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今晚多少個主人的院子裡,亮了整整一整夜的燈。
但是四爺是顧不上,愉悅過後,四爺最終還是叫進來錦繡,將弘旭抱出去奶孃們看着睡,而他則抱着伊路睡了一整夜!
翌日,四爺便早早醒來,帶着蘇培盛繼續去戶部辦差了;
而伊路,因爲空間還不能進的原因,還是在每日裡逗着小包子玩,順便開始早早就訓練小包子的愜意日子。
時光如流水緩緩劃過,轉眼已經到了十一月中旬,京城在飄飄蕩蕩的飄起了雪花。
康熙也在踩着京城最初的一場冬雪,帶着一幫皇子后妃回宮了,而皇宮裡隨着康熙的迴歸,貌似一切都步入正軌;
而四爺府,這天夜幕剛過,濃重如墨的黑夜,籠罩在梅園的上方。
因爲梅園本就被四爺打入冷宮,當初伺候宋氏的幾大丫鬟太監們,也撤的撤,使銀子的使銀子,調離了梅園。
如今一直還守在此刻已經明顯有瘋魔趨向宋氏身旁的,也就當初陪嫁一起的秋蘭秋梅兩個人。
每日裡也是過得衣衫襤褸的,每日裡陪着宋氏吃些搜飯餿菜過着日子;
至於熱水,這裡早已經沒有熱水,只能秋梅跟秋蘭兩個丫鬟,趁着夜幕的時候,去外邊裝點雪水進來。
自己將梅園以前的一些舊的凳子椅子的,砸碎了燒化了雪水給宋氏洗洗臉,了度餘生……
此時夜已經三更,梅園此時卻依舊有稀稀落落的燭火閃過,比起白晝偶有雪花飄過的感覺,更加荒涼與落魄,一進則更讓人感覺此時梅園的衰敗和淒涼;
“主子,你多少吃一點,您這樣幾天沒吃東西了,又加上現在咳嗽,這可怎的是好啊?
本來,奴婢先前還偷偷出去求了以前跟主子,還算有兩分熟斂的張主子和李庶福晉,可李庶福晉的紫韻閣,奴婢還沒進去,就被裡面的小太監趕了出來;
張主子人到是和善,可一說到給主子請大夫,當場張主子就變了臉色,後面還偷偷拿了點吃食給奴婢拿了回來,真是一朝失勢,就處處感情都沒了。
想當年,主子跟張主子,同時賜給主子爺時,可一直相互扶持着呢,這麼多年,也一直感情不錯呢。
只以爲這次主子病重,多少會偷偷接濟下主子的,哎,如今我可憐的主子……”
秋蘭在一旁,跟秋梅一起,邊將今日裡從跟宋氏關係一向不錯的張氏、處得來的幾個饅頭。
撕扯出一小塊下來,嚥了咽口水,小心的餵給宋氏,然後還將這些時日遇到不平小心的抱怨了出來;
秋蘭餵給宋氏的,說來也不是什麼特別好吃的東西,要擱往日裡,梅園這種隔夜的饅頭。
別說現在秋蘭跟秋梅一臉流口水了,就是餵動物她們都不會用這種有些發硬發冷的鐵饅頭;
可此時梅園,已經好幾日沒人送食物來了,雖然她們也知道,現在是蘇總管跟高嬤嬤管理着府中事務。
按理說,就是梅園被打入冷宮,也是有食物送來的;
可問題出就出在,現在府裡誰不知道,梅園的宋主子是已經徹底失勢了,而且還是有關謀害皇孫,暗害福晉的格格。
現在雖說福晉沒有掌權,可依着四爺重規矩的主,怎麼未來的府中權利,還是會由福晉主持的。
因此很多暗中的人,爲了討好福晉,私自下好些奴才,就偷偷將送往梅園的食物全部拿走了。
而現在梅園全部跑的,就剩下秋蘭跟秋梅了,兩人也想了好些法子,可還沒出梅園,就總是被太監們押回來,根本不能出去外面。
