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今天是考試的第一天，爲了能量不在考試中中斷，我特意買了幾個茶葉蛋。田舒買了幾根油條和兩個雞蛋。剛出鍋的茶葉蛋還冒着熱氣。白色的水蒸氣在雞蛋上上升，最後消失在空中，還雞蛋以本色。周圍盡是花椒茶葉的清香，如蘭麝之味。剝一個含在嘴裡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口向全身擴散，周身像搽了花露水。輕輕一嚼，裡外有味。鹹而不澀，淡而不膩，鹹鹹淡淡如生活之滋味。我不得不讚嘆伙房師傅的廚藝之精湛，用心之良苦。讓人在吃飯時還能夠吃出生活之原汁原味。
田舒見我吃了四個雞蛋，說：“你小心別打嗝，一打嗝滿嘴雞屎味。”
“你也小心點，小心你滿嘴油腥味。”說着到售飯口又買了兩個包子，就着一碗八寶粥吃下肚子。我吃完飯時，田舒還有一根油條半碗豆腐腦，我坐在對面等着他。
一男生端着飯盆從我跟前經過時，試探性地問我：“哥們，你吃過飯沒有？”
“沒有。我長了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嗎，你沒看到我一臉飢餓的慘相？那邊有人在給我買飯。長得挺機靈的小夥，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價！”我看着售飯口擁擠不堪的人羣乾脆利落地回答。
那男生得到我的回答後一臉的失望之情，半信半疑地悻悻離去。
田舒說：“沒想到你還挺孫子的，你沒看到我一臉飢餓的慘相！你怎麼不說你是非洲難民啊？說不定他還會給你買份早餐那。如果他是個女的，你早就跳起來讓座了。”
我說：“如果他是個女的，恐怕讓座的不是我。我怎麼看着你在這裡都多餘！”
田舒雙手握住油條，兩個拇指相對應把油條押在拇指與食指之間，虎口相對，掌心向內。兩食指緊緊靠在一起，兩個半握的拳頭轉動45度角後，油條從中間一分爲二。
田舒很大方地把一半油條遞到我面前說：“哥們，每人一半。幫幫忙，丟了太可惜了。”
“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我怎麼感覺你飯前小便沒洗手就出來了。摸過那髒不啦嘰的東西，現在又來拿油條，那還能吃嗎？小心你嘴上得性病。”我用調侃的口吻說。
“撿個饅頭還嫌發黴。不吃拉倒，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可是放之四海皆準的哲理，跟馬列主義似的。我給你油條吃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的，別不認識相。”
田舒爲了證明他講衛生，又補充道：“我昨天中午才洗的澡，還特意洗了老二，用舒膚佳里裡外外都洗了。”
說完很得意地吃了起來。
吃完飯，打着飽嗝，摳着塞在牙縫裡的油條，我們一起離開餐廳。在回宿舍取筆等考試用具時，田舒打抱不平似的問我爲什麼佔着茅坑不拉屎，不給那小子讓位。
我回答他：“我要是拉屎你還能吃完那碗飯嗎？我是爲你着想，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嘮叨完了沒有？昨天中午請客怎麼沒我的份？我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官，身爲一寢室長竟然不如那瘦猴。吃了什麼？下次如果還沒有我，小心我開除你室籍！”說着對我呲呲牙咧咧嘴。
我被問得怔住了。吱吱嗚嗚的說我請客是臨時決定的。除了參加的四人外沒有其它人知道，我想一定是陳健這小子給我捅出去的。
爲了堵住田舒的嘴，我討好似的說：“室長大人，我不是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裡，我都把您放到心裡了。請客是臨時決定的，沒有來得及通知您。再說，室長大人您什麼東西沒吃過！我們這幾個叫花子似的窮學生吃的那幾道菜您根本不屑一顧。何況今天考試，您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大人不計小人過。下次，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您看怎麼樣？”
田舒得意地笑了笑，說：“沒什麼，我不過是跟你隨便說說，你緊張個屁。一口一個室長的。沒事的，玉成。”
說完很友好地帶着七分大度三分安慰地拍了拍我的右肩膀。
我嘴上那麼說，可心裡卻想：“你神氣個屁！如果不是我當初提拔你當室長，你當個屁。過河拆橋，無恥小人，吊死鬼賣俏——死不要臉；豆腐房改開屠宰場——卸磨殺驢！”
我們一路有說有笑地回到宿舍。李振東還在抱佛腳般地看着子、全、交、並、補集之間的關係。其餘的人都已經到考場去了。我匆忙地收拾東西往考場走去。到考場時，監考老師已經在場了。我環顧一下四周只有周國正向我招手外，其餘全是陌生的面孔。坐在我前面的是一位蓄着齊耳短髮的女生。我從側面看了一下她的臉型：不夠藝術，沒有欣賞價值，還仙女散花般地長着幾個痘。根據“漂亮的女生不學習，學習的女生不漂亮”的鐵律，我想其人學習應該不在我輩之下。於是我想拉關係套近乎，以求能夠在考試中得到她的幫助，但轉念一想，憑我高玉成這顆聰明的腦袋，一場30人中遠在我輩之上的不會有幾人。她恰巧是那幾人中的一人的概率太小了。想到此，我不禁有點笑傲江湖獨孤求敗的感覺。後來證明，我的成績沒有下降，這多虧了我的那位林妹妹的幫助。竟有想把我和她的關係點火升溫，進一步深化昇華的想法。
第一場爲語文，土生土長的文學。發下卷後，我粗略的瀏覽了一下全體試卷，又仔細閱讀了作文材料。構思片刻，讓文體在大腦中有個深刻的印象，在作題過程中能夠觸及寫作慾望，激發寫作靈感，節約作文時間。同時在這短暫的思考過程中，大腦思維也活躍起來，做起題來得心應手，勢如破竹，不在話下。
整個語文，我只用了95分鐘就完成了。我交卷時監考老師看到我把卷子答得滿滿的，幾乎無立錐之地。竟用崇拜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目送着我離開考場。那一刻，我飄飄欲仙，頗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