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過的時候,我就趕到了支教委員會的所在地——深圳報業集團總部。.*m因爲,當地的媒體老大很給力的支持着呢!
那時候,身在福田區,闊高等級的大街,滿大街的高樓大廈。我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渺小,特區實在太繁華了。媽的,我那是第一次去那麼大的城市,眼了。
當然,雖然才農曆正月間,但那時的天氣暖和,大街上來往的美女不少,是眼花繚亂的,竟然有些自然杏的衝動。
在報業集團總部,我先去報了個到,登記了一下,然後被告知前往不遠處的南山學校面試。
我趕到學校去的時候,人都傻眼了。那時學校裡沒上課啊,卻跟已上了課似的。因爲教學大樓外的操場上,已經聚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很多應聘者。一眼望去,男男女女,老的少的,高的矮的,瘦的胖的,密密麻麻一大片,怕是有二百多人。
沒辦法,這“邊遠支教”的待遇好啊,凡是有點希望的人,都準備來試一試的。
我們聚集在那裡,那裡也搭起了臺子,上面有很多的嶺導,講着客套的話,說什麼要把深圳特區的教育關懷送到需要的地方去。我的記憶更深刻的是,那個贊助教育的民營企業家,四十出頭,白臉,有點斯文樣子,微胖,穿得很高檔,像個紳士。他叫許文峰,最後給我們講了話,說的是湖南普通話,因爲他就是湖南衡陽的人。
許文峰的話不是很多,扯了幾句後,就給我們宣佈,現場389名面試教師,將在五天的時間內接受面試,按批次來。隨後,請我們到學樣的禮堂裡的面試順序表。
我也隨着人羣而去,己的面試順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點鐘。
於是,我便在福田四處轉了轉,晚上住的最簡單的賓館,第二天轉了一上午。在那裡,真的能感覺到改革前沿陣地的繁華,城市佈局之牛比,讓你有一種愛上那裡的感覺。當然,沒有能力沒有錢沒有工作,在那裡活着也是一種受罪,至少我受過那種罪。
當然,在那裡轉的時候,我也默默的想起一個我的家鄉老人,正是因爲他,深圳纔有那樣的現代化新貌。這個身材不高的老人,他開創了一個時代,撐起了一個時代,甚至是拯救了一個國家。他是偉大的,不容置疑。他的故鄉,曾經是屬於我們果城地區的,我和他竟是家鄉人,莫名有種榮耀感。
第二天下午三點鐘,我準時到學校裡去面試。我也精心準備了一堂只有二十五分鐘的課,給六個評委上課,下面沒有學生。
評委裡面,有一名是深圳報業的新聞副主任張榮,有一名就是許文峰本人,剩的下四名,便是學校裡的教學骨幹教師,一箇中年男教師,三個女老師,一個偏老,皮膚黃,四十歲的樣子,另兩個年輕一些,挺漂亮,都三十出頭吧!
當然,那時候的面試語文老師數學英語各五名,我因爲沒有英語專業的文憑,只能報語文。媽的,文憑就是塊敲門磚,沒奔忙進不了門。要不然,以我的英語教學風格和經驗,我一定報英語。顯然,那一次的教師招募裡,英語專業的競爭力度小一些。
我面試的同時,還有另三個教室裡也在面試。但我沒想到,在我的評委裡面還有許文峰這個老總,以及張榮這個主任,他們都是那一次關愛行動裡的重頭角色,親自上陣面試,確實是體現了一種態度。
我至今記得那一次,我的課本是小學四年級上冊的課文《長城》,印象太深刻了。我上臺的時候,已經沒在乎評委什麼的了。他們坐在第二排,離我很近,但我一點壓力也沒有,因爲在講臺上,我特麼感覺自己高高在上了,下面管他媽是什麼人物呢?
我將評委們身後空蕩蕩教室當作了我的學生,上臺就是流利的普通話,說同學們,上課之前,聽老師唱一歌吧,老師的歌聲,一直很不錯,我有自信。
評委們都竟然笑了起來,面帶微笑,都含而不露的樣子。
馬上,我就唱起了:“萬里長城萬里長,長城外面是故鄉……”
歌聲響起,評委們都驚了,然後竟然就沉入了一種叫做聽衆的角色。我沒有唱太久,適可而止,順利的引入了課文《長城》,非常巧妙。
接下來,講課非常順利,按着我既定的流程走着。
不過,大約是十分鐘後,那名學校的中年女教師便微笑着給我打了個手勢,請我停下來。
我停了下來,幽默道:“評委老師,這是我被淘汰的意思嗎?”
