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前行中,碰到不少類似這樣恐怖的龐然猛物,儘管已經知道這些可怖的東西都是虛幻的,可還是把每人的小心肝嚇得不輕,魂快去了一半。
這就好比外面的鬼屋,進去前已知那些都是人工裝出來的,可還是嚇得魂飛魄散,身臨其境的恐怖,並不像嘴裡唸叨着的不怕,就一定做到心境平穩般。
此時的諸位,跟在宮越的後面,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蘇青發現,宮越辨識路線時,都要低頭觀察地面,地面上除了多瓣樣化的青草之外,什麼都沒有,仰頭看看上空,她很懷疑,這裡的幻象,並不是陣法所爲,那是什麼呢?
“奶奶的,終於活着走出來了。”到了青草地的邊緣,林飛快跑了幾步,越過青草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氣,試圖把肺內剛纔憋悶的氣全給吐乾淨。
蘇青拿了些水給孔銘揚和孩子們,待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纔有心思打量周圍的環境。
到了這裡,參天大樹已經不多見,多是些低矮的灌木叢,再往前看去,前面似乎是一個山谷,奇異的是,這個季節,居然還能在那裡看到開得豔麗的各種山花,以及已經掛滿誘人果子的果樹,同時,也才感覺到身上的燥熱,忙除掉了身上厚實的衣服。
想來這裡的溫度應該比其他地方高出許多,說是秋天都不爲過。
“這裡好奇怪,氣溫很高。”林飛甩掉外套,站起身,“這裡的果樹應該不是幻象吧,能吃麼?”期待地看着宮越。
宮越笑道:“你都說不是幻象了,怎麼不能吃?”
大傢伙一聽,瞬間,已經有幾人迫不及待地摘果子去了,蘇青一家倒是沒動,找一處地方坐下,拿了些食物給孔銘揚和孩子們,又給小四拿出了瓶奶,慢慢地補充體力,雖然不知道下面即將會遇到什麼,但總歸是一關要比一關驚險,吃飽喝足纔有力氣應付接下來的困難。
“天啊,我看到了靈石,好多好多。”跑到樹上摘果子的人,突然指着一處驚呼連連。
“靈石?在那兒?好多,肯定是靈脈了。”幾乎所有人都跑去了。
靈石這玩意,蘇青自然也很感興趣,吃完了東西,就和孔銘揚領着孩子們也趕了過去。
“果然是靈石,外面的都是些低級和中級靈石,裡面肯定有更高級的。”蘇青不由得舔了舔嘴,有了這些靈石,頓時覺得一路上所遇到的驚險也算是值了。
看到媳婦貪婪的小模樣,二爺忍不住笑了,寵溺地說:“要不咱們先去挖些?”
“算了,還是往前走吧,找到回去的路纔是緊要的事情,失蹤這麼長時間,家裡的人指不定多擔心呢。”
蘇青嘆了口氣,“再說,要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對於我們來說,這些靈石也發揮不了多大的價值。”
“前面說不定有更好的。”看她都說走了,卻還依依不捨地的神情,二爺不由得安慰了句。
一家人走到了一邊,那邊站立的宮越開口說道:“不準備往前走的,可以留下,如果我能回得來,會帶着大家一起回去。”
抱着靈石的人愣住了,似乎在思索着要不要跟着他們一起前行,尤其是爲求財而來的人,就更加糾結了。
他們當然是不願意往前走了,想也知道前方有多危險,可要是不去,宮大少丟了命,沒人領着,那迷境之地,他們是無論如何都走不過去的,也就是說,首先要保證宮大少活着,他們方纔能有活着回去的機會。
其實,根本無需糾結,幾人紛紛放下了靈石,還是等他們回來,再來拿吧,反正也跑不掉,當然,也要保住命纔是。
這些人剛放下靈石,突然,就聽到一陣隆隆聲,由遠及近傳來,地在震動,山體在晃盪。
“什麼東西。”有人震驚地四處巡視。
“看來是隻大傢伙。”孔銘揚望着不遠處說。
三個小傢伙紛紛拿好武器。
聽到聲響,蘇青的銀針已經在握。
“大家提高警惕,這些畜生之前都還在前方很遠的地方,這次怎麼過這邊來了。”宮越的眼神微縮道。
伴隨着轟隆隆的聲響越來越大,猶如在耳時,大家終於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又是老虎。”林飛苦着臉哀嚎,“我敢打賭,這次絕對不是幻想。”