而就算今天求到幾個包子,還是秋蘭機靈,趁着昨晚三更換崗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
一直守在紫韻閣跟張氏的院子,才守株待兔,見到以前跟宋氏關係不錯的張氏,不然就是幾個饅頭也啥都沒有;
對於已經連續幾天,都只能喝點外邊雪水燒的溫開水,還有梅園以前種植花草樹木的根葉渡日子,此時能見到饅頭,當然秋蘭跟秋梅早就饞得不行了。
再配合着肚子也餓的她們一陣陣的抽抽疼,因此兩人都一臉渴望的盯着宋氏,不自覺的看着主子的動作,口水狂咽;
可知道主子好幾日沒吃東西了,又加上此時傳來一聲聲的咳嗽聲,兩人皆望了一眼冰冷饅頭,邊關心的一人喂着硬如石頭的饅頭,一人則小心的喂些雪水燒開的溫水。
“你們拿去吃吧,我不餓,到現在還跟着我,苦了你們了,你們也早日去尋自己的出路吧,咳咳咳……”
宋氏一把推開秋蘭喂包子的手,又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
這都是留下的老毛病了,早些年即使沒怎麼注意保養,可是王府的飲食太醫是沒少給她診脈的,到是不顯。
可是今年,自打被打入冷宮後,身體裡所隱藏的疾病就徹底爆發;
身形更是隻剩下皮包骨頭,頭髮也早就乾枯的毫無光澤,只散亂的批在背後,雙眼無神。
此時伸出兩隻乾枯如柴枝的手,捂咳嗽的嘴巴,只看得旁邊的秋蘭秋梅兩個丫鬟,眼淚直流,主子何苦這是受苦啊!
就是當年伺候德妃娘娘,做宮女的時候,也沒有如這般。
主要是主子此時早就對生活絕望了,要不是在王府裡自縊,會拖累家裡的話,主子說不得早就追隨大格格去了;
“主子,奴婢們哪裡也不去,奴婢們就守着主子,主子別趕奴婢!”
說着,秋蘭秋梅趕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希望主子趕緊收回成命!
她們是如何都不會離開主子的,她們是丫鬟,而且還是陪嫁丫鬟,其實就是重新到哪個主子那裡,也討不得好。
重要的是,她們都是被買的,入了宋府被陪嫁給主子的陪嫁丫鬟,她們能到哪裡去?
說不得還讓家中的父兄都不好過,況且相處那麼多年,主子經歷了什麼,她們也是看得心疼的!
因此就是再艱難,她們死也要跟主子死在一塊,說不得還能留下一個忠烈的形象,後面父兄在府中的日子,還好過很多;
只不過都是苦了主子啊!爲何王府一下人都變了呢?
是啊,都變了,大家都自掃門前雪,哪裡還管她們的辛酸和絕望,況且,她們如今得罪的是福晉,府裡又有誰敢得罪福晉呢??
‘福晉,福晉……’一想到這裡,秋蘭秋梅倒是同時想到一個人!如果她肯出手幫忙的話,說不定主子的命就能留下;
兩人眼中的欣喜閃過,皆又對着宋氏‘蹦蹦蹦’磕了幾個頭,然後欣喜道:
“主子,您先吃點東西,奴婢明天再跟秋蘭姐姐兩人,偷偷看能不能溜出去,找找初音院的伊爾根庶福晉,求她給主子找大夫。
伊爾根庶福晉,這些年,在府裡一向以和善有福著稱,奴婢們去碰碰運氣,只要能見到伊爾根主子,咋們就有救了……”
此時秋梅邊說着,邊一臉欣喜若狂的,一邊掉眼淚,邊上前撿起先前的饅頭,在懷裡捂熱一番。
正準備撕一塊繼續喂主子,哪知道,忽然就從旁邊傳來一聲令人戰慄的恐懼聲!
“呵……要去求救,也要看本格格給不給你們機會?”
