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院中,水煙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裡,心情有些複雜的擡頭看着天空,一手托腮,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石桌面。
天空灰濛濛的,“看樣子又要下雨了。”水煙看着天空,喃喃道。
自從在怡然小築碰到墨彥,水煙便再也不敢輕易出院子,在親眼看到姐姐那痛不欲生的樣子後,她不經有些質疑自己這一切到底做的對不對?
姐妹之間再怎麼不和,畢竟也是親姐妹,她不是那種沒有心的人,姐姐一再對自己包容,自己這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坐在院子裡沉思,水煙絲毫沒有注意到院子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墨彥面色凝重的走進楓遠,看到的便是水煙坐在石凳上,雙手托腮,呆呆的看着天空出神,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
站在邊上的秀兒見狀,立馬向墨彥行禮,“二少爺。”
墨彥朝秀兒揮揮手,示意她下去,秀兒站直身子,看了一眼發呆的水煙,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
或許是因爲想得太入迷,水煙竟然連秀兒何時退下的都不知道,等回過神來,發現秀兒已經不在了,而墨彥不知何時黑着一張臉站在自己面前。
心裡有些發虛,水煙不敢直視墨彥那雙隱忍着怒氣的眼,目光有些躲閃,聲音很低:“你……你怎麼來了?”
“呵呵……”墨彥一陣冷笑,背手擡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緩緩道:“我是來問你,那晚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墨彥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上道。
水煙一聽,立馬怒了,“騰”的站起身子,雙目憤怒的瞪着墨彥,由於憤怒,胸口起伏的厲害,爲什麼這些人都把她想的那麼壞,雖然這件事是自己做的沒錯!但是也不該一出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吧,難道自己就真的那麼像壞人嗎?自己的心在他們眼中就那麼歹毒嗎?
墨彥的直言直語將水煙心頭纏繞的那一絲愧疚激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的水煙,心中只有憤怒,哪裡還有一丁點兒的愧疚。
擡起頭,仰起一張不懼的小臉,水煙滿臉額憤怒的直視墨彥,恨恨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還是你在故意裝傻?”墨彥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就不信她能一直這麼裝下去。
“呵呵……”水煙乾笑了幾聲,眼裡笑出了淚花,幾步走到墨彥面前,直直的盯着他:“在你們眼中我就那麼惡毒嗎?爲什麼一出事你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爲什麼?”
“爲什麼?你還問爲什麼?”墨彥厲聲反問,步步朝水煙逼近,“若不是你,她會落水失蹤嗎?若不是你,她會患上心疾嗎?這些你又敢說不是你做的嗎?”
“我……”水煙氣焰一下子熄了,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絞着手指,不自覺的後退,身子嚴嚴實實的撞到石桌上,腰上傳來一陣猛烈的疼,水煙眉頭一皺,輕微的呼出聲來,然而這
些都不算什麼,讓她吃驚的是,原來這一切他都知道,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如今他將一切攤在自己面前是不是想讓自己承認,這一切都是自己乾的?
不!絕對不可以承認!他沒有證據證明這些,自己寧死也不可以承認,都則墨軒哥哥一定會恨死她的!
雙手扶在石桌上,水煙冷冷道:“你說是我做的,你有什麼證據?你自己做錯的事情爲何讓我來給你背黑鍋,你認爲這公平嗎?”
好啊!還在裝,還不承認,墨彥的眸子裡冷的可以射出寒冰,“你要證據?”
“是!”水煙挺直胸膛,不懼的看着他,“爲什麼你自己醉酒失性犯下大錯,第一時間想到是我設計的?你不覺得這樣說有些可笑嗎?”她就不信這男人有十足的證據證明這一切是自己乾的。
黑眸裡燃燒起怒火,墨彥直視水煙,語氣譏諷道:“你怎麼就知道我醉酒亂性呢?難道你當時在場?”
水煙頓覺得好笑,這是在誆她還是當她是聾子呢?“這還需要在場嗎?整件事沈府私底下傳的沸沸揚揚,只要不是聾子的都知道,你二少爺該不會把我當成聾子又或者是傻子了吧?”
墨彥一聽,仰天笑了幾聲,在看向水煙時,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搖搖頭,嘆道:“我還真不能把你當傻子,像你這樣聰明的女子怎麼可以是傻子呢?”頓了頓,墨彥語氣加重,狠狠的瞪着水煙,“你要證據是吧?好,我就找證據給你看。”說完,對着院子外喊道:“秀兒,進來。”
守在外面的秀兒聽到二少爺的聲音,立馬俯身走了進來,“二少爺找奴婢有何事情?”