刀七真想一刀劈暈他,還用得着打賭?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這不是幻象。
蘇青握着銀針的手,緊張了幾分,將探出頭來的小四給按回了衣服裡。
眼前的龐然之物,的確是老虎,也的確不是幻象,體積沒有迷境之地的大,但也有一間房的大小,銀光閃閃的利齒,比小白手中的大刀還要大上幾分,穿透個把人完全沒問題。
“吼。”
這大傢伙揚天長嘯,似乎極爲不滿眼前這些渺小的人類,彷彿玷污了它不容侵犯的領地般。
衆人被這一聲吼的,腿腳忍不住直打顫,好傢伙,耳膜都快要被它震聾了。
大傢伙在逞威,小四很不爽,覺得自己被藐視了,它身上流着的可是高貴的銀狼血脈,怎麼容一個神智都沒開的畜生在它面前嚎叫,正要竄出來,一展雄風時,卻被老媽狠狠按在了懷裡,小東西急的抓耳撓腮,卻也沒辦法。
衆人圍在一起,警戒着,那老虎吼了一聲並沒有動,衆人正納悶時,耳邊的隆隆聲再次響起,當看到後面又來了兩隻後,已經不止打顫,乾脆直接暈倒算了。
眼前矗立着三座小山,虎視眈眈地朝他們噴着血腥難聞的饞涎,黏稠稠的液體滴到身上,胃裡立馬翻騰着噁心之感。
三隻老虎的吼聲,足夠震倒一座城牆。
在老虎張開血盆大口,要吞了他們之前,衆人紛紛拿出武器朝那三隻身上招呼。
“吼!”
隨着怒吼聲,三隻竟然將他們圍在了中間,得,連後路都給堵上了,想要撤退已是不能,唯有一戰了。
“畜生,吃我一刀。”刀七朝老虎的大腿上劃出一刀,可這一刀下去,大傢伙腿上的毛倒是掉了不少,可連點血都沒放出來,可見大傢伙的皮毛有多堅韌。
眼看被激怒的畜生,擡起右腳就往刀七的頭顱踏去,着急中,林飛一箭射到了它的眼皮上,這才阻止了它,刀七一擊不中,奮起拿刀朝它腹部捅。
那畜生感知到威脅,迅速退了幾步,致使刀七再次撲了空。
人與老虎的打鬥,很明顯,人們是不佔多少優勢的。
宮越和顧敘都在極力拼殺,一次次從虎口奪險,勉強撐着。
孔銘揚拳拳之力都擊在老虎的腹部,深知這裡是他們的薄弱之處,可也只能暫緩它們的動作,對他們造成不了多大的傷亡。
老虎原本是深林極爲兇殘的野獸,再加上變了異,自然不好對付,就連二爺一時間也束手無策,加上蘇青的銀針,三隻倒是不敢太招惹他們一家。
不過,其他人的狀態就不太好了,大部分人都負了傷,死亡的威脅在慢慢逼近着他們。
“林飛?”
眼看老虎碩大的腳踢到林飛的頭上,這一踢,保證血漿橫飛,刀七紅着眼睛大吼一聲,一刀就朝那老虎的大腿上砍去。
“吼。”
老虎吃疼,下意識地收回了腿,而死裡逃生的林飛,像從水裡剛撈出來一般。
“孔兄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就成了它們口中的食物了。”
宮越掃視了遍,發現大部分人都受了傷,期待地看着孔銘揚,在場的,功力最高的,最深不可測的就是這一家人了,所以,此時此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們。
不等孔銘揚開口,蘇青倒是搶先說,“我有個法子,可就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孔銘揚也看向媳婦。
那邊的宮越都快喜極而泣了,“你快說,什麼法子,我們都照辦,再耽擱,連我都要撐不住了。”
“不管什麼法子,都比跟這幫畜生硬碰硬來的強。”顧敘接話道。
“就是,這些傢伙的皮毛簡直就是銅牆鐵壁,都快刀槍不入了,根本對他們造成了不了殺傷力。”其他人附和道。
蘇青點頭,“好,我等會說跑,你們趕緊離開此地,跑的越遠越好,我會想辦法,托住他們。”
其他人紛紛點頭,此時也顧不得顏面什麼的,命纔是最重要的,說不定人家蘇醫生真有辦法呢。
“媳婦?”孔銘揚喊了聲。
蘇青朝他點點頭,指了指前面。
二爺立馬明白。
於是,蘇青大喊一聲“跑。”
衆人從圍攏中竄出,只要這三隻龐然大物能被拖住五分鐘,他們就有逃出的希望。
跑出去後,宮越回頭一看,只見蘇青丟了一堆的青草在地上,然後在孔銘揚的護衛下,一家人逃了出來,朝着宮越的方向,也即是深林深處的方向而來。