“誰……”忽然聽到一聲不屑的聲音從外間傳來,秋蘭秋梅頓時就是一驚。
這麼晚了,誰會忽然來如此荒涼的地方,何況還是一個失了勢的格格的地方,這怎麼想也想不通。
正當兩人正提着一顆心,尋思着到底是誰的時候,頓時只感覺脖子處一痛,兩人同時便‘咚’的一聲,齊齊暈倒在極冷的冰硬地板上。
“是你??”一見兩個丫鬟都暈倒了,宋氏心底咯噔一下。
顧不得多的,便趕忙拖着越發虛弱的身子,想起來扶起兩位丫鬟,嘴裡也如意料衆猜測那樣,問着來人。
“是我,宋姐姐就是聰明,果真不愧是服侍爺的第一個女人。”
一聲輕笑聲說出,頓時便從外間進來一位,穿着一身湖水藍旗袍的女子進來,端着一臉笑意,整個臉蛋也越發嬌豔魅惑。
此時就是說讚歎的話,宋氏也生生從話中感覺一股勾引人心思出竅的感覺來。
若不是一直知道眼前人心狠手辣的話,宋氏說不得就真的要迷惑在眼前人,一張純潔無害的眼神裡。
“你來幹什麼,如今我已經是廢人,對你毫無威脅也毫無用處。”
宋氏移開了頭,眼中淚水劃過,沒想到最終她還是被她毀了,現在爺也對她失望透頂。
她如若當真死了,還說不得了結會更好過,這活着毫無希望,暗無天日的日子。
雖說對生活已經完全絕望,可見着這個心狠手辣的鈕鈷祿氏來,宋氏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下。
正在她猶豫着要不要起身時,頓時腿部被一顆看不見的什麼硬物踢了下,頓時好幾個月沒用好餐的宋氏,身子頓時就順着來人的力度,頓時跪趴在地板上。
可即使如此,宋氏還是硬撐住着一口氣,準備爬上來,頓時便發現雙手掌別一雙硬如鐵石的花盆底死死踩住,因爲實在太痛了。
頓時‘啊’的一聲便叫了出來,然後嘴裡不知何時,一顆藥丸便被塞進口裡。
待宋氏發現的時候,她發現她的聲音被破壞了,正準備說兩句話出來,嘴裡只能‘嗚咦’出聲。
再說不出多的話來,整個喉嚨也火辣辣如燒灼般,一下下毀擊着她的聲帶。
‘你爲什麼要這樣?我早已經不是你的敵人了?’宋氏雙眼含淚,眼裡大顆大顆的淚水掉下來,嘴裡問出的話,也變得‘嗚唔’毫無聲響出來。
先前還只感覺到喉嚨痛的宋氏,頓時感覺整個臉部好似由什麼東西流了下來。伸手一摸,頓時便感覺血淋淋一片。
此時整個臉部又疼又癢,再加上先前摸到黏黏的東西,此時宋氏即使被毒啞,說不出任何話來,也知道她今晚毀容了。
此時渾身又疼又癢,還有被毀容毀嗓子的宋氏,只來得及一聲聲的嘶喊,實際上只能發出如小獸吼叫的聲音後,頓時便徹底被痛暈過去!
而李如雪,見宋氏如此膽小,不屑的踢了兩腳,接着又如法炮製的,將另兩個丫鬟的聲帶毀了後,這才安心的回了扶雲閣。
其實今天犯不着她親自來,只是讓下面甲二他們來,她又不放心,只有她自己親手跑一趟。
本來按理說,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可她目前還不想引起四爺的懷疑,便只能出此下策。
而等李如雪走過後,伊路的身子才從旁邊顯了出來,先運轉功法將幾人的心脈護住後,然後又將懷裡的食物放下後,才慢慢的等着宋氏幾人醒來自己吃。
接着伊路便隱了身子,機會她給了,只看宋氏如何把握。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她出手的,但凡她出手,她就不會要個懦弱的隊友,會拖累她的,只有宋氏真正從內心的不甘激起來後,纔有未來繼續見她的價值。
因此伊路此番動作一做,很快便消失在了梅園,又讓這本就淒涼的梅園,在經歷了一場蕭瑟的破敗後,再次又沉於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蠢江昨晚好像喝多了,這久卡文,不知道如何,有不對的,指出來哈,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