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炎知道自己已經把老九放在了心上,她會擔心老九,會惦記老九,甚至會想念老九。
可是這樣,就是愛情嗎?顏炎不懂,顏炎總以爲,愛情就應該如書上寫的那樣,轟轟烈烈,天天膩歪在一起,一刻都不忍心分割的才叫做愛情。而她和老九的這種關係,不過就叫做……對了,牀伴,現在有了孩子勉強可以稱之爲親人,不管叫什麼,反正都不能稱之爲愛情。
可是她的這種心情到底是什麼呢?
顏炎太熟悉自己的這種心情了,在後世的時候,每次她經過校園,看到倪晨和其他女同學說說笑笑的時候,她都是這種心情。後來,她每次經過倪晨的辦公室,見到倪晨和女同事說說笑笑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
這是一種酸澀的,委屈的,猶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心情。
可是,這樣的心情,爲何會出在在這裡,爲何會出現在對待老九的事情上。沒錯,老九長的像倪晨,可是他畢竟不是倪晨啊,和倪晨差了千八百丈呢,好不好。
“側福晉,夜深了,九爺不會回府了,您先睡吧!”翠兒見顏炎坐在一樓的廳里長籲短嘆了許久,不禁輕輕的嘆了口氣。顏炎顯然沒聽清翠兒在說什麼,一雙大眼睛迷茫的看着翠兒:“你說什麼?”
“奴婢說,側福晉不要等九爺了,九爺已經傳話回來說今晚住在宮裡了。”翠兒又重複了一邊。顏炎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誰說我等他了,我纔不稀罕等他。”說完,顏炎就有些氣呼呼的上樓了。翠兒看着顏炎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慌張,她直覺上認爲顏炎在嫉妒,可是嫉妒可是七出之首啊,這個側福晉可不要在這個時候犯糊塗啊。
翠兒糾結了一番,還是去找宋媽媽了。何嬤嬤她可不敢找,那可是老九的心腹,而不是顏炎的。而宋媽媽不過是因爲顏炎才呆在府上,根本就不算貝勒府的奴才,所以心一直是站在顏炎這邊的。
宋媽媽正帶着紫蘇在睡覺,見翠兒進來了,忙給紫蘇蓋好了被子,和翠兒來到了外間:“翠兒姑娘有事兒嗎?”翠兒拉着宋媽媽的手,吞吞吐吐了半晌,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宋媽媽也跟着翠兒深深的嘆氣,這嫉妒的風頭可真的不能漲啊。所以宋媽媽難得在入夜了之後,還和翠兒一起來到了顏炎的臥房。
顏炎見兩個人聯袂而進就知道兩個人絕對有話對自己說。她整個人蜷縮在一張藤椅裡,抱着雙膝,若是後世的損友們看到,絕對知道顏炎這是在尋求自我保護了。但宋媽媽和翠兒並不知道這些,只是覺得顏炎看起來有些可憐。
宋媽媽坐在顏炎身前的小繡蹲上,柔聲道:“我聽翠兒說,側福晉今日情緒不好,能否和我說說,怎麼了?”顏炎歪過頭看着宋媽媽,又看了一眼翠兒,才悶悶的說着:“誰說我不高興了,我高興的很呢。”
宋媽媽看着顏炎睜眼說瞎話的樣子,輕輕的笑了。剛要轉入正題勸勸顏炎,就聽見老九有些不悅的聲音響起來:“大半夜的不睡覺,都幹什麼呢?”
宋媽媽和翠兒趕忙站起來行禮,可顏炎依舊抱着自己的膝蓋,瞧了老九一眼,居然悶不作聲的將頭轉去了另一邊。翠兒這個急啊,自己的這個主子真是膽子太大了,要知道這可叫恃寵而驕啊,老九若是發火,這位側福晉立刻就能從雲端掉到地獄去。
老九對顏炎的表現也有些詫異,瞪了翠兒和宋媽媽一眼。翠兒心裡一顫,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忙拉着宋媽媽下樓了。下樓之前,翠兒還看了顏炎一眼,在心裡默唸:“側福晉,您自求多福吧。”
老九看着身形小小的顏炎,整個蜷縮在座椅裡,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些想笑。他來之前,已經聽王全兒說過府裡的事兒了,知道棟鄂氏要給孩子們辦百天,自然也知道他有個妾室懷孕了。
但他不知道,這些事兒和顏炎這種漠視她的態度有什麼關係。老九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卻又沒有抓住。他站了一會兒,見顏炎始終沒有來迎接自己的意思。便慢悠悠的晃到了顏炎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顏炎其實真的很瘦弱,即便是已經生了孩子,但還是和小孩子一樣。不僅身形像,就連性格也像。老九的視線,最終落在顏炎光|裸的腳丫。顏炎的腳丫非常的好看,白白淨淨的,而且顏炎一向不愛穿襪套,不管他說了多少次,顏炎都會光着腳在地毯上踩來踩去。
見顏炎依舊沒有動的意思,老九的耐性似乎也磨光了,他一下子拽起了顏炎,擡起她的臉,危危險險的說着:“在和爺鬧彆扭?”
顏炎看着老九,一雙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老九卻認爲顏炎是默認了他的說法,他輕輕的點了點顏炎的額頭,壓低聲音的警告着:“顏炎,要掌握好自己的分寸。今日的事兒,爺就當沒有發生過,若是以後還出現,可別怪爺……。”老九說道這裡,就停下了。有些粗糙的拇指摩挲着顏炎豐盈的脣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顏炎卻猛的一歪頭,避開了老九的觸摸,低着頭冷冷的道:“爺去福晉的院子裡吧,妾身不舒服,伺候不了爺!”老九的眼神兒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手上也不禁有力,強迫顏炎看向自己。
“你說什麼?”老九幾乎是咬着後槽牙再問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把自己往外面哄,真是不可容忍。
誰知道顏炎卻一點兒也沒有懼怕老九的樣子,眼神兒一點兒也不示弱的看着老九,一字一句的冷冷的道:“爺不是說讓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嗎?妾身知道的很,爺是大家的爺,雨露要均沾。顏炎沒有這福分享受爺的寵愛,以後這綺夢園的大門,爺可以不進了。”
老九根本沒想到顏炎會這樣說,眼眉都皺到了一起,周圍的氣壓也開始低了起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急迫感:“再說一次給爺聽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