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隊伍快速前進,馬車東搖西晃,畫扇坐在車內焦慮的看着若初和青陽,素問依然一臉鎮定的喂青陽和若初吃各種藥丸。離開了老烈火,後面那些追逐的人恐怕是不會很快趕過來。可是誰又知道前方的路上,還有多少險阻?畫扇撩起車簾看着遠方,心中隨着這噠噠的馬蹄聲慌亂。
東籬高坐在馬背上,身邊數匹快馬緊緊的包圍着自己,玉堂春的人向來是有嚴格的分級。整個隊伍呈包圍式,最核心的人都在裡面的那一層,外圍也不乏高手。但是玉堂春向來是寧缺毋濫,留下的人都是精銳。
“少主!”孤狼叫了聲,“有人從側面追來!”孤狼的聽覺很敏銳,也一直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東籬側耳傾聽,皺了皺眉,“繼續前進,加強戒備!”東籬指揮着玉堂春的衆人。
畫扇仔細的聽着車外的動靜,東籬的話也一句不落的聽在自己耳中。畫扇抱緊蓮花琴,輕輕的撫摸,好像是一個很老的朋友。畫扇看着一臉冰冷的素問,素問明顯也覺察到了危險。“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你只要在馬車中不要出去。”畫扇說道。
素問看了眼畫扇,沒有回答。
畫扇嘆了口氣,湊近若初,看了看他的傷口。若初皺着眉,依然在昏睡,蒼白的臉上全是不安的神色,好像是夢魘。“你只要幫我照顧好若初和青陽師兄,謝謝你!”畫扇輕聲說,隨即轉身撩開車簾。
那些人追逐着白衣隊伍,已經有邊緣的白衣人和那些江湖人士交鋒。畫扇正要出去,素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冰冷卻帶着幾分異常的情緒,“我會治好你哥哥和你師兄!”
畫扇沒有回頭,微微一笑。“謝謝你,素問。”
素問停下手中的事,認真的看着畫扇纖細的背影,“但是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畫扇聽了素問的話,心中一陣激盪,沒有回答依然飛身出了馬車。
素問在心底輕輕的嘆息,我能爲你做的一定會去做,只要你保重自己!
畫扇飛身跨上一匹白色的駿馬,與東籬並肩而行。東籬看到畫扇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眉頭皺起,“你出來做什麼
?快進馬車裡去,外面很危險。”外圍的人已經和那些江湖人士廝殺起來,畫扇看着那些白衣上染上一道道的鮮血,“他們是爲我而來,怎麼可以讓他們失望而歸呢?東籬,就讓我和你並肩作戰吧!”畫扇堅定的說。東籬看着畫扇,久久沒有作聲,看着畫扇悽迷的眼神,自己的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自己何時能給她一片樂土呢?
畫扇回過頭看着東籬,銀色的髮絲在風中飛舞,凌亂了冷豔的面頰。“東籬,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照顧好若初。”畫扇的聲音彷彿來自遠處,聽起來遙遠而又滄桑。就在東籬迷茫的那一刻,畫扇策馬向白衣人保護圈的外圍衝去。
“畫扇!”東籬朝着畫扇的背影大喊着。
畫扇和被一人一起並肩作戰,快速向前的同時與人拼殺。琴絃撥動,無數人倒在血泊之中。畫扇彈奏起琴殤,只要有風,畫扇就可以殺人!畫扇似乎又回到了那些日子,寒冷、孤單、黑暗,永遠只有自己和永無止境的落雪。畫扇冰冷的娥眉彷彿染上了一層血的顏色,冷漠而哀豔!
“雲畫扇!”一箇中年男子大喊着畫扇。渾濁的雙眼裡全是難以猜測的複雜和老練。
畫扇看着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代宗?”正是大鵬幫的代宗!在長平時,曾來邀請過畫扇去綠柳山莊。
“好記性!”代宗說着,殺了眼前的一個白衣人,“還以爲你忘了老夫是誰呢!”
畫扇冷笑,“怎麼?百里行要你們來殺我,給百里臣報仇嗎?”畫扇琴絃一撥,順着那個方向的人脖子上都多了一道血色的傷口,傷口深深。那些人等着大眼睛倒在倒在地上。
代宗策馬而行跟緊畫扇,“哼!老夫並不是奉命而來,不過百里臣的愁也定不會便宜了你的!雲畫扇,還不交出江山訣!你以爲你能逃得掉嗎?”代宗厲聲說道。
畫扇溪水般的雙眼染上一絲嗜血的顏色,朱脣微微勾起一個冷漠的弧度,“哼!想要江山訣?你還不配!”說完,畫扇就朝代宗撥弄琴絃,一陣強勁的氣流衝向代宗。就在那股氣流就要傷到代宗的時候,代宗在馬背上翻身躲過。“其他人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殺人,可是卻瞞不過我,我代宗在大鵬版研
制暗器多年,雖然你的手法精妙,世間少有,卻也瞞不過我的眼睛。”代宗看着畫扇說道,“只要躲過那股氣流,你就傷不到我!”代宗向畫扇射出鯤鏢。畫扇輕功了得,躲過暗器不是難事。
東籬看到畫扇與代宗周旋,急切的喊道,“馬上要出城門了!”東籬心中放不下畫扇在外圍,但自己處於中心位置,對於這種嚴密的形式,自己是絕對不可以擅自離開的,否則陣型不攻自破!東籬只能看着畫扇在哪裡浴血奮戰。東籬看向越來越近的城門,仰頭向城門樓上望去,一道緋色的身影在風中傲然而立。那扇城門正在慢慢的關閉,東籬較快了速度。
畫扇聽到東籬的話,微微一笑。“代宗,我們打個賭如何?”只要出了城門,這些人就可以暫時甩開了。子純會下令關閉城門,這些人將被關在城內。
代宗疑惑的看着畫扇,卻依然問道,“打什麼賭?”
“賭我今日能否出得了春風城!”畫扇說道,“賭你今日還能否出得了春風城!”
代宗冷哼一聲,“你輸定了!”說着射出數枚暗器,盡數朝着畫扇的馬腹射去。
畫扇飛身而起,馬兒受傷倒在地上嘶鳴。就在畫扇飛身的那一刻,一根琴絃嘭的一下發出刺耳的響聲,有一道氣流向代宗劃過。代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畫扇。脖子上慢慢滲出了一條血絲,隨即涌出血液。代宗跌落馬揹帶在地上。畫扇輕蔑一笑,翻身上了另一匹馬。
或許代宗至死也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躲過那道氣流,其實最後的那道氣流和以前的是不一樣的。對於這樣精通暗器的人,可以發現琴殤的缺處所在,蝶谷的歷代守穀人又怎麼會沒有考慮到呢?畫扇說過,琴殤是最完美的!
畫扇一頭銀髮飄揚在腦後,策馬而行,“代宗,你輸了!”畫扇嫣紅的雙脣勾起一絲冷笑。
就在城門快要關上的最後一刻,所有的白衣隊伍都衝出了春風城。畫扇勒馬回望,那些要知自己於死地,奪走江山訣的人都被相隔與城門的那一邊。
人們的眼中只留下那一道藍色纖細的身影,坐在馬背上回望春風城,銀白的髮絲飄在腦後,形成了一種凌亂的美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