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似乎是沒有明白知府的意思,愣了半天才搖了搖頭,“民婦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覺得你家相公比本老爺有權有勢?”劉光祖斜了斜眼睛,似乎有些得意地問。
馮夫人當然搖頭,“沒有,民婦不敢這麼想!”
“那不就完了!”劉光祖似乎對馮夫人的配合很滿意,捋着鬍子點了點頭,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這丫頭我認識很久了,像我這麼英俊又有權有勢的人她都不勾引,怎麼會去勾引你家相公?這不是笑話嘛!”
“啊?!”堂下的三人加上在場的衙役都發出同樣的驚呼。
尤其是喬婉,更是哭笑不得,“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什麼理論啊這是!”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冤枉了那個裁縫丫頭!”劉光祖用力地拍了拍驚堂木,“一定有什麼隱情,你們回家去好好說清楚吧,退堂!”
出了大堂,喬婉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呢,自從來到揚州就聽說這位知府是個酒鬼,但是卻從來沒有辦錯過一件案子,人稱“糊塗的清官”,今天一見,還真的有那麼點意思。雖然斷案的方式跟別人不太一樣,不過也總算是沒有冤枉好人。
“哈,果然不簡單,連知府都這麼向着你!”馮夫人正在氣頭上,怎麼會相信喬婉是清白的,氣極而笑地望着喬婉,“沒看出來,果然好大本事!”
喬婉着實是有些聽不下去了,狠狠地看了馮掌櫃一眼。她就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窩囊的男人,嘆了一口氣說:“馮夫人,這裡還是衙門口。不要大吵大鬧的丟人好不好?連知府都看出來沒有那回事,你自己怎麼就看不出來呢?你家馮掌櫃給我錢是拜託我找那位怪醫開副藥的。16小說網如果不是看他對你一片真情,我還真是不願意攬這個麻煩呢!”
“什麼?!”馮夫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喬婉,又看了看馮掌櫃,“相公,這是真地麼?”
馮掌櫃本想瞞着夫人。但是事情已經鬧到這步田地,也只好點了點頭,“是,是真的,是我拜託裁縫姑娘去求那位怪醫先生的!”
“開什麼藥啊?你哪裡病了?”馮夫人還是不肯相信,滿臉不解地打量着馮掌櫃,“你生病我怎麼不知道?”
喬婉見馮掌櫃怕老婆已經怕得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了,乾脆替他說道:“是這樣地,馮掌櫃見你們成親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就去找了一次怪醫。因爲怪醫已經治好了好幾對不能生的夫婦,結果怪醫說他是沒有毛病地,毛病在你的身上。馮掌櫃怕你知道了這個事情心裡不好過。就一直瞞着你。但是見馮夫人你又十分想要孩子,就想拜託怪醫悄悄地開一副藥給你吃。可是怪醫是個怪人嘛。只給一個人看一次病,而我又正好給怪醫的夫人做過幾身衣服。所以就拜託我拿錢去找怪醫幫忙通融通融,這樣說你明白了?”
“真的是這樣麼?”馮夫人詢問地看着馮掌櫃,見他點了點頭,突然一個大嘴巴打了過去,“你這個臭男人啊,這麼丟人的事情不先跟我商量商量,還告訴了那個裁縫丫頭,你讓我這張臉往哪裡擱啊?你說,你給我說!”
馮掌櫃一邊躲閃這一邊委屈地囁嚅着,“夫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夫人別打了……”
喬婉見這古代版地家庭暴力絲毫不比現代版差,無奈地搖了搖頭,反正事情也解釋清楚了,於是不再理會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趕忙往訂單上的人家趕來,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了。
回到鋪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喬婉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肩膀,嘆道:“哎呀,這一天真是忙死我了,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
“還不能休息,東昇客棧定做的衣服還沒做好呢,說好了明天來拿!”趙嬸很沒人性地把針線笸籮放在喬婉面前,“我看你還是辛苦一下吧!”
喬婉差點沒哭了,“趙嬸,你又揹着我偷偷地接單了,你想剝削死我怎麼的?白天沒時間休息,晚上也總得讓我歇會兒了吧“哎呀,我又沒多接,才一件,你就辛苦一下嘛!”趙嬸見喬婉十分不滿意地嘟着嘴,看來不拿出殺手鐗是不行的了,於是故作難過地往椅子上一做,“你也知道我早年喪夫,連相依爲命的兒子也早早地去世了,就剩下我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支撐着這麼個鋪子,我總得攢點養老地錢,不然等我老了誰管我啊?唉,我的命真苦啊……”
喬婉最聽不得她這麼唸叨,忙不迭地捂着耳朵說:“好好好,我馬上去做,不過下不爲例,再有這次我就跳槽,反正南街那家裁縫店找了我好幾回了!”
“當然,明天我就不接單了,過幾天就是中秋了,我讓你好好休息幾天,行不行?”趙嬸見喬婉答應了,笑了,把針線笸籮遞到她的手裡,一邊把她推進了屋裡,一邊開出條件誘惑她。
喬婉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就這麼說定了啊!”
也不知道這揚州是什麼風俗,中秋節都喜歡做幾身新衣服,可是把喬婉給忙活壞了。不過過完了中秋就可以歇會兒了。喬婉雖然喜歡做衣服,但是這種又保守又不能太創新地衣服實在是做得有夠膩煩了。
縫完東昇客棧定做的衣服,已經是深夜了,趙嬸已經很悠閒地睡下了了,自從喬婉來了之後,她除了接單就是買布,已經不動手做衣服了,全權交給了喬婉。喬婉聽到她不緊不慢地鼾聲,不由得對着她地屋裡做了一個鬼臉,“奸詐的老太婆!”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剛想熄燈睡覺,就聽到旁邊地庫房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開始她以爲是耗子,可是那聲音似乎越來越大,還隱隱地帶着粗重的喘氣聲。
“難道是小偷?”這個念頭在腦海裡轉了一圈,喬婉已經隨手摸了一個傢伙抄在手裡,另一隻手端着油燈,輕手輕腳地摸到庫房門口,房門原本是掛住的,現在卻開了一條縫,於是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誰?什麼人在裡面!”喬婉一腳踹開了房門,戒備地舉起了手中的棍子,藉着油燈看去,裡面除了布匹和幾筐綵線,根本沒有人,她忍不住心裡嘀咕,“難道真的是耗子?”剛想轉轉身離去,就發現地上有一灘血跡,雖然匆匆地用土掩了,卻沒有完全掩蓋住。
喬婉心下一凜,聲音裡多了幾分嚴厲,“是誰,快點出來,不然我喊人了!”
“姑娘,別喊!”這一招果然管用,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門後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