,隨後就是巨大的狂歡和喜悅,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動地淚水盈滿了眼眶,甚而還有幾個哭的不能自己。
參與這個項目的人都知道,這兩年來,他們每個人都付出了多少,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見。
但是他們又都無比期待着這個項目可以從他們手中成功,因爲這個項目不僅僅會是他們個人行業上的里程碑,也將是華國史上一個具有巨大意義的成果。
唐元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並沒有如其他人一樣歡呼,但是內心涌動着的情感卻讓他已經雙眼有些發紅。
這個項目是他獨立掌控的第一個大項目,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項目,這兩年來他不僅面臨着自己項目的各種壓力,還有來自於外界甚至於國家的期許,顧不得理會項目組成員們歡呼伸向他的手,唐元快步跑到培養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親自確認一下這個結果。
這兩年他們走了不少彎路,所以雖然他這一次也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成功,但是沒有親眼看到,他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
吳波還在激動的站在幾隻小兔子、小白鼠、小狗、小羊面前,這都是他們四處收來的一些本來就生病的小傢伙,期間爲了保護和培養他們花費了很多時間,現在一個個的最終都能重獲新生,作爲這些小動物的飼養員兼研究觀察員,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唐工,你看看,就連之前已經快要不行的小羊都活了”,吳波看到唐元,就立刻爲他指着圍欄中的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羊說道,語氣都有些激動地顫抖。
項目組其他成員,也都一個個的衝到這些小動物面前,看着他們的眼神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笑的溫柔又和藹,“真的活了!”。
“對啊!你看他們看起來好健康,完全不像之前剛來的時候那副病懨懨的樣子”。
“簡直就是神蹟啊!之前醫生已經判斷那隻小羊的一隻腿細胞壞死,現在居然也能活動了,這是我們創造出來的”,一個男博士居然直接捂着臉,就嗚嗚嗚的哭了出來,眼淚從手指尖滑過。
哭聲震動着培養室內的小動物們,也跟着不安的躁動,“汪汪”,“咩咩”.......各種叫喚!
唐元被這吵鬧聲弄得清醒,當即就是有些黑了臉,“動物活了研究還沒結束,一個個的都什麼樣子,現在各回各位,吳波你立刻給這些小動物們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藥物殘留副作用什麼的,順便身體恢復的具體數據,儘快給到我”。
“然後”,唐元修長的玉指一伸,指指身後幾個人,“你們幾個,改寫報告寫報告,該彙報的彙報”,說完,唐元手一揣兜,邁着優雅的大長腿又往自己辦公室走去,只是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時候嘴角微彎。
唯有身後留下的一羣人,看看唐元修長挺拔的遠去背影,“哎!還以爲會放兩天假呢?我這都一年多沒回過家了,前幾天我老婆打電話,我兒子還在電話裡問我是誰?”,剛纔已經被唐元嚇到停止哭泣的男博士站在原地道,一張國字臉都忍不住又耷拉下來,被唐元訓到完全清醒。
其餘幾位博士、助手也跟着搖頭嘆氣,“哎!我還好點,就幾個月,沒女朋友沒結婚,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之前說過話的那位男助手撓撓自己頭髮長得有些茂盛的幾個月沒剪頭的腦袋,笑的憨憨的道。
旁邊站着的年輕女助手捂着小嘴,忍不住笑了,“哈哈!就你這個情商,能有女朋友才奇怪吧!”。
“白枚,你.......”,男助手臉色瞬間有些漲紅,看着旁邊的女孩。
男助手王康和白枚同一年進入研究所,剛好是兩年前唐元博士項目組擴招,審查非常嚴格,又要簽訂保密協議,原本他是不想進來的,因爲家裡已經爲他安排了一位非常著名的院士項目組內。
但是因爲他第一眼就對白枚有好感,覺得這個清秀可愛的女孩很吸引他,所以他就跟着白枚一起報考了唐元博士的項目組。
要知道國家科學研究所也是有派系的,畢竟有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紛爭,相比較唐元這個初進入研究所就能擁有獨立實驗室和帶領項目的年輕人,大多數人信任度自然會相對就沒有那麼高,那位院士的項目組機會也是他和家裡多番努力纔得到的。
所以當時很多人都過來勸他不要那麼傻,唐元那麼年輕,雖然他確然是天才,但是他太獨了,以往又沒有自己帶組的經驗,是很不適合作爲他一個新人去的。
他還是毅然而然來了,以前他沒喜歡過別人,所以即使來了研究所兩年,白枚都根本不知道他是因爲她而來這個組的,更不知道自己喜歡她。
現在被自己喜歡的女孩這麼說,王康多少次想要吐出的四個字,又只能活活噎了下去,你你你了半天,最終王康只是說了一句,“算了,我們快去工作吧!不然唐工一會兒又該甩冷刀子了”。
這都是他們這兩年的體會了,唐博士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多話,所以能不說話的時候儘量不說,通常能用一個眼神搞定的,他就不會多一個字。
當然更多時候,可能一個眼神都是欠奉。
只是唐元那張臉長得實在是犯規,即使這兩年在實驗室常年帶着保護眼睛的眼鏡,當你被他那冷冰冰的視線瞅着的時候,還是會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所以,唐工的眼神殺,就成了他們項目組默認的第一武器,基本上沒人能逃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