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
撒在一片金黃的沙灘上,光是看一眼,就讓人感覺到暖洋洋的。
很難想象,在這個季節還有如此美好的天氣。
我站在某個高處,居高臨下的俯瞰着這裡。
拉菲尼亞的濱海別墅,就在數百米開外,被隔離開來。
想要過去的話,只有從海里游泳前進,可是那裡還有一艘小艇來回巡邏。
我來到此地,已經有兩個多小時。
因爲沒有幫手,也爲了避開監視,我換了一套裝束,獨自乘坐着高鐵前來。
語言不通,確實是個麻煩,好歹我成功抵達目的地。
貌似,拉菲尼亞還沒起牀。
觀察着濱海別墅周圍的安保措施,我不禁搖了搖頭。
完全是如臨大敵的狀況,到處都有持槍的保鏢在遊走巡視。
況且,那個化勁高手丹尼斯,也陪在拉菲尼亞左右。
硬闖是不明智的。
我還沒到刀槍不入的境界。
看來只有默默的等待機會了。
不過,我也不是很寂寞。
因爲另一片區域,就是本地著名的天體海灘,開放得令人瞪目結舌。
我看了一會兒,倒也沒什麼感覺。
畢竟,那些人自己都覺得沒什麼,非常自然。
藏起身形,吃了些東西,我看着時間,已經來到了早上九點。
意外的情況,終於出現了。
拉菲尼亞穿着一條泳褲,赤着腳,慢吞吞的走出別墅,走朝沙灘方向。
丹尼斯仍舊是牛仔打扮,不緊不慢的跟着。
上官藍茜戴着一頂漂亮的草帽,身上是一套色彩斑斕的分體式泳裝,非常的顯身材。她臉上沒有表情,手裡還拎着一個小袋子,不曉得裝了些什麼東西。
在衆多保鏢的注目下,拉菲尼亞尋到了一塊稍微傾斜的沙灘,開始躺下來曬日光浴。
好象這邊的人,都有類似的愛好。
上官藍茜貼着拉菲尼亞坐下,很認真的拿出防曬油,一寸寸的塗在boss身上。
拉菲尼亞心情不錯,還拉着她強吻了一下。
丹尼斯並未效仿他們,而是自顧自的盤坐在附近,不打擾兩人親密。
機會來了?!
我心中一震,將附身物品用防水袋包裝好,緊緊的捆在身上。
找了個無人之處,我躍入海里。
這個時間段,地表的溫度約有十五六度,但是海水就顯得冷了一些。
我顧不得那麼多,以一種潛水的狀態,竭盡全力朝那邊游去。
爲了避免被發現,我很少浮到水面上換氣。
很快,我進入到了小艇巡邏的區域。
這些保鏢,就正對着目標人物的方向。他們的任務,也是防範刺客從海下游過來。
我悄無聲息的接近,藏身在一處珊瑚礁的旁邊,等到小艇來到我頭頂時,我一躍而起,手掌飛快的在小艇底部拍了一掌。
這種小艇是玻璃纖維的材質,硬度高,重量較輕,立即被我一掌擊穿。
小艇微震,可是因爲馬達聲太響亮,海浪也略顯洶涌,艇上的人並未覺察。
又兜了半圈,他們才意識到艇已經進水,大呼小叫起來。
關掉馬達,那些人開始尋找進水原因。
沙灘上的拉菲尼亞他們,估計也被驚動了,甚至於好奇的站起來,朝這邊張望。
我則是趁着機會,迅速接近海岸,速度就象衝刺的金槍魚。
嘩啦!
我的身子驟然探出水面。
只是瞬息之間,我已經瞧見了拉菲尼亞所在的方位。
丹尼斯瞳孔一縮,頓時無法保持淡定。
上官藍茜也被嚇了一跳,捂着臉驚呼。
就在同一時刻,兩把梘木彎刀呼嘯着,從左右兩側包抄過去。
“法克!”丹尼斯不敢怠慢,全身勁力運抖,竟然以一雙肉掌,隔空朝梘木彎刀拍擊。
拉菲尼亞只是普通人,甚至連明勁層次都不到,當時就嚇傻了。
砰砰!