宮越的眼神微縮,心裡的震撼不小,那青草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就是迷境之地的青草,她居然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緊接着,就看到那三隻龐然大物,陷入了迷茫之中,站立不動。
“趕緊走啊,這草不知道能支撐多久。”蘇青衝宮越大喊。
回過神來,一行人迅速往前跑去。
跑了不短的時間,估計甩掉了那三隻,大家這才停了下來,喘口氣。
此時,跟他們在一起的,除了宮越和顧敘,還有四個人,林飛和刀七也在其列。
不管怎麼說,蘇青算是救了他們這些人一命,不由得朝蘇青道謝,投以感激的眼神。
鬆口氣,大家這纔開始打量身處的環境,兩邊是光滑的山壁,直穿入雲霄,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站着的正是一個大峽谷。
大家打量的時候,這邊的二爺就開始訓起了媳婦,“我不是告訴你,不許碰那東西,你權當耳邊風了,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萬一有危險,可怎麼辦,孔銘揚朝媳婦瞪眼,又不是到了絕境,不還有空間麼。
“人不都沒事麼。”蘇青底氣不太足地反駁。
“你……”
“嗷嗚。”
小四探出身來,朝他老子低吼,不許兇老媽,壞老爸,再兇,咬你。
“想捱揍呢?”二爺瞪眼。
“嗷嗚”
小四猛地竄入到老爸的懷裡,拿着小腦袋狠狠撞了下老爸的胸膛。
不妨的二爺居然被撞了個趔趄,正想抓那熊崽子給揍一頓時,誰知,那小崽子哧溜竄到了地上,跑出老遠。
“你給我等着。”二爺威脅小兒子道。
“嗷嗚。”小東西調轉屁股對着他老子搖尾巴。
二爺氣的火氣直冒。
蘇青卻在旁邊抿着嘴笑。
小白還朝小四豎了個大拇指。
小四不太懂什麼意思,但是,大致明白是誇它的,嘚瑟的不行,就在旁邊饒圈子不過來。
它又不傻,回來肯定捱揍。
見周圍沒有什麼危險之物,空蕩蕩的,蘇青和孔銘揚也沒管它,一路上都在她的懷裡,估計也給小傢伙悶壞了。
“你怎麼知道的?”宮越走前不解地問蘇青,青草的秘密,難不成並不是宮家一族知道?
蘇青怎麼可能不明白牡丹問的是什麼,笑着看他,“我只是懷疑,並不知道。”
是啊,既然不太像是陣法引起的,蘇青搜索了一圈,也沒發現可疑的物體,最後纔將注意力落在了青草上,畢竟,那裡,除了青草沒有別的存在。
而人一旦懷疑,以前沒注意的細節,就會關注起來,於是,她發現了牡丹辨識路線都要低頭觀察,心中的懷疑越發增加,也纔有了揹着孔銘揚採摘青草的事情,只是誰也沒想到不多長的時間,那青草就排上了用場。
宮越聽聞是這麼回事,一時間神情莫名,苦笑了聲,才緩緩說道:“這青草,叫迷幻草,迷境之地的幻象正是有它產生的,當然,你可能也發現了,它開得花,瓣數並不一樣。”
蘇青接話,“所以,根據瓣數不同,有的有迷幻作用,有的沒有。”
“你太聰明瞭。”宮越不由得稱讚。
“過獎了,作爲醫生,對植物都有着異乎尋常的敏感,當然,以後有機會,我也會研究出具有迷幻性的瓣數。”
蘇青這麼說,並不是爲了炫耀,只是不想牡丹爲難,牡丹爲了報答她,肯定會告訴她,不過,這樣一來就違背了祖訓,她說的沒錯,研究出迷幻性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何苦呢。
宮越愣了瞬,然後,瞭然地笑了,“青草的不同的花瓣,我曾經懷疑,是因爲地下溫度的不同才形成的這一境況。”
蘇青點點頭。
“喝點水。”孔銘揚塞給媳婦一瓶水,不滿地打斷正談得投機的兩人。
宮越笑笑,走去顧敘那邊。
“不就是根植物,捂得神神秘秘的,有個什麼勁……”二爺不厚道抹黑着某人。
蘇青沒好氣地點了下他的額頭,“你就這點氣量,怪不得小四嘲笑你。”
二爺握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你還說,那臭小子還不是因爲護着你。”
“我十月懷胎生了它,它不護着我護着誰?”
“沒有我,你能生它?”
