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懼怕的臉色都白了,本來端着茶碗要遞給四阿哥,結果一個沒拿穩,誰撒了,年氏趕緊放下茶碗,藉機責罵丫鬟,“連茶水都弄不好,這麼燙的茶想燙到爺嗎?”
因爲是背對着四阿哥的,年氏一邊罵一邊對春花使眼色,以爲四阿哥看不多,可是那丫鬟卻要擡起頭去看年氏的眼色,所以對於四阿哥來說,即使看不到年氏的表情,從丫鬟那困惑以及害怕的臉色中也能窺知一二。
冷冷的哼了一聲,胤禛再次開口道,可是說出的話卻讓年氏更加的惶惶不安,“關在那院子的的確時候葉赫那拉氏,但是在那奴才遵照你的意思殺她之前,已經被爺處死了。”
年氏側着身子手扶着桌子角,後退了幾步才站定,強裝鎮定,“爺,您的話到底什麼意思啊?”
“不明白?”胤禛聽年氏到了這個地步還在裝傻,他也不生氣,鄙睨着她,“在企圖殺了那拉氏的奴才身上還找到了一件東西,據說是鈕鈷祿氏身邊丫鬟葉子用的簪子。”
“爺這麼說來就是福晉陷害我的啦?”年氏裝作恍然的樣子,大驚,然後氣憤,最後委屈的一跪,“還請爺給我做主啊,我真的……”
冷眼旁觀年氏的哭戲,胤禛掃到蘇培盛從外面過來了,等他行完禮,胤禛問道,“那奴才死了?”
彎腰站在丫鬟春氏的前面,年氏的後面,蘇培盛尖尖的聲音傳入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回爺的話,奴才就怕再有什麼閃失,親眼看着他嚥氣的。”
“嗯,那你就再跑一趟,去福晉的院子裡,就說爺有話要問,讓她到前院主屋來一趟。”
胤禛說完,掃到年氏隱隱有點得意,他眸色又冷了幾分,“先讓人把這奴才壓到堂屋去。”
春花被人帶走還不忘悲痛的看了眼年氏,親成不了,還搭上一條人命,主子你一定要救奴婢啊!
年氏沒有給予春花任何的迴應,事實上,她已經有了要放棄這個丫鬟的念頭。
海瀾聽到蘇培盛的傳話,沒有任何的意外,微笑着點了點,“我隨後就到。”
話已傳到,蘇培盛也能離開了,可是想到了什麼,有點欲言又止,可是海瀾坦然的神色,讓蘇培盛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主僕有別。
似是看懂了蘇培盛的猶豫,海瀾再次笑了笑,看向葉子,有些話她不好直接和蘇培盛說,但是可以透過葉子來說。
“蘇公公,請吧。”
葉子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蘇培盛順勢也就走了,到了院門口,葉子四下看了看,瞧着沒人,衝着蘇培盛福了福,“蘇公公慢走,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主子是不會讓蘇公公爲難的。”
蘇培盛聽到葉子這麼說,就放心了,想來攛掇春花他們殺那拉氏的那奴才福晉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辦。
葉子送完蘇培盛回到堂屋,看海瀾已經準備好去前院了,也就沒磨嘰,跟着海瀾準備往外走。
雖然知道這一仗自己不會輸,可是海瀾的心情卻有點複雜,本來沒想到自己和四阿哥之間的隔閡會這麼快的解開,所以這麼算計年氏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沒了胤禛的感情,也總要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不是嗎?
而現在隔閡已經消除,如果胤禛知道自己現在真的攻於算計,對自己會不會失望?!
懷着這樣複雜的心情,海瀾來到了前院堂屋,只有四阿哥和年氏還有那個丫鬟在,而且下人們都在外面候着,海瀾就沒讓葉子跟着進來。
“鈕鈷祿海瀾,你真歹毒!”
海瀾還沒來得及請安,年氏看到海瀾就猙獰的瞪着海瀾,給她定罪!
無視年氏,更無視跪在地上的丫鬟,海瀾衝四阿哥行了禮之後,施施然坐下之後,海瀾纔看向年氏,“不知道妹妹這話怎麼說的?”
年氏看了眼沉默的四阿哥,她以爲四阿哥是相信了自己的話,於是更加的囂張了,帶着主觀批判的意識把事情說了一遍。
海瀾似笑非笑的看着氣憤不已的年氏,好像她真的是被陷害的一樣,“年妹妹這話雖然我聽着有點糊塗,不過重點我卻明白了,意思就是說我想殺那拉氏,卻陷害於你對嗎?”
“難道不是嗎?”
“有什麼證據嗎?”
“你的大丫鬟葉子的簪子。”
海瀾突然嚴肅了起來,看向年氏,“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說完也不等年氏迴應,海瀾直接側頭問了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沉默的胤禛,“爺也這樣認爲嗎?”
其實海瀾是有點摸不準四阿哥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才這麼問的。
胤禛的目光緩緩的移到海瀾的臉上,看着她怕自己不相信的忐忑,給了她鼓勵,“爺不會聽一面之詞。”
海瀾深呼吸,然後起身衝着四阿哥福了福,“不知道能不能允許海瀾叫人進來一下?”
“可以。”
年氏和地上的丫鬟都不知道海瀾打的什麼主意,也不敢貿然的開口。
“爺,福晉有何吩咐?”
葉子進來後目不斜視的衝着四阿哥和海瀾行了禮。
“把咱們院子的那個奴才帶過來,讓年側福晉親自問問看。”
年氏聽到海瀾這麼說心裡一驚,預感到了什麼,皺了皺眉低頭思索着該做怎麼辦,而四阿哥卻突然間很高興,看來這次海瀾是有備而來!
他所求不多,只希望自己愛的人能好好的保護自己,哪怕與人爲敵,也沒關係,只要你是安全的不受委屈的。
可是海瀾卻因爲不知道胤禛的心思而有點不安。
等葉子帶着那海瀾院子一個粗使丫鬟進來的時候,年氏不敢和那奴才直視,跪在地上的春花悄悄的擡眼看了眼那丫鬟,也是一驚,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要倒黴了,而且幾次想和年氏有交流,年氏都躲開了自己的視線。
春花知道年氏估計是準備把自己當替罪羊了,可是她卻不甘心,本來能成親的,結果相好的卻死了,是爲年氏死的,可是年氏卻想置身事外,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春花在主子們以及那粗實丫頭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自己已經匍匐到了年氏腳下面,“主子,你不能不管奴婢啊,葉子的簪子是你指示奴婢去找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