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另一頭的絢野狀態跟章曉也差不了多少。
他擺脫鄧睿的糾纏回到家後。心裡那是各種不平一起涌了上來。
本以爲今天幫章曉跟紀青嵐拉上線後。也能極大地拉近兩人的關係。不成想。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來。
一個拽了章曉就走。一個黏在他屁股後頭怎麼也甩不掉。
是的。甩不掉。
聽着廚房裡傳來的各種聲響。他毫不懷疑等不及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來他這間高檔廚房就能報銷掉。
不過。讓他進去跟那個人臉對着臉。他寧可破點財。
鄧睿自是不知道客廳裡絢野的種種怨念。此刻哼着小歌。繫着圍裙的某人在料理臺前那是個忙上忙下。
雖然過程糾結了點。三個盤子兩個碗已經跟大地相親相愛去了。但是這一點也沒澆熄他的熱情。
雖然滿漢全席他做起來可能會有點挑戰。但是番茄雞蛋麪這東西。他自認爲還難不倒自己。
以前他是沒動過手。但是他可是見過絢野做過不下十次了。
而且。這次一重逢。絢野就帶着他回了家。由此可證。那人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至於在外面他那“好聲細語”的“紀青嵐可是我非常尊重的長輩”等待。他堅決不承認那是威脅。他不過是想讓絢野更清楚他鄧睿的好處罷了。雖然有點借長輩賣威風的嫌疑。
但是。那隻笑面虎一定不會介意他拿來其名號用用的。
畢竟。他雖說跟對方叫着“叔”。但紀青嵐分明是把他當兒子看的。
尤其是在紀雲那臭小子被找回來之前。紀家根本是他第二個家啊。
所以給絢野留下他跟紀青嵐關係匪淺的提示。鄧睿表示毫無壓力。
而這表現出來。就是他越發笑得跟朵花似的。
不過很快。他的笑臉就僵住了。
看着鍋裡黑乎乎的一片。鄧睿難得地皺了眉。
這個東西。真的是他做出來的嗎。
他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看。卻在看到緊閉的門時。又笑了出來。
甩了甩頭髮。他摘下圍裙。擰開門走向大廳。
沙發上的人雙手環着胸。坐的很規矩。眼睛卻已經合上了。
這讓見到緊閉的廚房門而升起火氣的某人一下子歇了火。
臉上掛着真實多了的笑容的鄧睿沒有繼續往前走。反而轉身去了臥室。
不一會兒。拿來一條毯子。
其實。他更想把絢野抱進臥室去睡。不過在他印象中。這人睡覺非常淺。有點動靜準驚醒。所以他決定先那條毯子湊合下。最主要的是。他想好好看看眼前的人。
輕手輕腳地。毯子還沒碰到對方的身體。鄧睿就被一雙冷凝的眸子凍住了動作。
“……”還沒等他想好說點什麼。絢野就拄着沙發站了起來。
“麻煩你了”。客氣有禮的聲音。
鄧睿又想起了那緊閉的廚房門。心裡的火一下子被激了起來。他有些嘲諷地笑了笑。對着絢野道:“對枕邊人阿野就這態度。”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現在一點關係也沒有”。絢野微微揚起下巴。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鄧睿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平心而論鄧睿長得堪稱美人。但是他眉宇間常年不散的戾氣。讓很多第一次見他的人甚至都記不起其長相。反而記住了他的氣勢。
而此刻。被絢野觸了逆鱗的某人毫不在意地露出了本性。
從這次兩人重逢就被他費心經營的形象則早不知丟在了哪個角落。
“你再說一遍。”鄧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一邊摸着左耳的鑲鑽耳釘。一邊輕而緩地說道。隱隱勾起的脣角透出股看到獵物的興奮。
絢野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怎麼說。他和鄧睿也相交了幾年。對這個人的瞭解雖說比不上人家自己。但也不少。
以前。他甚至享受着這種彷彿被蛇緊盯的感覺。
那種現實生活中很少出現的危機感竟叫他感到意外的刺激。
這也是在兩人在一起時他一直放縱對方的原因。他絢野。欣賞鄧睿的野性。
不過。放縱不是無底線的縱容。四年前就拋掉的一些東西。在今天看來。只會更加不適合自己。
“我說。我們現在一點關係也沒有了”。說完了。他甚至露出了一個淺笑。
鄧睿也笑了笑。眼裡卻半分笑意也無。冷得好似一塊寒冰。
他隨意坐到了沙發上。昂着頭。用彷彿浸了冰水的聲音開口說道:“毫無關係你請我過來。看來就是奔着紀青嵐去的。”
絢野挑了挑眉。默認了。
“爲了宴會上跟你一起的那小子。”依照鄧睿對絢野的認識。對方絕不是那種爲了名或利瘋狂的人。而紀青嵐不巧就這兩點能得出手。
絢野倒也沒否認。很乾脆地應了聲。
這讓鄧睿一下子站了起來。狠狠拽住了絢野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四年看樣子過的到挺美啊。”而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抵在了對方腰後。
“過的還行。還是託了你的福。”絢野明顯感覺到抵住後腰的冰冷管柱物隨着他話落驟然加重了力氣。這讓他不由地冷笑出聲。捏高對方的下巴。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鄧家大少……槍可不是往前靠了靠就能威脅人的。我等你開槍。”
鄧睿的臉已經陰沉地能下雨了。他沒理會被對方捏的有些泛疼的下顎。反而挑釁似的把手裡的槍往前頂了頂。冷冷開口道:“我沒長進又怎麼了。起碼你現在落在了我手上。”
“誰說的。”
絢野出聲時。捏着對方下巴的手已經扶到了對方腋下。另一隻手則扣住了對方腰。而腿上也沒有閒着。可以說在他話落時。已經形成了鄧睿摔在地上。而他壓在對方身上的姿勢。
其實。他之所以敢這麼幹。是基於對眼前人的瞭解。
鄧睿不會開槍。他知道。鄧睿也知道。
而且絢野刻意放輕了力度。但這不僅沒得到鄧睿的一點好感反而讓他的心情越發惡劣起來。
“我這一點長進也沒有。你是不是很開心。”鄧睿露出了一個嘲諷而刻薄的笑容。眼睛惡狠狠地瞪着身上的人。
他的任何破綻對方都能抓住。從而扭轉形勢。可笑他卻跟一個多情的婦人一樣。連威脅人都只會裝個樣子。
在想到他能進這個家門。還是得意於一個黑小子。鄧睿眼一眯。屈膝就朝上踢去。