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都完好無損,只是天花板上有個不起眼的缺口,女殺手應該就是從那邊摸進來的。
我現在全身清潔溜溜,臉上還殘留着些許洗髮水的泡沫,視線都有些受阻,手邊更是沒有任何武器,想反抗也不行。
對方太會挑時間了。
在目標人物洗澡時刺殺,簡直是完美的計劃。
砰!一聲微不可察的悶響,子彈已然出膛。
而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立即往地上一蹲。
淋浴間的隔斷玻璃還挺給力,雖然沒有達到防彈玻璃的水準,卻也阻止了這次突如其來的槍擊。
黃澄澄的彈頭被卡在厚厚的玻璃中間,蛛網般細密的裂紋,頓時擴散開來。
砰!女殺手見狀,換了個角度,又開了一槍。
依然沒有擊破玻璃隔斷。
此時此刻,她距離我不到五米,隨時可以衝過來拉開玻璃門,一槍打爆我的頭。
“靠靠靠!”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我感到如此的害怕。
如果正面的比試拳腳,我就算實力不敵,至少還能抵擋一兩招。
象這樣的場面,純粹是被動挨打。
換句話說,如果我沒有進來洗白白,而是在客廳裡跟柳紅纏綿,估計早就被打死了。
千鈞一髮之際,另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房間裡。
據我平時的觀察,這位應該就是花師伯。
果然,此人一揚手,暗器似的東西,就擊中了女殺手持槍的手腕。
消音手槍應聲而落。
女殺手痛苦的悶哼,捂着受傷的地方,身子都在不住的顫抖。
“幹得漂亮!”我差點歡呼雀躍。
雖然對方沒見血,但是我很肯定,女殺手那條手臂肯定被震斷了經脈。
花師伯可是暗勁高手!
嗖!
花師伯再次出手,準確的命中對方的另一隻胳膊。
我總算是看清楚,師伯的暗器,是一顆圓滾滾的鋼珠,象糖豆那麼大。
兩條手臂被廢,女殺手徹底懵了。
不費吹灰之力,花師伯就制服了對方。
此時,我也披着大浴巾跑出來。
到梳妝檯前一看,幸好,柳紅只是被打暈,呼吸什麼的還算正常。若是她遭到槍擊,可能我這輩子都會感到愧疚。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放我走。”女殺手被捆住了手腳,居然開口了。
花師伯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把此女交給我。
“師伯,麻煩你在旁邊押陣,我先審她一下。”我說。
花師伯點了點頭,還真沒有離開,拿着消音手槍,指着對方的頭部。
我一把扯下對方的v字仇殺隊面罩,發現對方長相實在普通,臉蛋甚至比我同桌吳瑕還平凡一點,屬於那種在人羣中很不起眼的類型,只是右邊眉毛裡有顆痣。
“你是誰?誰僱你來殺我?”我環抱着雙臂,咬着牙問道。
對方壓根不理會,渾身顫抖着,就是不出聲。
“靠!裝死有用?!”我真想扇對方几個大耳光。
可是,打女人這種事太low,我實在是幹不出來。
於是,我就先給對方搜身。
半分鐘內,我搜出了一些開鎖工具,一把匕首,還有若干子彈,一部嶄新的手機。
手機是指紋解鎖的,我拿着對方的手指,逐一嘗試,總算是解開了。
誰能想到,這女的如此奇葩,用左手小拇指的指紋來鎖屏。
手機裡,沒有裝太多的應用,連qq和微信都沒有。
通話記錄也爲零,倒是有幾條短信。
我翻了翻短信,大概明白了。
因爲裡面有一條短信的內容,提到了暗花增加五萬,還提供了我目前的具體地址。
前陣子,有個白化病殺手小白受僱來殺我,說暗花是三十萬,僱他的正是東昇社。
