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嗎?那個人在的時候,覺得他會一直在自己的身邊,覺得他在自己的生命中是無所謂的,但是直到那個人屬於其他人的時候,自己纔會覺得心痛,因爲那個位置原本是屬於自己的。
“既然這樣,你就可以告訴他啊,他一定還是愛你的。”
“我不能這樣做。”
“爲什麼?”
“我不能讓他以爲我是這樣的人,那多丟臉啊。還有就是跟他好的那個女孩,她也是喜歡他的啊,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很對不起她。”
“那你就要這樣?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我想孔嘉智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激你,也就只有這樣,你纔會承認對他的那份感情。”
“我不知道,我要想想。”
冥思苦想他媽是最痛苦的,因爲就算從頭想到腳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跟陸濤呢?聽聞你最近啞巴了?”
喂,這人這麼變臉比睡都快啊,一會兒的功夫就問到我身上來了。再說,我哪裡啞巴了?只是不想說話而已,而且聽到我啞巴了,還這麼淡定,有沒有良心啊?
“我哪裡啞巴了?只是不想說話而已。我們就那個樣子,其實我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歡我,我一直揪着他不肯親口說出不喜歡我這個問題上,所謂當局者迷就是這樣吧,我們的關係一直很撲朔迷離,一會兒我覺得他很在乎我,一會兒我覺得他根本就不在乎我,還有他的那些朋友,他的那些姐妹,我有些受不了了,所以我快想放棄了。”
“哎,反正我知道萬慕青是不喜歡他的,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有些人阻止不了你不喜歡他,但是他還是喜歡你,陸濤我想就是不懂得珍惜。”
“順其自然吧。”
“那我也順其自然吧。”
有時候,順其自然就是一個騙人的方式,特別對於愛情這種磨人的東西,順其自然就是一個騙人的藉口。玉兒一直不承認他喜歡孔嘉智的事實,她覺得順其自然會告訴她所要的答案,但是結果不如人意。
第二天,她上來找我,塞給我一封信,“大腦殼,我想明白了,我要告訴他,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我也可以沒有遺憾地忘記了。你幫我看看,我寫的怎麼樣?”
我笑着拆來信仔細閱讀起來,我幫人寫過很多情書,除了別人寫給我的情書,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女生寫的純純表白情書,看完玉兒寫的情書,但不得不承認只有自己親筆表達的感情纔是最感人的,別眼眼裡的愛情,即使再愛,也表達不了那種刻骨銘心。
“好,好得不得了,我保證孔嘉智看完以後,一定會馬上回到你的身邊。”
我看着她笑,一定要笑得她起雞皮疙瘩,不然這丫的,不知道珍惜。
“你那奸笑,一看就沒有好事,就這樣了,就看結果了,要是到時候我哭得死去活來的,你一定要來拯救我啊。”
還死去活來的,有那麼誇張嗎?早哪兒去了?
“是了,是了,一定,要是成了的話,小兩口子請我吃糖去。”
“切,還小兩口子呢,先擺平你家那口再說。”
聽到我家那口,我就不說話了,或許早就不是我家的了。
看着她離開,這也算是一件好事,總算解開這小妹的一個心結。
“啊,我忘了,這是寧佐要我叫給你的。”
這小妹走了又折回來。
等等,你認識他?
我還沒問出口呢,“我們現在一個班,剛忘了給你了。”
不會吧?他媽的,這年頭流行留級嗎?這人什麼時候留級的,我怎麼不知道啊?還一個班?
“大腦殼,看情書呢。”
這孫巖又來胡攪蠻纏了。
“大哥,下次出來的時候,可不可以出一點的聲音?”我轉過身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我出了,是你太專注,以至於什麼都沒聽見。”
“切,專注你個頭啊。”
我說完就要走,不然等會我要給自己準備醫藥費了。
“妹子,過來玩會,誰給你寫的信啊?”
大哥們,沒看到我一臉的苦瓜樣嗎?可不可以放過我啊?
我機械地轉過身,果然,那個混蛋也在。
“大哥,請問要幹嘛?小妹我急着去拆信,可不可以讓我走呢?”
他們聽完我的話全都笑了。
“慢慢笑吧,最好別噎着。”
瞪了他們一眼,我就回去了,有那麼好笑嗎?哼。
“小肖: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很在乎你
……”
這寧佐還完全把他癡情的本領給詮釋出來了,以前對別人癡情,我同情他,但是現在對我癡情,我欲哭無淚。
“大哥,謝謝你的擡愛,但是我呢受不起你的擡愛。請你不要再逼我了,不然我死給你看。
……”
我要使出殺手鐗了。
雖然有些決絕,但是有一個道理就是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絕不能留退路,並非絕情,而是不想傷害,更不想欠債。
這陸濤是幹什麼呀?都兩天了還不回我,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我杵着下巴暗暗地發呆,他媽的這個時候我還在想他,我怎麼可能放得下?
有我的紙條,我打開一看,是陸濤。
“我什麼都還不了你,但是也請你把我的心還給我。”
啊?這什麼意思啊?我是該哭還是該笑?