她微微一笑,和其他的評委們相視一眼,然後對我微笑道:“不,你並沒有被淘汰,只是你的課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我們將做一下問答面試,請作一下自我介紹好嗎?雖然你們的資料都經過了覈准選拔,但我們並不知道關於你的詳細資料。”
我點點頭,直接開始了介紹,說:“18歲的時候,我中等師範畢業,然後在老家的農村紮根工作了五年。如果不是因爲受到了非常不公平的待遇,我想我一定會在農村呆一輩子。因爲老家也是山高水遠,條件不好,孩子們更需要學習文化知識,走出大山,創造更美好的人生,正如我們的許文峰許總一樣。當我決定離開那裡的時候,我哭了一夜。我離不開我的學生們,他們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如今,我時刻都會相信他們,希望能回到他們的身邊,再做他們的老師。可是,後來我去了新疆,在一所高等級私立學校任英語課,獲得了學生和同事們的認可。並且,成爲那所學校的分校校長。只可惜,一場大火,毀掉了一切。現在,我流浪漂泊到了南國大都市,總這樣的義舉,又燃起了我的鬥志。我很希望藉着這次機會,再回到農村去,和孩子們在一起,作他們人生的導師。不管是西藏也好,還是貴州廣東也好,邊遠的地方教育,我一定會努力奉獻自己。因爲和山鄉的孩子們在一起,我很充實,會有很大的幸福感。哪怕是隻有半年的時間,我也加倍加珍惜。”
我的聲音,我的話,聲情並茂,甚至爲了那份不錯的待遇,我流下了虛僞的淚水。在場的評委也是非常感動的樣子,表情都有些激動。那時候,我真的已經變了,在新疆和郭蓮一起,爲了分校的事,見識了不少的虛僞與客套,爲了利益,我就學會了這些。
許文峰還說:“你對貧困山區孩子們的關愛,讓我感動。我想知道的是,當初你受到了什麼樣不公平的待遇?”
我苦澀一笑,說:“許總,這應該是題外話了,與我們的面試無關。剛纔是我的介紹和內心陳詞吧,接下來,還是面對評委們的其他問題吧!”
說完,我大方的一笑。
許文峰還會意的笑了笑,點點頭,他評委。但是,其他評委都紛紛表示,沒有什麼問題了,請我先離場,讓下一個面試者進去講課,並告訴我,在四天之後,學校的禮堂裡,將會宣佈面試分數和錄用名額。
我不知道是否會成功,但我還是鞠了一躬,退了出去。當然,對於這樣的面試,我還是有點信心的,至少我揮是正常的。
當天下午,我就坐車回了沙井鎮。因爲春節假期已經結束了,於是沙井鎮再次熱鬧起來,工人返回來了,人多了,氣象也就旺了。
路過一家彩票店的時候,我個彩票女店員了。這個女店員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挺漂亮的,苗條有致,皮膚白晰,水靈靈的大眼睛,齊眉劉海。她笑起來,牙齒很白,笑容很開朗。
只不過,那時候我貧窮了,也不喜歡買彩票,也不相信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好運氣,所以沒去這家彩票店買過一張彩票。也沒有去想什麼感情之類的,比如追她。
那時候,天黑了,晚上八點多的樣子吧,彩票店裡就她一個人。我也是心裡想着面試的事情,想給自己討個吉利,於是去買了一注雙色球。當時我就告訴自己,如果老天讓我面試成功,那就中個藍號就行;如果老天不讓我面試成功,就什麼都不中吧!
女店員給我打了彩票後,我並沒有離去,而是坐在那裡休息一下。因爲回到沙井的時候,我還去珠江邊轉了一大圈,然後到附近的社區公園鍛鍊了一,纔去吃了碗炒粉,所以有些累。
坐在那裡後,女店員還給我倒了杯水,很熱情的樣子,對我用廣式普通話說:“靚仔,我經常從這邊過呢!”
我心頭恍然一動,實在沒想到她居然關注着我。當即,我微笑道:“謝謝你,居然記得我常從這邊過。我也對你印象深刻,因爲我不是真正的靚仔,而你是真正的靚女。”
她開心的笑了,說:“我哪有靚女啊?你是靚仔啦!做什麼工作呢?”
我說:“暫時沒工作呢!剛剛到市裡面試回來呢,等消息。如果我能成功,這張雙色球會中一個藍號;如果不能成功,什麼也不會中。”
她呵呵笑,說:“哪有那麼神奇的事啊?”
我說:“我心裡這樣想的,或許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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