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回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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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成績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今天,便是來拿成績的日子。

狄陌陌依舊是穿着自己那身揹帶休閒裝,腳上多了一雙白色帆布鞋,這是自己讓母親在網上買的,因爲自己之前那雙“兔兔透氣鞋”太幼稚,狄陌陌想要更“姑娘”一點。所以百般撒嬌後才讓拮据的母親拿出了買鞋子的錢。

“喲,饅頭,換鞋了?”墨擎瀟看見狄陌陌的這一身打扮,忍不住想要戲耍狄陌陌幾句話。

“對呀,你看,我是不是長大了?”狄陌陌開心的詢問墨擎瀟。

“長......長大了?你在說什麼啊,饅頭。”墨擎瀟摸不清頭腦。

狄陌陌爲什麼要問自己她是不是長大了?難道,狄陌陌長高了?

“喂,墨擎瀟,你在幹什麼?”狄陌陌看見墨擎瀟站到了自己面前,在用手打量兩個人的身高 。

“沒有啊,饅頭好像還是之前的身高。”墨擎瀟自言自語地說。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身高和原來的一樣!”狄陌陌皺着眉頭問。

其實狄陌陌是想問他自己是不是有點像大姑娘了,可是這個墨擎瀟竟然在和自己比身高?

“我是想問你......”狄陌陌沒等說出口,猛的一想,不對呀!墨擎瀟是男孩子,自己怎麼能問他這種“隱私”的問題呢!

“啊,沒什麼,就是讓你看看我長高了嗎。”狄陌陌長長的睫毛慌亂地煽動着,臉頰處微微泛起的緋紅像一個懵懂的傻姑娘。

“哦。”墨擎瀟在回答的同時看到了狄陌陌的樣子,覺得很好玩。

“饅頭,你臉紅了。”

但是更多的感覺藏在墨擎瀟內心的深處,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啊?有嘛。”完了完了,這下可要露餡了!狄陌陌慌亂地離開了座位,捂着臉頰跑去找崔依苒了。

墨擎瀟看到這種情況,自己看到狄陌陌這種慌亂無措的樣子竟然有種成就感?不過,狄陌陌的臉頰上面的確泛起了緋紅,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依苒!”狄陌陌驚慌地跑向崔依苒,剛到崔依苒座位上時,因爲慌張,差點沒摔個狗啃泥。

“陌陌,你沒事吧?”崔依苒擔心的樣子通通浮現在臉上。

狄陌陌是崔依苒的好朋友。

“沒事!我這皮糙肉厚的樣子能出什麼事,嘻嘻。”狄陌陌調皮地笑了起來。

“沒事就好,對了,陌陌,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差點忘了正事,依苒,你看看我的臉,就這兒,紅不紅?”狄陌陌趕忙指着給崔依苒看。

“是有點......”崔依苒的話還沒說完,只聽狄陌陌長嘆一聲。

“哎——這下墨擎瀟不知又要想出什麼鬼把戲來整蠱自己了!”狄陌陌撫了撫額。

“......”

崔依苒看到狄陌陌這副樣子,很是不解,但是也沒多問,因爲狄陌陌自然會跟自己說的,畢竟,是好朋友嘛!

“叮鈴鈴——”

上課鈴響起了。

顏櫟老師拿着一張成績單。

接着,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

“同學們,你們一個學期的努力,今天就要見分曉。也許你們當中有人進步,有人退步。無論進或退,你們都應該更加努力,來迎接緊張的初三。”

顏櫟老師的眼神環顧了教室一眼,剛好看到狄陌陌,狄陌陌也就在這個時刻一擡頭,恰好就對上了老師的眼神。

狄陌陌看到老師的眼神裡似乎充滿了失望、無奈,甚至摻雜着憤怒,狄陌陌不明白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我現在宣佈一下名次。”

“崔依苒,班級第一,級部第二。”

“墨擎瀟,班級第二,級部第十。”

……

都宣佈那麼多了,怎麼還沒有自己的名字。狄陌陌的心忐忑不已,難道這次真的要考砸了?

“狄陌陌,班級第七,級部第五十。”

“轟!”這結果如同閃電一般擊中了自己,沒有挽回的餘地。

狄陌陌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考出的成績。自己真的考砸了,從班級第二落到第七,從級部前十跌落到五十。

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宣佈完名次的顏櫟老師離開了,但是狄陌陌的心卻久久不能平復。

淚水如珍珠一般“啪嗒,啪嗒”滴落,狄陌陌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了,任由它往下流。

自己對不起母親,對不起母親一直以來的支持,對不起母親獨自支撐的家......

所有的痛苦一瞬間噴涌而出:父親的自殺,家庭的衰敗......

這一切使狄陌陌傷心欲絕。

悲痛使狄陌陌又一次拉開了回憶的思緒——那是她不願揭開的痛!

還記得五年前的那一個下午,天陰霾的像是要跌落一般,快要下雨了。狄陌陌快速地跑回了家,眼前的景象令她驚呆。

防盜門被人用電鋸割得四分五裂,高檔的實木門被砸得面目全非。

父母在一旁被人指着鼻子罵:“還錢,再不還錢,我們就要把房子拆了!不過聽說已經抵押給銀行了?既然房子得不到,那就把房子裡面的東西全部搬走!”

搶......

房中的冰箱、電視、空調等高檔傢俱,品牌電器都一一被人搬走,就連狄陌陌最愛的那張帶有滑梯的雙層公主牀也有人不嫌棄,三下五除二就拆散,搬走了。

狄陌陌忽然明白了,這一定是父親買的那塊拆遷地皮惹的禍。

狄陌陌快速跑到二樓,抱起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飛速地逃離了這場殘忍的爭鬥現場。因爲,電腦裡面存了一家三口最幸福的照片。

大人的爭執誰也沒在意一個小孩的離去。

狄陌陌在繁華的街市上漫無目的的走着,抱着電腦坐在灌木叢邊,小小的身軀被灌木叢擋着淹沒在這沉沉的夜裡。

第二天回家,傳來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那一個電閃雷鳴的夜裡,失去一切的父親承受不住打擊,毅然決然地從護城河上跳了下去......

還是被早起的環衛工人發現。

狄母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從此母女相依爲命。

曾經讓多少人羨慕的小公主狄陌陌,現在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含着金湯勺出生的高貴的小公主了。

狄母離開了那個使自己痛苦的地方,帶着狄陌陌來到了A市。

找工作,租房住,讓女兒上最好的學校成了狄母的目標。

那件事過了很久,狄母才問狄陌陌那晚她去了哪裡。

狄陌陌哭着,說自己離開家之後,本來坐在灌木叢邊,但是,雷閃交加,下起了傾盆大雨,她緊緊護住電腦,怕淋雨淋壞了,然後快速跑到一家超市的門口,在它的屋檐下睡了一夜。

狄母再次抱住了狄陌陌:“對不起,陌陌,是媽咪不好,以後,媽咪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

從此,狄母一天工作兩個地方,早上是在光鮮亮麗的酒店裡做經理;晚上,則去餐廳做服務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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