“嗤,你好像很大功勞似的,當初不願意生的,可是你。”
“我那還不是怕你受罪。”
夫妻兩人又開始了鬥嘴,內容絕對是連狗都不理。
期間,葡萄突然開口;“小四呢?跑哪兒去了?怎麼不見了?”
“剛纔不還在這兒……”蘇青朝不遠處看去,突然住了嘴。
“這臭小子真不讓人省心,肯定是跑前面去了,咱們還是往前走吧。”孔銘揚板着臉說。
話說小四,與老子的戰鬥中,終於勝利了一次,着實嘚瑟了會兒,不想回去捱揍,就慢慢溜達,這一溜達,居然跑出了好遠。
然後,小東西就看到前面盡頭瀰漫着刺眼的白光,看不清楚東西,擡頭前爪,揉了揉眼,除了白光,還是什麼都看不到,這已是盡頭了,難不成這裡就是老媽老爸所說的回家的路。
回家?其實,對於出生在這裡的它來說,還是很陌生的,感觸並不深,而且,在它的小腦袋瓜裡,還裝不下別的,只覺得有老媽在身邊,到哪兒都無所謂。
老媽要回那個家,它自然也要一起,要是能把壞老爸留在這裡就好了,等他們回了家,就不會有人天天跟他搶老媽,還每次都搶不過,真不是一般的糟心。
對了,哥哥姐姐們都說,家裡有很多疼他們的親人,會給他們好吃的,好玩的,最主要是,壞老爸要是懲罰他們,都會擋在前面,壞老爸就不能得逞了,因爲,他們是壞老爸的長輩,壞老爸不敢不聽他們的,想到這兒,小四頓時覺得,壞老爸跟着回去,也不是那麼糟心了。
可是,那些人會疼它麼?都不認識它,肯定不會喜歡的,不過,沒關係,它很厲害的,不喜歡,就咬,就撕,就撞,不喜歡就打到喜歡。
雄心壯志的小東西,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白光的地方,好奇了看了會兒,慢慢地居然看清了些裡面的東西,想來是適應了光線的緣故。
首先看到是右手邊的一塊石頭,之所以先進入到它的視野,實在是因爲,那塊石頭太漂亮了,儘管它對漂亮的概念,只停留在老媽漂亮,姐姐漂亮的程度上,但還是覺得它漂亮。
深紫色的,大概有五個它加起來那麼高,有剛剛遇到龐然大老虎的腿那麼粗。
在白光的映襯下,泛着紫光,美得一塌糊塗,比它看到的那什麼很值錢的高級靈石還好看一萬倍,至於一萬倍是多少,誰知道啊,反正哥哥姐姐們都這麼說。
看上一眼,就捨不得移開目光,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拉扯它似的,還有種高貴的感覺,至於高貴是什麼感覺,這個它知道,就像它身上流着的銀狼血脈,就無比的高貴,不用別人講,這是一種血脈傳承的概念,與生俱來的。
小東西舔舔嘴巴,興奮的不行,老媽天天看着那些不怎麼漂亮的靈石都笑得合不攏嘴,看到這麼大,這麼漂亮的石頭,肯定高興的不行。
恩,它要把它送給老媽。
小東西一躍竄到了石頭上方,又是抓,又是撞,又是撓,可這石頭就是不動,小東西抓耳撓腮,在上面來回地踱步,思索着怎麼搬動,可低頭看看自己這小身板,無力地嘆了口氣,躺倒在了石頭上,看來搬走是崩想了。
貌似想到了什麼,小傢伙一咕嚕爬了起來,對啊,搬不走,它可以先做個記號麼,有了記號,即使別人看到,也知道石頭有了主兒,對,就這樣幹吧。
於是,小東西就擡起了雙腿,一陣嘩啦聲後,石頭上已留下一灘黃色液體。
小東西滿意了,擡起頭,正與一雙小眼睛對上,後退了一步,定眼看去,發現是隻跟它個頭差不大的老鼠。
嘿嘿,跟它差不多大,這難不倒它,撞也會撞死它,這是它的石頭,它要送給老媽,誰也別想覬覦,懂嗎?
沒反應,看來不懂,還是打,打完就懂了。
“嗷嗚。”
小東西呲牙咧嘴,就要撲上去給以顏色,可是,剛走到石頭的邊緣,那老鼠突然升高了,與它直視的,不再是老鼠眼,而是一雙碩大的黃色瞳孔,隨着黃色瞳孔的主人的龐大身軀逐漸顯露出來。
只聽“嗷嗚。”一聲驚呼,小東西瞬間逃竄而去。
------題外話------
今天沒有二更,謝謝大家的各種支持,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