一句話的魅力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只有自己實踐了就會明白,一句話讓我看到了黑暗盡頭的光明。
“你什麼意思?誰拿過你的心?你的心一直都不在我這兒,在你姐姐,在萬慕青,在你的所有紅顏知己那兒。”我雖然看到了光明,但是害怕光源的力量是有限的。
“我的心一直在你那兒,一直都在。”看着這句話我就哭了,我看着它,彷彿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我們一起度過的快樂的日子,彷彿看到了那一句句他寫過給我的情話,卻惟獨漏了那些他給我留下的每一道疤,各式各樣的疤。最後,因爲我和陸濤就是因爲他的那一句話,我們就回到了以前,回到了相濡以沫、沒有爭吵的生活。
“大腦殼,我來了。”
玉兒最近是很閒哪,天天跑來我這閒逛。
“你的戰果如何啊?”我笑嘻嘻地問她。
“你猜?”
“看你那麼甜蜜的小模樣,準是成功了吧?”
“呵呵,他一看到信就來找我,接着很快就和那個女孩分了,我們自然也就好了,只是我覺得很對不起那個女孩。”
“呵呵,這也是,不過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你們要好自爲之,不要再有什麼事情了,看你的樣子應該很甜蜜吧?”
“你也知道他對我很好的,哎,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很幸福吧?”
“我跟你一樣,只是這陸濤吧,有病,每次在我決定要放棄的時候,他就會出其不意地來一些甜蜜的話,我他媽就犯賤地耳朵軟。”
“那以後就要好好珍惜了。”
“恩。”
“你上來啊?”
就說這陸濤就是很奇怪嘛,一段時間就是怪物。以前的時候他什麼時候主動來過我這兒啊?
“恩,上來找大腦殼玩。你也來找她啊?”
“是啊。”他說完就順勢坐在了我的身邊,接着拉起了我的手。
有沒有搞錯啊?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
“得得,你們就不要在我的面前甜蜜了哦,我要回去了,你們慢慢甜蜜。”
說完還真走了。
陸濤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生鏽了,竟然大庭廣衆之下抱住了我,雖然我是有些渴望,可是這衆目睽睽之下,也太丟人了吧?
“呵呵——”我衝着他笑。
“怎麼了?”
“我想吃糖。”
“好,晚上我給你買去。”
這句雲淡清風的話,是一直以來我都期待的,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甜蜜又可以維持多久?不知道陸濤什麼時候又會犯病?
陸濤最近換了一個新同桌,叫徐雲揚,我們跟他也算有一些交情,也還算熟悉吧。不過這也是一個嘴不饒人的主兒。
“哎呦,我說,你們小兩口子甜蜜的時候,可不可以顧忌一下我們啊?”
這大驚小怪的,難道是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在甜蜜嗎?
“去去,你這是羨慕還是妒忌啊?”陸濤臉不紅心不跳地問着,這境界還真是好。玉兒說他以前可是跟女孩子講話都會臉紅的,如今卻是這樣的大方啊。
“我既不羨慕也妒忌。”徐雲揚笑嘻嘻地答道。
還好上課鈴聲的響起即使挽救了我,我才得以片刻的寧靜。
最近才得以寧靜和幸福,和陸濤重歸於好,玉兒也開心了,正在得瑟的時候,暮雪給我寫了一封信,一封很決絕的信,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我不記得我最近有怎麼惹到她啊?
她說我不理她,說我沒有去找她,說我對別人比對她好,這不是莫名其妙嗎?我哪有那麼對她了?她是我最疼愛的一個朋友啊,就像毛敏一樣,在我的心裡是很重要的。她還用了我們以前常用的一招,寫血書。
看着一個個血寫的‘難過’和‘恨’等等字,我的心就像針一樣不停地扎,每看過一個字,就紮了一次,最後直接麻痹了。我不懂,我們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深仇大恨?需要她去這樣傷害自己來折磨我?我仔細地想了想最近的事情,好像沒有那麼一回事,只是因爲她總是不在學校,我們的時間也不一樣,所以很少去找她。暮雪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性格跟我很像,多疑,胡思亂想,妒忌心重,她一直覺得我對她沒有對毛敏好,找毛敏的次數也比她的多,看來我又惹禍了。
我趕緊寫信跟她解釋,本來她和毛敏就是不同性格的兩個人,對待的方式也有些不一樣,沒想到她竟然誤會了,不管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聽,最後我實在沒轍了,也許該學學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找來刀和紙,劃破手指也給她寫了一封血書,好不容易把她騙到了我們寢室,接着請到了玉兒這個說客,事情也纔算得到圓滿解決。
從那以後,我和暮雪再也沒有因此矛盾過,或許是因爲她相信我了,也或許是她不再依賴我了,也或許是她有了其他的朋友了,很多很多的原因,我都想過,但是至少我們一直就這樣相親相愛着,只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那樣的誤會,犧牲了暮雪和毛敏的友情,偏偏我這個大姐懵懵懂懂的,一直到了半年後才知道她們之間的生疏。
從此以後,我們之間的三人承諾,我們之間的所有關係都土崩瓦解了,就剩下我一個人還想傻傻地去修復一層永遠修不好的牆。
我以爲我和陸濤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他不會再讓我難過,我也不會再爲難他。
以爲,沒有以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