當時我就覺得,東昇社失敗了一回,肯定不甘心,還會有後續的襲擊。
三十萬的暗花,增加五萬就是三十五萬。不是一筆小錢,這代價足夠取人性命。
見我翻閱了短信,女殺手快崩潰了,開始嚎啕大哭,把柳紅都給吵醒了。
“林棟,你沒事吧?”柳紅驚醒過來,看到我跟花師伯,又看到遭到槍擊的淋浴室,臉色頓時劇變。
“沒事,倒是你受委屈了。”我抱了抱柳紅,小聲安撫她。
花師伯乾咳了兩聲,示意我幹正事。
我想了想,咬牙說道,“東昇社的人,先後兩次派殺手過來殺我,又砸我的場子,讓我損失很大。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要反擊。”
“怎麼整?”柳紅來了興趣。她也對這些b社會恨得不行。
“將計就計。”我說。
……
半個小時之後,我和花師伯驅車趕到了郊區的龍江水庫。
此時,天色已近傍晚,水庫這邊幾乎沒什麼人,只能看到遠處有人扎着帳蓬準備夜釣。
夜色越來越深,我們並沒有開着車燈。
不多時,一輛黑色的商務越野車迎面開來,大燈間歇式的閃爍了三回。
我們這邊,也迴應了兩次。
這是我們跟東昇社約好的接頭暗號。
因爲我用女殺手的手機給對方回覆,說目標已經幹掉,讓他們帶上三十五萬現金,到水庫來交易。
東昇社的人考慮了一下,同意了這樣的提議。他們也怕被騙,或者是殺錯了別人。
畢竟,東昇社發佈懸賞時說了,活要見林棟的人,死要見林棟的屍。
這句話,是女殺手被迫透露的。
她本來什麼也不想說,奈何我放了大招,從洗手間找了把電動牙刷,對付她的腳板底。女殺手笑得不行,實在捱不過去,竹筒倒豆般把什麼都說了。依我看,繼續審問下去,她能把第一次來姨媽的準確時間回憶出來。
至於爲什麼不帶金紫麟過來,一是我不信任她,二是她要錢太狠。萬一雙方火拼起來,她替我幹掉了幾個頭目類的人物,那我豈不是要荷包大出血?
我拿着那把消音手槍,躲在車子後座。
花師伯戴着v字仇殺隊的面具,下車跟對方交涉。
我注意到,對方下來了三個人,爲首的跟黃亮長得挺象,應該有血緣關係。大熱天的,這貨居然穿着風衣,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另外兩個,都是打手型的角色。
“我是上官孤雁,藍茜今晚有事脫不開身,委託我過來。”風衣男說道,“林棟的屍首在哪裡?”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中一動。
到現在,我已經對東昇社的組織構架和主要人員很是瞭解。
這個上官孤雁,據說是東昇社話事人的長子,只是實力比較平庸,也沒什麼權謀,在社團裡地位並不高,說是打醬油的也行。
現在這種場合,他出現正合適。
至於上官藍茜爲什麼沒出現,我當然清楚,她估計還在李建路那裡押着,分身乏術。
花師伯說,“你們要的人,躺在車上,我的報酬又在哪?”
上官孤雁衝着一個手下使眼色,那個打手立即回到車上,取下了一個皮箱。
啪!皮箱打開,裡面整整齊齊的碼放着一堆紅票子。
花師伯的目光何等犀利,一眼掃視過去,立即就能看出有沒有貓膩。
她並有吭聲。
說明這筆錢應該是沒問題。
“走,咱們過去看一看。”上官孤雁二話不說,擡腳就向我走來。
當他拉開車門,打着電筒朝裡面張望的時候,就看到我舉着消音手槍,正正的指着他。這麼近的距離,我就算是從來沒摸過槍,也不會打偏。
“別……別衝動!”上官孤雁嚇壞了。
花師伯也突然出手,一記手刀撂倒了一個打手。另一個打手反應不慢,想伸手到腰間摸槍,又被花師伯一拳打在下巴上,整個人當場被打暈。
場面,瞬間被我們控制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