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古玥的事,徐小柒一直不明白,她爲何會如此對待他,從記事起,每當過年去古玥家拜年的時候,她的眼神就好像充滿火焰一樣,別人家的小孩去舅舅家拜年,舅舅、舅媽都是滿心歡喜的掏出壓歲錢,而古玥恨不得拿掃把將自己給掃出去,更別提壓歲錢了。
“你去買些酒去,今兒陪舅舅喝幾杯!”玉喜遞給小柒一百塊錢,卻被他給推掉了!
十五分鐘過後,徐小柒自掏腰包的提着四瓶白酒回來了,還有些豬頭肉、啤酒烤鴨、花生米用來當做下酒菜!
酒桌上,玉喜不停的喝着悶酒,菜也不吃,幾杯下肚臉已經通紅的。徐小柒不停的勸阻,甚至還去搶他的酒杯,卻被他一把給打掉了!
小柒急了:“舅舅,你到底是要鬧哪樣?”
玉喜黯然神傷:“我心裡堵的慌啊,小柒,我……唉”
“你到底有什麼委屈你跟我說啊?”
“我知道,自從我住到這裡,你和舅媽就隔三差五的吵架,我不知道我是來之前你們就這樣還是來之後你們就這樣的,但我從舅媽看我的眼神中就能感覺到她特別討厭我,從小到大都討厭我。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會這麼對我。舅舅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如果你知道請告訴我!”
徐小柒的語氣中充滿了少許的悲傷,除了自己的奶奶、舅舅、劉振三他們一家,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喜歡他似的,就連自己的舅媽都特別排擠他,感覺自己已經成了這個世界的棄兒。
玉喜手握酒杯,眼神呆滯迷離的看着杯中酒。
“其實你舅媽她也不想這樣,這麼多年她也很累,沉重的往事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曾經跟我說過,等你結婚生子的時候,她會親自告訴你真相!不說了,來繼續喝!”
說完又仰着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真相是什麼?你告訴我不就得了?隱瞞我果真好嗎?”
“我說過,總有一天她會親自告訴你!所以你也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我只是告訴你你舅媽並不是你看到的現在這樣子!”
徐小柒明白他的脾氣,只要他不想說的事情,就算給他動用大刑,他的嘴都不會鬆一下。
客廳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深夜12點。桌上的菜基本沒動,酒瓶全空,四瓶白酒玉喜一人就幹掉了三斤,已經是伶仃大醉。
“來,大外甥,吃花生米,你看你喝那麼多白酒,都臉不紅心不跳的,不知道你糟踐了志龍家的多少酒缸!”玉喜喝的是醉意十足,說話結結巴巴的,滿嘴打着酒嗝。
陳玉喜突然一陣尿急,剛準備上廁所,就倒地一摔,什麼都不知道呢。
當玉喜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徐小柒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着電視,他有氣無力的喊着徐小柒的名字。
徐小柒聞聲走了過來:“你醒啦?”
“我睡了多久?”
“已經一天了。”
陳玉喜忍着酒後劇烈的頭痛想從牀上坐起來,可渾身都使不上勁。
“扶我一下。”
徐小柒扶着他坐了起來,背倚在牀背上,他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一臉的憔悴,說話還伴隨着酒氣。
“你舅媽回來過了嗎?”
徐小柒搖搖頭說了聲沒有。
“昨天也怪我不好,不該和她吵架。”
“其實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如果能讓你們不再吵架那我寧願搬出去住,我也大了,隨便找份兼職就能養活我自己。”
“什麼?搬出去。”玉喜神色詫異!
“嗯!”
“混賬東西,你搬出去你奶奶非把我罵死不可!再者說,你住哪兒,睡大街,住橋洞和乞丐同屋嗎?”
“我可以睡學校宿舍!”徐小柒低着頭喃喃道。
“學校宿舍?你不要忘了你是走讀生不是住校生。”
“可是……”小柒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你住自己的舅舅家有什麼不妥,跟你說就算你舅媽同意,我都不同意。”
徐小柒不知如何回答,他擡眸望了眼門口,發現古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
“舅媽,你回來啦!”
“你昨晚去哪裡呢,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玉喜焦急的說。
“呦,擔心我,我看你們是巴不得我早點死纔對,我現在活着回來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古玥的話陰陽怪氣的,聽到人渾身不舒服。
“小柒,你先出去一趟,我和你舅媽想單獨談談!”
下了樓,來到了小區裡的公共健身器械旁。太陽還掛在天上,很大很紅,秋風時而將樹枝刮的沙沙作響,時而捲來陣陣涼意。小柒曲着腿坐在雙槓上,給自己點燃了一支菸,欣賞着唯美的景色。幾個五六歲的小孩正奔跑在夕陽下,追逐嬉鬧着。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曾經和劉明一起在麥田裡打滾的時光。
夜幕開始降臨,小柒將手中的菸屁股彈出老遠,他已經記不得這是抽的第幾根菸。從雙槓跳下來,回到家看到玉喜和古玥坐在桌子邊,桌上擺了幾道菜。古玥的眼眶通紅估計是剛哭過,玉喜的眼中無神臉色極差。氣氛特別的壓抑悲催,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家裡剛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