兩聲悶響,丹尼斯居然先後震落兩口彎刀。
這已經算是難得了。
“趴下!”我用漢語喊道。
下一秒鐘,我擡起手腕,將“孔雀翎”擊發。
唰!彷彿金屬風暴降臨,數十枝釘子長短的小巧鋼箭,同時朝前方席捲。
上官藍茜知道我會來刺殺,又聽到我的提示,提前朝地上倒去。
倒是丹尼斯目眥俱裂,催發所有潛能和勁道,企圖阻止這場殺戮。
我也未料到,他竟能憑着掌風震飛一大半的鋼箭。
但也有兩隻,命中了拉菲尼亞。
此人胸前冒出兩朵血花,徑直栽倒。
並且,丹尼斯也不好受,左肩被削破,淌出血來。
“很好!”我沒有逗留,轉身躍入海中。
這一刻,我恰好瞧見,那艘小艇已經在沉沒,艇上的兩名保鏢不得已,只好倉促跳下海里。
他們自顧且不暇,哪還有空來管boss的事。
“混蛋!找死!!”丹尼斯怒極,用很不標準的漢語喊道。
他有四分之一的華夏血統,搞不好功夫還是祖上傳下來的,卻一直生活在海外,所以沒有合適的語言環境,口音不標準挺正常。
說話之際,此人也不去看拉菲尼亞,徑直朝海中奔來,丈許的距離眨眼即到。
我覺察到了身後的響動,也顧不得那麼多,儘量朝深水區游去。
鋼箭上抹有毒藥,是唐甜甜之前替我配的,說是採集自莽林中的樹汁,有着見血封喉的效果。
所以我認爲,拉菲尼亞絕無生還的可能。
海水中。
我拼命逃走,丹尼斯在後邊窮追不捨。
倘若是在陸地上,我肯定已經被一掌震斃。
可這裡是海水,裡面阻力不小,看的是游泳技巧,力氣大未必就遊得快。
我從小就在河裡玩,最近整天呆在泳池裡練功,水性不敢說一流,但絕對不差。
很快,我就和他拉大了距離。
丹尼斯赤手空拳的,雖然幾次嘗試在水下攻擊我,卻只拍擊出一道道丈餘長的滾滾暗涌。
遊着遊着,眼看着前方就是防鯊網。
濱海浴場幾乎都有類似的設備。
我沒有任何猶豫,雙腳一蹬,手掌已經扒在網上。
沒費什麼勁,防鯊網已被我撕出一個豁口來。
我剛鑽出去,背後就有一股暗涌抵達。
感覺象是被擂木撞了一下,我以更快的速度,脫離了身後的海域。
全身氣血幾乎逆流,我整個身軀都僵硬了一瞬。
幸好這是在海里!!
拼命的咬着牙,我努力往前遊。
丹尼斯窮追不捨。
但他似乎也意識到,此舉有些不妙。
畢竟他身上帶着傷,淌着血,會把一些兇猛的海洋掠食者引來。
趁着他猶豫的時候,我浮出水面換氣,沿着防鯊網的邊緣朝另一個方向逃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總之我是甩脫了身後的追兵。
浮出水面,我朝遠處望去,同時大口的喘着氣。
以我的估計,距離拉菲尼亞的濱海別墅,至少有數千米之遠。
而我現在,仍舊在防鯊網的外圍。
此時。
海里的光線一暗,有一頭身體呈流線型,腦袋尖尖,嘴裡滿是匕首般尖牙的龐然大物,搖擺着尾巴朝我接近。
我心中一凜,媽蛋,居然還真的有鯊魚。
我暗暗的捏緊拳頭,一動也不動,隨時準備出手。
按理說,鯊魚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所有的魚類都是近視眼,倘若你不動,它可能會以爲你是礁石什麼的,直接就繞過去了,但總有例外的時候。
我心臟怦怦直跳。
因爲接近我的這位,足有四米多長,體重目測是我的三倍。
它對我的威脅,幾乎不亞於化勁高手丹尼斯。
繞着我轉了兩圈,它象是失去了興趣,又轉身遊走了。
倘若它朝我攻擊,我會一拳打碎它的鼻子,那是它最脆弱和敏感的地方。
等危險解除,我越過防鯊網,悄悄的回到陸地上。
找了個無人的礁石堆,我換上了衣服。
只是手機震動不停,有電話進來。
我皺着眉接通,卻聽到了席爾瓦的咆哮聲。
“林!你瞧你乾的好事!”席爾瓦怒不可遏,“你知道你襲擊的是誰嗎?”
“你說什麼,我什麼也不懂。”我裝傻。
席爾瓦說,“拉菲尼亞先生是前任教皇的教子!絕對的大人物!早知道你安的這份心,我們一定會拒絕你入境!”
“什麼?”我震驚了。
連“諦聽”都沒弄明白,拉菲尼亞的真實身份,卻被席爾瓦一語道破。
這下麻煩不小啊。
“你別想逃!我們會盡一切可能抓到你!”席爾瓦掛了電話。
我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關了手機,扣掉電池和sim卡。
沿着海岸快速奔跑,我在某個海港那裡,搭上了一條去往法蘭西的觀光客船。
幸好,大副是華裔。
收了我一千歐之後,大副答應替我保密,還安排我藏進了他的專屬休息室裡。
此時此刻。
席爾瓦帶着他的人,趕到了我最後現身的海灘,望洋興嘆。
大半天之後,我在歐羅巴的袖珍小國列支敦士登陸。
手機再次開機,我讓滕青山,替我聯繫到了“龍組”在歐羅巴的分部。
藉着小夥伴們的幫助,當天晚上,我就登上了返回華夏的航班。
席爾瓦他們,已經對我無可奈何。
在頭等艙裡休息時,我感覺象是身在夢中。
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又是一個美麗的清晨,我已經站在省城的土地上。
“終於回家了!”我心頭振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