憤怒的眸子看向水煙,話卻是問秀兒,“我問你,最近一段時間,水煙小姐是否有異常的舉動?比如……”眼睛直盯着水煙,故意放慢語速,“比如讓你監視怡然小築之類的?”
水煙一聽,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墨彥這麼問秀兒,那自己豈不是暴露了?心中膽怯,水煙美眸瞪向秀兒,隨後又來到墨彥身上冷聲道:“你問秀兒這些做什麼?”
沒時間與這麼女子廢話,墨彥狠狠質問道:“說,到底有沒有?”
被墨彥這麼一呵斥,秀兒嚇得渾身一個抖索,不敢擡頭看向墨彥,更不敢看水煙,小姐那晚確實讓自己去監視怡然小築清寧小姐的行蹤,結果第二天就出事了,她一聽當時就嚇壞了,這小姐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萬一要是被查到了,她這麼做丫頭豈不是成了幫兇?
秀兒膽怯的說不出話來,站在那裡瑟瑟發抖,墨彥不耐煩的看着秀兒,水煙看到秀兒那副樣子心裡更是亂成一團糟,心想這下自己完了,她雖然確定自己當時沒有遺留任何可以指向自己的東西,卻把秀兒給忽略了,要知道一旦秀兒說出來,那自己就再也無法狡辯了。
“說!”墨彥徹底的失去了耐心,對瑟瑟發抖的秀兒吼道。
被這麼一吼,秀兒頓覺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朝墨彥磕頭,結結巴巴道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水煙有沒有讓你監視過怡然小築?”看到秀兒嚇得不知怎麼開口,墨彥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
秀兒俯着身子點點頭,結結巴巴道:“有……有……小姐曾讓……奴婢……盯着清寧小姐的動靜。”話一說完,秀兒嚇得跪在地上死命的磕頭。並不是她秀兒出賣自己的主子,只是自己實在是怕,這二少爺平時看上去冷冷的,一旦發怒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秀兒所說,墨彥滿意的點點頭,凌冽的目光看向臉色蒼白的水煙,“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水煙感到全身的力氣被抽乾,無力的朝後退了幾步,呆呆的看着秀兒,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水煙強迫自己對上墨彥那雙黑沉的眸子,倔強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還不承認?”墨彥冷聲反問,“說,水煙什麼時候讓你去監視怡然小築的?”墨彥聲音冷的如寒天冰雪,雙眸陰沉的看着秀兒。
秀兒嚇得身子抖個不停,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水煙徹底的絕望了,臉上露出近乎瘋狂的笑,人算不如天算,她到底是心不夠狠,若是秀兒出個“意外”,那是不是墨彥就不會抓到任何的把柄?可笑她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留下這麼一個致命的漏洞,水煙看着跪在地上的秀兒,冷笑了幾聲。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墨彥冷着臉,聲音冰冷的異常。
擡起蒼白的臉,水煙笑着看着墨彥,苦澀道:“還有什麼要說?要說的多了,可是沒那個必要了,在你們心中,我一直是個狠毒的人,呵呵……”語氣頓了頓,水煙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笑道:“若我真是一個惡毒之人,那今天你就不會抓到我任何的把柄!”說這句話的時候,水煙毫不掩飾恨意的看向秀兒,若是她夠狠,大可以來個殺人滅口,可是她沒有,不!應該是她壓根兒就沒想到要殺人,所以她還是不夠狠!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我也沒什麼好狡辯的了,說吧,你想如何處置我?”事情敗露,這一刻,水煙的心異常的平靜,擦乾眼淚,雙目平靜無波的看着墨彥。
“告訴我實情,那一晚,我……”墨彥想問那一晚他和清寧到底有沒有發生關係,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水煙做的只是製造了一個假象,但是到底他有沒有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像是猜到墨彥要問什麼,水煙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在墨彥陰沉的目光下,慢慢的搖搖頭,緩緩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是製造了一個假象,或者說只是給你製造了一個契機,但是你自己做過什麼,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一把拽起水煙的手,墨彥冷眼看着水煙那張平靜的臉,一字一頓道:“跟我去見清寧,我要你跟她解釋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